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根据温申秀和三号大妈的证词，完全可以断定，周三那天晚上，周小天确实是去过二楼，而且进入过案发现场。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就算我们知道周小天在周三那天晚上去了案发现场，而且还留下了指印，可那孩子就是一直不说实话，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呀，总不能把那个孩子带回来问上两个小时吧！”钱墨看着手上的检验结果，丧气地摇了摇头。

“你这个脑子就不能多转两圈么，我们可以不必为难孩子，但总能从孩子的态度上看出点什么来吧！”汪千俞双手捧着保温杯，淡淡地斜了一眼钱墨。

“看出点什么？周小天这孩子嘴里没几句时候，我们能从他这里看出什么呀，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钱墨撇嘴。

“邱阿生的死亡时间在晚上八点至十二点，而八点前后，刚好是温申秀离开家且看到了周小天的时间，如果说周小天在这个时候曾进入过案发现场，那他很有可能看到了当天的案发经过，他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他应该是唯一的目击者。”白杨分析道。。

“是，就算这个周小天看到了案发经过，也知道谁是凶手，可他就是不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那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会说谎。”风平瞪了一眼钱墨。

钱墨一时被噎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觉得呢？”风平又问白杨。

“周小天说谎，可能是有人教唆的，也可能是出于小孩子的本能。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都说明，周小天看到的是一个和他密切相关的人，而且是他极为信任的，也正因如此，周小天才对我们说了谎。”白杨回答。

“这么说，那就排除马铁山的嫌疑了，虽然当天马铁山也出现在邱阿生家里，但周小天应该不会为马铁山隐瞒犯罪事实吧！”在一旁做要点记录的沈映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能把事情想得这么绝对，如果是马铁山，那也许存在另一种可能，周小天受到了马铁山的威胁。孩子因为害怕，所以没敢说实话，这种案例，之前也是有过的。”汪千俞说着，将保温杯里剩下的半杯水送进嘴里。

“马铁山那边好办呀，我们就直接去把马铁山带回来审个明白不就行了，这犯不着在这费脑子。你说呢，风队？”钱墨缓过神来，急忙应声。

“上午我和章乾去马铁山的住所找过了，马铁山没在，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据马铁山的手下人说，马铁山已经消失两天了，从上周日中午过后就没再见过他人。”风平沉声说道。

“上周日中午，那不就是白杨去市政宾馆救温申秀那回嘛！”

“就是那一次，从那之后，马铁山就没再出现过了，他的电话也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那是怎么回事，是你把他吓得躲起来了？”钱墨扭过头来问白杨。

“不可能，马铁山也是个老油条了，不可能因为我几句话就被吓得躲起来，而且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马铁山除了向温申秀暴力催账以外，也没犯过什么别的事。而且关于暴力催账这一点，温申秀不予追究，他根本没必要躲起来。”白杨分析。

“那会不会是因为邱阿生的案子，他知道我们查到他身上了，所以做贼心虚，先躲起来了。”沈映南问。

“应该不会，如果他是害怕邱阿生的案子查到他身上，那他应该早就躲出去，根本不必等到现在。而且，如果是他做贼心虚的话，那他应该不会那么高调地去找邱林和温申秀的麻烦。我怀疑，马铁山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别的事，所以暂时不打算露面了。”白杨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温申秀这边入手，侧面调查一下马铁山。”

“温申秀也失联了，从昨晚离开宾馆后就没再回去过。”风平叹了口气。

“马铁山失踪，紧跟着温申秀失联，这两个人……邱阿生的死，该不会跟他们有关吧，这两人失踪的时间也太凑巧了！”钱墨摩挲着下巴说道，“而且，不是说那个马铁山跟邱阿生还有矛盾嘛，两人从之前的师徒到反目成仇，再加上马铁山和温申秀之间还存在着常年的不正当关系，犯罪动机已经很充分了，两人合力杀了邱阿生是完全可能的。”

“不排除马铁山和温申秀合谋杀人的可能，但之前白杨的分析也值得我们参考，如果是合谋杀人的两个人，马铁山有必要在案发后如此高调地出现吗？”

“也许这正是马铁山和温申秀的高明之处，马铁山高调地向温申秀催债，这样就会让我们误以为这两人没有合谋作案的可能，等于是给他们自己洗脱了嫌疑，所以马铁山和温申秀才会闹得如此高调，而且还主动展现在我们面前，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们是对立的。可实际上，就在上周三，这两人还一起回了家，而且我们在给温申秀做笔录的时候，温申秀还特意隐瞒了马铁山在周三去过她家的事实。这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钱墨越说越顺，对自己的推论愈发笃定。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真是马铁山和温申秀作案，那黑狗是谁毒死的呢？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毒死黑狗？”沈映南问道。

“黑狗……黑狗的死亡时间不是周五嘛，也许黑狗的死跟邱阿生的死没什么关系，黑狗可能就是被讨厌恶犬的邻居毒死的。”

“那脚印呢，在厨房排水管附近留下的脚印怎么解释？”

“白杨之前不是说过么，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某个女人留下的，二是某个孩子留下的，而且我们已经基本确定周小天进入过案发现场，那脚印很有可能就是周小天在周三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留下的……对，就是这样，这样所有的疑问都解决了。”钱墨说完，自信地点点头。

“但还有最关键的几个问题你没有回答。”白杨看着钱墨。

“什么问题？”

“凶手为什么对死者焚肉剥皮，为什么一定要毁掉死者脚底的字母？”

“脚底的字母……”钱墨倒吸一口气，“这些，等找到马铁山和温申秀不久能问清楚了嘛，现在只要找到他们俩，基本就能真相大白了。”

“你还忽略了一个问题。”

“还有什么？”钱墨有些泄气。

“如果周小天目睹了马铁山和温申秀犯案，那温申秀为什么要主动说出那天见过周小天呢？而且，温申秀跟周小天给出了不一样的证词。”

“这……”钱墨被白杨问住了，扭过头去向风平求助，“风队，你看呢？”

风平目光微沉，没有回答。

“这样，马铁山和温申秀那边，我和钱墨负责协调调查，但我认为案件的重点还应该放到和周小天关系密切的人身上，应该放在邱林、周建晖和贾怀仁这三个人身上。”汪千俞建议。

“贾怀仁？不是说他跟邱阿生没什么冤仇么，怎么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呢？”沈映南问。

“在贾怀仁家有一双男孩的运动鞋，我怀疑那是周小天的，而且……有可能是在邱阿生家厨房里留下鞋印的那一双。”白杨回答，“而且，我觉得贾怀仁和邱林之间的关系有些特别，一方熟悉，一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