可这个数字7代表了什么含义呢,真的就是指投湖案当晚在酒吧里出现的七个人吗?
白杨眉心紧蹙。
“对了,不是说在家门口也出现过那个奇怪的图案么,是在什么位置?”他问翟一凡。
“哦,就在门口的窗台外檐上,之前被花盆挡住了,今天我挪走了花盆才发现的。”翟一凡抬手指了指门口左侧被黑纸糊住的窗户。
因为厨房的空间不够用,窗户的内侧窗台被钉上了两层木板,第一层上放了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品,第二层则做了挂钩,挂着锅铲和筷子笼。
两层木板和木板上的杂物把窗户遮挡住大半,如果不是翟一凡特意指出,旁人很难发现那里原本是扇窗户。
白杨起身,直接走到门外,转到了窗户的外侧。
正如翟一凡所言,窗台的外檐摆了几个花盆,但白杨挨个挪走了花盆后,却没有发现那个奇怪的图案,只是发现了一个用粉笔写下的清晰数字,数字1……
“你刚才说你是在窗台上看到的那个图案?”白杨走到门口,又冲屋里的翟一凡问道。
“对啊,就是今天早上看到的。”翟一凡肯定地点点头。
“是你家的这个窗台?”
“是啊,怎么了?”翟一凡说着话走了过来。
“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图案,就只有一个数字。”
“这……怎么会这样,刚才跟雪姐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又看过一次,确实是那个图案啊,怎么突然就变了呢!”翟一凡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盯着窗台。
“就是这个地方,刚才那个图案就在这个地方,为了不被破坏,我还特意用花盆又盖住的,怎么会变成了数字呢?”他指着出现数字1 的位置,激动地说道。
“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吗?”风平走到门口对翟一凡问道。
“没有啊,没人来过。”
“或者,有没有人从门口经过?”白杨问。
“经过……”翟一凡想了想,“有,有个穿黑毛衣的男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我开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他说是来找人的,找错房间了。”
“那男人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他低着头,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但他挺瘦的,看身形……是他,他在那里!”翟一凡突然指向里院的门口,一个身穿黑色毛衣的男人从门口一闪而过。
是阿光……
白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白杨没想到,这个阿光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跑起来耐力极强,从十号里院追出来,一直追了两条街,一直追到新风巷巷尾,他总算堵住了阿光。
巷尾有个废弃的自行车棚子,附近的居民在棚子里放了两排长椅,阿光已然筋疲力尽,见自己没了退路,索性往长椅上一躺,大口喘着粗气。
“还跑吗?”白杨弯下身子看着阿光问道。
“不了,不了,不跑了,我得歇会儿。”阿光捂住胸口。缓了好一会儿,他试着扶着长椅的扶手坐起身来,但他实在是累极了,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趴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白杨急忙上前关切道。
阿光摆了摆手,憋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没事”。
白杨见状,试探着将他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和缓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身体……”白杨本想吐槽两句,但看了一眼阿光那张白惨惨的脸,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豆腐渣工程,我知道,跟你比肯定是差远了。”阿光惨然笑道,“其实刚才一跑到羊狗街的时候我就想放弃来着,但那边人太多了,我要就那么被你抓住,旁人指不定以为我干了什么缺德事,我怕丢人……”阿光说完,紧着喘了两口。
“你还知道丢人?那你跑什么呀?”
“我……”阿光欲言又止,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瞒着我们?”
“我没瞒你们什么……”阿光把脑袋转向一侧。
“去年投湖案案发当晚,你在酒吧里出现过。”白杨不紧不慢地说完,侧过脸来打量着阿光。
“没有,我根本就不去酒吧,从来都没去过!”阿光抹了一把被汗水沁湿的头发。
“但有人看见你这两天经常进出湖边酒吧”
“那……那只是碰巧路过进去休息一下,最近无聊的时间比较多,打发时间而已,这没什么问题吧!”
“打发时间需要赶在酒吧要打烊的时候才过去么,而且还都是专门挑三号卡座坐着。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你们已经去过酒吧了?”阿光眉峰微耸。
“是,早上的时候才去过。”白杨如实回答。
“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逗我玩吗?你是不是也很享受那种当面戳穿别人的快、感?”
“我是知道你去了酒吧,也知道你特意选了三号卡座,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悼念那个投湖的女孩吗?”
“如果你非得这么想我也不能否认……但你真的认为那个女孩的死跟我有关吗?”
“当晚你在场吗?”
“在。我是在酒吧,但那女孩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我第一次去酒吧,我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去喝了杯啤酒,仅此而已,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呢!”阿光激动地扯着已然湿透的头发,眼睛憋得血红。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实告诉我。”白杨按住阿光的手腕。
“那天晚上……”阿光叹了口气,想了很长时间,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什么好说的,真的,没什么好说的。”阿光说着,试图起身离开。
白杨扣住阿光的肩膀,让他坐回到长椅上。
“告诉我,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杨放低了声音说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阿光已然不耐烦了,他暴躁地站起身来冲着白杨吼了一声。
“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嘛,所有人都知道……那天晚上有个男人侵犯了那个女孩,后来女孩投湖自杀了,然后男人被判了三年,但因为表现良好获得减刑,两个月前就已经被放出来了……”阿光说着,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呵,这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包括那天晚上之后的事,就这么简单嘛,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看到那个男人侵犯女孩了吗?”
“没有,我没看到。所以,我没做错什么,我根本……我没看到,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真的,那是我第一次去酒吧,我害怕酒吧的音乐,所以去之前就戴了耳塞,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有……”阿光利索地甩甩头。
“女孩呼救了,是吗?”
“不清楚,我也不清楚那是呼救还是……你应该知道,在酒吧里,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喝得几近失去理智的时候,没人分得清听到的声音里哪一句是呼救哪一句是调、情。而且,现场的音乐声音太大了,像是故意被调大的,似乎就是为了遮盖那种撕心裂肺的呼喊。”
“没有人过去帮她吗?”
“如果是你,你会去帮她吗?”
“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