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公一阵自责,然而现在无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忽然又听蠪侄喊道:“少废话,快用灵兵之术!刚刚你如何将灵兵术用以肉身攻击的,再用一次便能解围!”
“我,我试试!”
我尝试着暗结三十六诀,但浑身麻木得已快连手指都感觉不到,几次掐诀掐错更让我心中万分焦急,可那根缠在我脖子上的肠子可不会等我掐成诀法,片刻间的功夫已越勒越紧,勒得我一阵窒息恍惚…;…;
“小六子!挺住!你要挺住!”
“我…;…;我怕是…;…;怕是…;…;”
窒息感越发强烈,我想说话都已有气无力,眼前越发晕眩的同时,从肩膀那钢针处传来的剧痛也越发强烈明显,简直有种欲生不能欲死不得的痛苦…;…;
这话音落下之后,我脑子里便在没有其他人说话,似乎是狐家二老以及狐祖蠪侄都已离开,山林中一丛丛晃动地残影也越来越少,无论是孤魂野鬼还是狐家子嗣都已悄然退散而去…;…;
“恩,小六子安全就好,”三太公答道:“小六子,我老两口带人先撤一步,今后你可千万小心,不要再贸然行事了,命,可只有一条啊…;…;”
紧接着从我脑海里又传来三太婆的声音:“老头子,有他在小六子已算安全,他可是阳差把子咱惹不起,快走吧…;…;”
说话间就见男人又凌空狠抽三下鞭子,霎时间就见周围重重残影作鸟兽散,都躲进了山林之中。【www.】
我惊愕之时,就听那男人已开口喝道:“此地妖气好重,没想到除了阴鬼幽魂之外,竟还聚了这么多的山精地怪!阳差办事,都给我滚开!”
怎么可能,难道我们一夜之间遇到了两个李占平?
李占平?他竟叫那手持鞭子的男人做李占平?
但一见那一男一女已缓步逼近,男人更又朝他扬起手中的鞭子来,吓得黝黑汉子还是赶紧站起身来,先上前几步将昏厥不醒的披肩发女人抱了起来,这才转身循着无头身逃跑方向往林子里跑,边跑边头也不回地怒吼道:“李占平!你给我等着!”
飞头连声喊叫,顺着声音,无头身也已跑了过去,一把抱起飞头之后就往林子里冲,任那盘腿坐地的黝黑汉子怎么叫都叫不出来,气得连连叫骂。
“尼赫鲁!快撤!快撤!回头再收拾他!”
两人所及之地,吓得百鬼退避不敢接近,紧接着就听那男人口中‘呔’地一声怒喝,举手间鞭子再度抽出,‘啪’地一声血光四溅,不偏不倚正抽在那无头身的后背上,疼得飞头再度惨叫连连,那无头身也开始不住地挣扎乱跳,狼狈地跌跌撞撞就开始往山林里跑…;…;
虽迷迷糊糊地看不清两人面目,但从身形就能确定那是一男一女,女人跟在男人身后不远处,而男人手中正紧攥着一条黑色长鞭。
头被抽飞出去的一瞬间,那正束缚着我的无头身躯也逐渐松弛下来,我趁机挣脱对方束缚往前狂奔两步确定安全后回头一看,隐约就见正后方林子里正隐约走出两道人影。
说话间就听‘啪’地一声,这一绳鞭响更为清脆嘹亮,响声震得我心中再度彷徨,而几乎同一时间,那在空中盘旋地飞头已‘哇’地惨叫出声来,我循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一看,就见一道黑色的细长残影正往回收缩,被鞭子正中脸颊的飞头,也已伴随着血雾飞腾被抽得倒飞出十几米远,脸颊另一侧已又多了一道清晰入骨地血痕…;…;
“就算受了伤,要收拾你们三人也是手到擒来!吃我一鞭!”
黝黑汉子话没说完,一声怒喝已从我背后传来
那黝黑汉子嘴里虽然还叫别人别慌张,但自己已慌态毕露,战战兢兢又道:“他之前中了我们的埋伏受了伤,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说不定能…;…;”
“别,别慌张!”
我正惊慌之际,却见那从一侧扑来正要咬我的飞头戛然而止,紧接着扭头望向盘腿坐在地上的黝黑汉子,惊声呼道:“糟了!是他来了!是他来了!莫尼旺师傅不在,这下可怎么办!”
那是鬼门关前,无数孤魂野鬼排队欲入鬼门关,关前鬼王手持钢鞭高声嘶吼,手中钢鞭连连顺着城墙甩下,抽得百鬼哀声惨叫,没错,是鞭子的声音!突然从林中传出来的请脆响声,岂不就如同那鬼门关前鬼王的抽鞭声如出一辙?
应和着响声和鬼哭狼嚎声,我仔细回想,忽然心中一惊,一个场景已然涌上脑海…;…;
百鬼哀鸣,脆响连连,这种场景似乎我在哪里见过?
不知怎的,那请脆响声每一次传入我的耳朵里,我的心都跟着猛地一颤,仿佛无形中受到了极大的恐慌一样,而响声传来的同时,周围那百鬼的惨叫哭嚎声也越发地明显了起来,这一情形,倒让我忽然觉得又那么丝毫的熟悉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脆地‘啪、啪’轻响声却忽然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说自己还真是福大命大,又白白捡了一条命回来。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就想去和那对男女道谢,顺便询问二人身份,谁料想不等立稳脚步,人已脑中一空‘噗通’一声晕厥在地…;…;
;…;
“原来…;…;原来是这样…;…;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你们要瞒我这么多年?”
幽幽暗暗中,一个女声隐隐传来,起初声音微弱且模糊,渐渐的,越发清晰地灌入我耳朵里,而我昏沉沉的,只觉眼皮沉重…;…;
“秀秀,不是我故意要瞒你,只是她早有所托,这又是为了你们父女俩好,我,我怎能不听她的…;…;”
再次传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而这时我已微微抬起了眼皮来,视线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仔细一看,如今我正身处的,似乎是间古朴的小木屋中,木屋从屋顶到墙壁,都是用一根根木头堆起来的,格外的古朴陈旧。
我尝试着扭头循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一眼就扫见屋中一张小木桌前,正坐着一男一女在映着桌上的油灯灯光说话,坐在左侧的是秀秀,她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但不知怎的,竟双眼通红,眼圈里还挂着点点泪光;而坐在小木桌右侧正在抽眼袋的,则是个满脸沧桑的中年汉子,花白地络腮胡几乎和头发连在了一起,看上去邋里邋遢的,但眉宇间却透出一股难掩的刚毅与无奈。
“那小子醒了…;…;”
“我叫李占平,昔年黄家沟子李家次子,秀秀生父李占元同胞之弟,方圆六百里内阳差之首,俗称阳差把子…;…;”
李占平点了下头,默默抽了两口烟后,不禁一声长叹…;…;
蒙馨雪说着把我拉到桌边坐下,又叫来真正的李占平坐到对面,恭敬地说:“占平叔,这事儿您为李家瞒了二十多年,眼下机缘既然到了,还是由您来讲出实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