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跟你说这事，你确定贾怀仁跟邱阿生有仇吗？”

“确定啊，那都差点打出人命了，那还不是有仇啊！”

“可我问过邱林，邱林说那一次就是误会，而且这个误会还是因为你喂养的那些流浪狗引起的，贾怀仁家门口被人堆了狗粪，他跟着流浪狗找到了你家，误以为是邱阿生干的，所以才打了起来。”

“又是那狗崽子，白警官，那狗崽子没安好心，你可不能听那狗崽子瞎说。你想想，如果老邱跟贾怀仁没有仇，就算贾怀仁家门口被堆了狗粪，那也不至于把老邱往死里打呀，要真打出人命，他就不怕吗？再说了，没有仇也不至于跟踪啊，那可不是跟踪一两天，那一整个冬天，贾怀仁都动不动地就出现在我家楼下，你要说他没有别的心思，那鬼都不信！”

“照你这么说，邱林是在说谎？”

“那狗崽子跟贾怀仁关系挺好，这是帮着贾怀仁脱罪呢，要我看，老邱的死就是跟贾怀仁有关系。说不准，那狗崽子也是共犯，反正他早就巴不得老邱去死了。”温申秀撇撇嘴，哼了一声。

“邱林盼着邱阿生死，这话你上次就说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邱林想要邱阿生的命。”风平抬起头，冷冷地盯着温申秀的眼睛。

温申秀有些害怕，怔了好一会儿，才怯怯说道，“反正我就是知道，狗崽子一直盼着老邱死，老邱死了，他就自由了。”

“自由？你是说，邱阿生活着的时候，限制了邱林的自由？”风平紧着问道。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邱已经死了，你们就该去问狗崽子。”温申秀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问完了没有，我累了，我想回宾馆休息。”温申秀说着，顾自站起身来。

“老邱有几盘录像带，你们找到那个，就都明白了。这回，我没说谎。”见风平没应声，她又补充了一句。

送走了温申秀，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风平和白杨和副所长做了简单地交接，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刚好碰到从外头回来的章乾。

“风队，白杨，你们这是要回去啊？”章乾上前招呼道。

风平嗯了一声，又道，“你刚才去哪了，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你人。”

“刚才是卫砷的律师过来办理取保候审手续，我陪他们去了一趟局里。”

“取保候审？这才被拘进来就立刻取保候审，这卫砷的律师效率够高的呀。而且这大半夜的，这就办完了？”白杨咋舌。一般来说，像卫砷这种袭警后被刑事拘留的，要申请取保候审，一通流程走下来怎么也得个几天以后，可这卫砷才被拘进来不到四个小时，竟然就有人连夜给他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这个办事效率确实是惊人的。

“那律师是蓝家的专属律师，据说跟局里的魏处关系不错，而且卫砷也确实符合相关取保候审的条件，所以……在拘留所还没把凳子坐热就直接走了。”章乾说着，话里话外也满是不忿。

“这个卫砷不简单，你们以后如果再碰上他，可千万要注意。”风平提醒白杨和章乾。

“这人伪装得也太深了，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他就是个麻将馆的管事呢，没想到他还是蓝家的人。现在想想，我能在他的一连试探下没有露馅，那也是太幸运了。”章乾长出了口气。

“他试探过你？什么时候？”

“是我才进麻将馆的时候，他看我一直不上桌，就过来跟我聊了几句，幸亏我扯出马铁山来应付了两句……他还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马铁山撞死过人，还让他爹老马替他顶了罪，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马铁山？”白杨不禁问了一句。

“你也认识他？”章乾有些意外，“是跟邱阿生的案子有关吗？”

“他前两天打伤了邱林。”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也是邱阿生案的嫌疑人呢！这人是造纸厂这一片出了名的无赖，光是进拘留所都有个七八回了。”

“他跟邱阿生有什么矛盾吗？”风平问。

“也算是有吧，当年那场车祸，起因就是邱阿生让马铁山父子给他送配件。后来出了车祸撞死了人，老马就主动认罪了，判了一年，出来后没多久就失踪了。”

“失踪……确定是失踪吗？”

“是失踪。之前我刚来所里的时候，查旧档案的时候还查到过这个失踪案，说起来这案子也怪，事发的那天正好是春节，一大早，因为辞职的事，马铁山跟老马吵了一架，中午老马吃了午饭后跟邻居说出门去找人下棋，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三天后，马铁山来派出所报了案，所里查了半个多月，没有任何线索。”

“三天？自己的爹失踪了，马铁山这个当儿子的竟然在三天后才报案，这不太正常吧。”白杨不禁疑惑。

“当时我们所长查过，马铁山家就他们父子俩过日子，碰巧春节那几天，马铁山去了女朋友家里一直没回家，所以不知道老马失踪了。不过……我现在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如果当年撞入的真的是马铁山而不是老马，那老马的失踪，会不会跟马铁山有关呢？”章乾眯起眼睛，小声嘀咕着。

“十几年前的车祸案，应该还可以查到案卷资料，你如果真觉得可疑，可以去局里的档案科调案卷看一下。而且，老马失踪了，马铁山还在，走访一下他身边的人，应该会有线索的。”风平提醒章乾。

“好，我肯定好好查查。”章乾郑重地点点头，“对了，风队，你这伤口得去医院再处理一下吧。”章乾看着风平的伤处，关切道。

“只是点小伤，用不着那么紧张，等会儿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行，我家里有药。”

“还是去一趟医院吧，腿弯受伤可大可小，这万一要是伤到了哪，再留下什么病根儿，那可就坏了，我们家邻居大叔的腿就是这么瘸的，当时还……”

“没有你咒我，我就应该没事。快去忙你的去吧，我这里不用你操心。”风平急忙打断章乾，冲他摆摆手。

“那你怎么回去，你这样也没法开车呀，要不我送你？”

“有白杨呢，你赶紧去处理那帮赌徒吧，十几号人，够你忙的了。”

“行，那……我先进去了。”章乾说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走吧，咱回去吧，折腾了一天，总算可以休息了。”风平抻了抻胳膊，对白杨说道。

“真的不要紧么，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白杨注意到，风平腿弯处的伤口，似乎还在流血。

“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应付，以前伤得更重的时候也都是我自己处理的，不也没什么事嘛！”风平说着，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十五分钟后，车子驶入船厂大院，白杨去扶风平下车，结果被风平打开了手。

“你怎么也跟章乾一样，这是把我当残废了啊，就这点小伤，还得扶着？”

“伤口再腿弯处，上下车、上下楼都容易扯到伤口，容易造成出血。”

“没那么娇气，这点小伤，用不了几天就好了……你对外伤也很在行？”风平说着，打量了一眼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