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父女俩关系很好,每天早上都会聊天的。一个说自己开车的见闻,一个说自己在学校里有趣的事,我在楼下听得一清二楚。”
“开车……新来的邻居是司机?”
“是公交车司机,经常开夜班车的。”
“那可能是小乙记错了。这小子最近这几天总是稀里糊涂的,他告诉我搬来的是个船员,经常出海的,自己一个人住,不怎么爱说话。”
“不怎么爱说话倒是真的。”白杨对此深有体会,不由得叹了口气。
“对了,张小乙还来吗?”白杨问风平。
“说好了来吃饭,这都九点了还没有人影,不知道又跑哪去疯去了!”风平说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可能是忘记了吧,今天没给他打个电话吗?”
“周一晚上给他打过电话,不知道他是在哪,背景声音很杂,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估计又是去什么电玩城了。上次就是,一连几天找不到人,最后是在羊狗街那边的电玩城找到他的,那么大人了,竟然还能因为个游戏玩个三天三夜……”风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编了条信息给张小乙发了过去。
就是这条信息,风平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收到回复。
周二下了班,他直接开车来到了张小乙的理发店。
理发店在距离羊狗街不远的新风巷,位于巷子中间位置三层骑楼的一二两层,一层店门口立了个荧光绿的牌子,在天黑的时候格外显眼。
大概是到了年底的缘故,理发店的生意十分火爆,风平进店的时候,一楼等候区的位子已经被坐满了,值班的店长将风平让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店长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一头乌黑的短发打理的十分精致。
“风队,你是来找小乙哥的吧!”店长给风平倒了杯水。
“一连几天都联系不到他,他最近这几天来过店里吗?”风平问。
“也就是上周三的时候来过,后来就没再出现了,这几天店里也忙,我们也没时间去找他,估计又在哪个游戏厅里待着吧!”
“他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一开始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后来再打直接就不在服务区了,我猜可能是没电关机了。”店长说着,轻叹一声。
“他上周三来的时候就没说什么么,比如要去哪,要去见谁之类的。”
“没有啊,周三那天客人多,我们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才关门,关门以后就各自回家了……哦,对了,他说他肚子饿,说是要去羊狗街吃点东西再回家,当时他还问我们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可大家都累了就没答应。”
“那最后是他一个人去了羊狗街?”
“对,他一个人走的。”
“是步行还是开车?”
“骑新买的摩托车去的,说是吃完宵夜要去酒吧门口炫一下。小乙哥那人你也知道,张扬惯了,上一次被酒吧老板损了两句,他始终都没咽下这口气,一直想着压那老板一头呢!”店长不自然地勾了勾嘴角。
“哪家酒吧?”
“临湖的那个,去年出过事,有个女孩从那店里出来就投湖自杀了。小乙哥一直跟那个酒吧老板不对付,两人没少暗地里较劲。”
“不对付?两人动过手吗?”
“那倒没有,不过……谁也看不上谁。”
“那老板叫什么?多大年纪?”
“真名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外号叫祥子,也就二十六七岁吧,年纪不大,但背后关系复杂,听说也是蓝家出来的,跟蓝家那些年少的一样,梳个油头,留着青皮胡。”
“还有呢,从周三那天晚上分手后你们就再也没联系过吗?”
“没再联系了,别说是我们,就连店里的熟客给他发信息他都没回。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是在游戏厅里也会回客人信息的。”店长眉心愈紧。
“去他住的地方找过吗?”
“没有,这两天店里比较忙,所以……”
“好,这事我来办,你好好照顾好店里的生意!”风平站起身来,拍了拍店长的肩膀。
大概是风平下手过重,店长不自觉地歪了歪肩膀。
从理发店出来,风平直接去了临湖的酒吧,他觉得那里应该会有线索,因为之前他给张小乙打电话,背景声音很像是在酒吧里。
晚上七点,酒吧里的人还不是很多,店里的音乐很轻,三三两两的客人正在各自说着话。
“先生您好,请问您几位?”男服务生见风平进门快步迎了上来。
“你们老板在吗?我找他有事。”
“抱歉先生,我没有老板的联系方式,如果您认识他就给他打电话吧!”服务生眯着眼睛扯了扯嘴角。
“他在店里?”风平问。
“抱歉,我不清楚。我就是一个普通服务生,老板的事不是我能过问的,先生还是不要难为我了。”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他什么过来了,你跟我说一声。”风平说着,顺势坐到了门口附近的卡座里。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预定了,如果您要闲坐可以去吧台那边,这里是贵宾客人专属区域。”
“我劝你去把你们老板找来,免得事情到最后不好收场。你们酒吧已经出过一次事了,可经不起第二个案子!”风平黑下脸来瞪了一眼对方。
服务生愣了愣,没再敢继续跟风平纠缠,迅速转身绕去了吧台后面的办公区。
没多一会儿,一个烫着蓬松卷发的年轻女人不紧不慢地从办公区走出来。女人穿着一件宽口的黑色毛衣,发长过肩,长发刚好又盖住领口处露出的肩膀,嫩白的皮肤在发梢间半隐半藏,散发出着一丝别样的魅力。
“先生,听说你是来找祥子的,他现在不在店里,有什么事能跟我说吗?”走到近前,女人冲风平勾了勾唇角。
“你是……”
“我是祥子的姐姐,段雪。”
“祥子去哪了?”风平问。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店里了,我也正在找他,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女人顺势坐到风平对面的卡座内,抬头看着风平。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风平不答反问。
“上周三晚晚……哦,不对,准确说应该是上周四凌晨,周四凌晨打烊后,祥子离开酒吧就再也没出现过了,电话也始终打不通,我们一直在找他。”
“他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
“不是,是跟新风巷的理发店老板张小乙一起离开的。”
“没说要去哪吗?”
“好像说是要去张小乙的家里继续喝,但具体去没去我也不清楚。你应该知道吧,这两个人之前一直不对付,谁都看不上谁,不过那天晚上和解了,成了朋友,但我不能保证这两个人的交情足够他们俩平安到家,也许在半路上又吵起来也说不定。”女人抱起肩膀打量着风平,“风警官就是为了找张小乙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