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今天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阿芬说的对,今天先不要说这个问题了,还是赶紧把笔录做完,我们要赶紧出门开工啊!”穿蓝色的毛衣的老婆婆在一旁劝和。
“冯婆婆说得对,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情,你不要冲着我来嘛,我也是打工的,又做不了什么决定。这一楼大堂冬天这么冷,大门又透着风,穿的少要冷死人,穿的多当然就容易犯困。再说,人家小区都是两个人值夜班的,我们这里就指着我一个人,我也五十多了,我也……我也很累的。”保安蔫声说道,“尤其是碰到七零一那样的住户,每天都要半夜或者凌晨才回来,我本来都想锁好大门睡觉的,结果为了他,还不是要等到很晚。关键是还经常有人跟着他一起回来,你有不知道他们要闹到多晚才结束,我这天天提心吊胆的,一方面怕他们家里喝醉了闹事,一方面又怕你们会打电话投诉,真的是……”
“你说经常有人跟着七零一的住户一起回来?说清楚,跟他一起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物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风平迈步走到保安近前。
保安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高浅。
高浅身子稍侧,正对上白杨刀光剑影的视线。
“高警官,这是……”保安上前扯了扯高浅的衣服。
高浅回过神来,忙给双方做介绍。
“哦,这是刑侦大队的风队长,七零一住户的这个案子就是由风队长负责的,希望你们能尽量配合风队的工作。”高浅对着几户邻居介绍道。
“风队,这几位就是张小乙的邻居,大强和阿芬就住在张小乙隔壁的七零二户,冯婆婆住在七零三户,她的孙子小治平常住校,得等到周六周日才能回来……”
“还有我,我是这栋公寓的保安徐文昌,现在是孤山公寓的保安队长。”不等高浅介绍,保安主动做起自我介绍。
“队长个屁啊,小黑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哪有队啊!”光头嗤笑一声。
“你别闹了。”光头旁边的女人阿芬小声提醒光头。
光头很听话,立刻闭紧了嘴。
“大家先坐吧,不要那么拘束,这次来就是想向大家了解一些情况,耽误大家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风平冲众人淡然一笑。
“没关系,配合警方查案是我们应该的嘛,风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一定配合。”保安诚恳地点点头。
“谢谢。你刚才说经常有人跟着七零一的住户一起回来,那跟他一起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你清楚吗?”风平看着保安问道。
“我没问过,反正每次跟他一起的总是那么两个人,应该是他的朋友吧,其中一个个头中等,戴着个黑色鸭舌帽!”保安回答。
“不对,不对,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不是七零一的朋友,有一次我晚上回来碰到过,那个男人是站在七零五门口的,说是七零五家的亲戚。当时七零一的理发师也在楼道里,他还问过那个鸭舌帽,问他是来找谁的。”光头说着,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脑门。
“不可能啊,是他的朋友,他们俩经常一前一后进门,戴鸭舌帽的还跟我打过招呼,他跟我说的,他是七零一的朋友。”保安反驳道。
“是一前一后进门而不是同时进门,对吗?”风平又问。
“是,是一前一后,可前后也差不了个三两分钟,那人说是去停车了,所以进来晚了。第一回来的时候他还给七零一打电话了,那是我亲耳听见的。七零一的业主不是叫张小乙嘛,那人当着我的面打的电话,我听到称呼了……”
“两个人有同时进门的时候吗?”
“这……这倒是没有,但也差不了几分钟,都是这样的……”保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的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我就说咱公寓的安保跟没有一样,你都不知道来的是谁就把他当成七零一的朋友,这如果七零一要真死在那人手里,我看你怎么跟七零一的家属的交代!”光头冷哼一声,瞥了一眼保安。
“哪有你说的那么……再说,我也是问过的,那就是七零一的朋友,绝对没错,肯定是你们搞错了,也许我跟你说的不是一个人嘞!”
“不是你说的嘛,个头中等,戴个鸭舌帽的男人。”
“这公寓里成天进进出出的老老少少六七百人,戴鸭舌帽的男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反正我是问了的,那个男人说了,他就是七零一的朋友,而且,那人也不是来个一次两次,之前一段时间几乎是天天来的,我怎么可能搞错,要错也是你搞错了!”保安红着脸呛声道。
“我们和七零一紧挨着,他有没有朋友来家里我们会不知道?”光头撇嘴。
光头的妻子阿芬也跟着附和着点点头,“大强说得对,七零一的理发师平常很少有朋友来,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一个人的。”
“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也没有看错!”保安气急,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梗着脖子执拗道。
显然,他不想承认自己工作失职。
“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背了包吗?”白杨走到保安近前,打量着对方问道。
“衣服……哦,他经常穿一个蓝色牛仔外套,就是有点旧旧的那种。”
“包呢,那人背包了吗?”
“包?”保安一顿,仔细想了想才又点点头,“对,他是背了个包,还总拿个相机,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摄影师呢,后来又看着不像,大概就是爱好吧。”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是个不错的摄影师,但应该不是七零一的朋友!”白杨尴尬地笑了笑,冲风平使了个眼色。
根据保安的描述,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明显不是张小乙的朋友,而是丁烈找来跟踪张小乙的线人。
“我就说嘛,那人不是理发师认识的人。”光头得意地附和,“理发师根本就很少带朋友回家,一年到头加起来也就个三两次而已!”光头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
妻子阿芬很快点了点头,“对,公寓的墙薄不隔音,如果他家里来了别的朋友,我们家会听到的。就像上周四那样,他家来了个朋友,我们都知道的。”
“上周四?那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风平看着阿芬问道。
“听不到那么清楚的,他们也不是那种嗓门大的人,可能是因为到了凌晨了,他们也很注意,说话声音都是压着的,只能知道是在说话,听不到说了什么。”
“我半夜起来去阳台抽烟的时候听了两句,好像说要坐船……大概是想出去玩一圈吧!”光头顺着妻子的话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