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去看过，桌子上的图案已经被擦掉了。金戈的妈妈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擦掉的。”

“那金戈有跟她提到过这个图案的事吗？”

“她之前曾想过要问的，但她平时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后来等她再想起来的时候，金戈已经失踪了……

“金戈的爸爸呢，他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金戈的父母很早之前就离婚了，金戈爸爸在外省定居，而且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平常很少回来，跟金戈基本没什么联系。我试着给金戈的爸爸打过电话，这位爸爸一问三不知，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了金戈的妈妈身上。他认为就是金戈的妈妈太过强势，所以才造成金戈的性格出现了问题，以至于最后离家出走。”

“性格问题？金戈的性格有什么问题？”风平问。

“过于张扬，不懂得收敛。这是金戈爸爸的原话。”沈映南回答。

“张扬也算是性格缺陷？这个金戈的爸爸对自己孩子的要求也是够多的。”钱墨忍不住撇撇嘴，“不都是说性格内向的人才有心理问题嘛，怎么个性张扬也算一种病了，那现在的人活着也太难了，内向的有问题，外向的也算病，到底怎么算是正常的呀！”

“大概就是金戈他爸那样吧，说话不紧不慢的，语气也平平淡淡的。反正我听得出来，金戈他爸对金戈的性格是十分不满意的，他认为一切负面的源头都是金戈个性张扬造成的。他始终认为金戈不是失踪了，而是故意离家出走了，指不定又在什么地方招摇。据说，金戈的妈妈经济实力比较强，所以经常会给金戈一大笔零花钱供他消费，所以就算金戈离家出走了，他这个当爹的也并不担心，反正金戈是一定会有钱花的，不会饿死。”沈映南说完，无奈地笑了一声。

“其实这样说起来，张小乙的性格也是比较外放的，有些时候会比较情绪化了，花钱也是没什么节制的……那个酒吧老板祥子也是，是不懂得收敛的个性，之前两个人还因为买新摩托车的事有过矛盾，谁都看不上谁……如果再加上金戈，那这三个人……”风平一顿，他似乎找到了这几人之间的关联。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个性张扬。

可个性张扬会成为他们被害的原因吗？

风平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这样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金戈和张小乙、祥子以及今天下午的死者，这四个人的遭遇应该是一致的。而且，我认为其余三人很有可能也已经遇害了。”沈映南看着风平说道。

“连环杀人案？”钱墨不禁咋舌，“可这几个人根本就没什么关联啊，学生、理发师、酒吧老板和这位身份不明的年轻人，这四个人有什么共性吗？难道就因为都是男人，个性都比较张扬？”

“或者……这四个人有什么共同的爱好，在某个地方有过交集。个性相似的人，很容易有共同的爱好，也容易产生交集，而这个图案很有可能就跟他们的交集有关。”汪千俞捧着水杯走到证物袋前，仔细端看了一番。

“金戈的妈妈说金戈很乖，平时在学校里的成绩虽然不好，但绝对不是乱来的孩子，平常基本上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和不良嗜好。”沈映南说。

“太官方了！”汪千俞摇摇头，“所有的母亲对自己孩子的认识都只停留在乖不乖、是否按时回家这些事情上，在她们眼里只要按时回家、没有不良嗜好就算是个好孩子了，可实际上，她们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一个年满十八岁的男孩，生活在单亲家庭，他一定有些自己的秘密是家里人都不知道的。要完全地去了解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应该从他身边的同龄人开始了解。”

“同学！”沈映南恍然大悟。

“校内的同学或者……校外的那些同龄人。”汪千俞补充道。

“那张小乙和祥子那边，是不是也得从他们身边人开始仔细查查？”钱墨看了一眼风平。

“张小乙这边我来调查，至于祥子那边……祥子是开酒吧的，社会关系可能比较复杂，我已经和羊狗街派出所协调过了，会让高浅配合我们调查祥子的具体情况，到时候你跟他对接一下。”

“高浅？就是那个跟白杨同期分来前海的警校生？”

“怎么，你认识他？”

“之前去省城参加技术集训的时候听过他的名字，听说他是个计算机天才，是当初警校特招进来的，是咱公丨安丨战线重点提拔的种子选手，集训的时候还给我们去讲过一堂专业课呢，这可是老师级别的任务，这怎么被分去羊狗街派出所了呢，应该去市局技术科才对啊，这不是大材小用嘛！”钱墨嗤笑一声。

“你晚上吃饺子了？”风平瞪了一眼钱墨。

“嗯？没有啊，晚上咱不是一起吃的炒饭吗？”钱墨眼珠子打滚，愣了三愣。

“你的炒饭加醋了吧，说话酸味这么冲！”风平冷笑。

“唉……”

“我可头回发现，风队损起人来也是有一手的！”沈映南笑出声来，“不过，也是某些人太小肚鸡肠，确实是酸味太重了。”

“我那不是酸，我就是感慨一下，就这么一个计算机天才，竟然有一天要跟我合作了，跟昔日的老师共事，我压力比较大。”

“行了，别废话了，你赶紧整理一下祥子相关资料，别等高浅找你的时候你来个一问三不知。不然，你就这一辈子都跟他当学生得了！”汪千俞敲敲桌子，斜了钱墨一眼。

“那不可能！”钱墨兀地挺直了身子，快步走到门口。

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豁然大开……

“砰……”

钱墨当即捂着脑袋闪到了一边。

“风平，楼下来了个女人，点名要找你的。”传达室的老李推开办公室的门，悠悠然说道。

“好，马上。”

“李师傅，你……”钱墨看着老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你站在门后干什么？”老李一脸无辜地问道。

“没什么，我这……我这就准备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人家又不是找你呢，找风平的。”老李径直走到风平办公桌前，“别马上了，现在下去看看吧，还在会议室等着呢！”

“说了叫什么吗？”风平问。

“叫段雪，她说她认识你。”

雪停了，天地间瞬间安静了许多。

在刑警队一楼的会议室里，风平第二次见到了段雪。

“我认识那个死在三号码头的死者。”

才一见面，段雪便直截了当地对风平说道。

“你认识……”风平愕然。

“是我们就把以前的保安郭啸，外号叫小黑。”

“警方尚未公开死者的正面照，你怎么会认出来是他……”

“他那条腰带是他今年生日的时候我送他的礼物，我认得！”段雪肯定道，“不信你去看，那个腰带原本是五个孔的，但小黑太瘦了，所以就在原装的五个孔后面又打了一个空，第六个孔的孔环跟前五个都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