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儿?怎么个不对劲儿法?”我问。
媪道:“往水面逃命时我无意间往下面扫了一眼,想看看那巨兽有没有追上来,结果往下这么一看,竟见一团黄色的怪火在水中熊熊燃烧了起来,以前我与黄祖飞廉打过交道,自然认得那火正是黄家的‘黄火’,古往今来,十二仙班皆有运水火之能,尤以狐黄两家最擅点妖火。我又借着那火光一看,竟然看见水中的黄祖正和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那只斑斓巨兽在水里拼命地厮杀着”
“黄。黄祖飞廉在和那巨兽厮杀?”
听到这话,我们都有些难以置信,但仔细回想,当时在井口边上,白龙诱引巨兽入井的计划失败,岂不正是黄祖突然窜上前去叼住锁链,将那巨兽拉入了井中,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想不通。
媪接着说道:“当时那黄祖飞廉和巨兽厮杀得难解难分,我又仔细一看,竟见一道白影也在巨兽身旁随着水流的搅动穿来梭去,竟是已经溺了水的白龙,看那情形,似乎是巨兽几度想要扑食他,却都被黄祖从中组拦了住。白龙可是哥们儿我的好兄弟呀。我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对不?于是哥们儿心一横眼一蹬,一个猛子又扎了回去,就想救白龙出来,结果”
“结果怎样?”
“结果我从那巨兽屁股后面绕过去时一时不慎,竟见一股黑烟顺着那巨兽背后朝我迎面扑来,如同一条黑龙般在水里一阵搅动,搅得天翻地覆,我被水浪一搅,就又晕了过去”
“”
“不过你们放心,哥们儿没事儿。不然的话,哥们儿现在也不会好端端的回到你们身边了,是不是?”
媪嘿嘿笑了起来,白薇狠一瞪眼道:“你少废话,之后呢?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后”
媪想了想,答道:“之后没过多久,我就从晕厥中苏醒了过来,但当时我所在之处已经距离那巨兽很远了,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周身轻飘飘的正往水面上浮动,睁开眼一卡,那情形吓了我一跳,就见周围的水流中,正有密密麻麻数以百计的骷髅围在我的周围,托着我的身体往上浮,我又仔细一看。在那些骷髅最前面领队、并且正拽着我一条腿往上游的,就是白龙”
媪话说到这儿,白薇顿时一愣,惊呼道:“是我哥的灵兵白骨菩萨,必是我哥紧急时刻结印唤出白骨菩萨来救命”
说着话白薇又望向媪。皱着眉说:“可你不是说,是你救了老四和我哥,怎么听起来更像是他救了你?还有,老四呢?”
“嘿嘿,你听我往下说你就明白了。”
媪又笑了笑,接着又说:“当时我被水浪拍晕,确确实实是白龙把我给救了出来,而且当我清醒过来时,更看见正用手拖拽着我的白龙,另一只手中竟还拽着另外一个人的胳膊。那人正是老四,而且当时似乎也在昏迷之中,身上不知为何竟满是黑色的泥泞,还拖着一股黑烟。也许正是那股黑烟暴露了我们的踪迹,我回头一看,那巨兽竟从后面张着血盆大口朝我们追了过来,白龙见状大惊失色,又一看我已经醒了,于是二话没说将老四甩到我的背上,指了指上面授意我带着老四赶紧先跑,我哪儿敢耽搁,于是狂蹬四蹄拼了老命,回头一看,白龙又已结印掐诀和那巨兽打成了一团,当然了,那时黄祖也从后面追了上来,嘴里拖着拴住巨兽的锁链,竟和白龙站在了统一阵线上”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又问。
媪回答道:“你不问还好,一说起这个,你们就不得不对我另眼相看了!”
媪自鸣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点了根烟,才又接着说:“当时我们可是深陷在水中,黑乎乎的只能借着黄祖的火光看清些东西,哪儿知道该怎么逃命啊,于是我只能驮着老四一味地往上游,希望能逃出水面,也是幸运,游着游着虽没到达水面,但却误打误撞发现了压在暗河上方的石壁上,竟裂出一道道缝隙。虽然不与外界连同,但却存住了些氧气,这对在水里差点憋死的我们来说,无疑是救命的东西”
一听这话白薇急问:“那么,我哥呢?”
白薇一问,媪竟皱了下眉,随后沉着脸答道:“说起来,我也有些奇怪,当时我和老四找到有氧气的地方,就赶紧露出头去喘气,都半死不活了哪儿还敢自己往水里面钻,于是我俩就在上面等着白龙来找我们,谁知道这一等,竟然等了半个多钟头”
“半个多钟头?这怎么可能呢?”
陈国生顿时一声惊呼。又说:“按照你的说法,就算你从你们落入井中溺水开始算,一直到白龙你们三个开始往上逃命时,怎么都不会低于十几二十分钟吧?后来白龙一直待在水里,你们竟然又等了半个多钟头,不憋死才怪”
“这也正是我在奇怪的地方,”媪瞟了陈国生一眼,一脸认真地答道:“那时见白龙久久不来找我们,我也以为他肯定已经在水里牺牲了,可后来他千真万确就是没有憋死啊?正当我和老四绝望地想想法子逃命时,白龙竟从水里自己窜了出来,可把我们给惊喜坏了”
“之后呢?之后你们想到了什么法子?”
“那种情况还能有什么法子,我们可都不想再下进水里去玩命了,太可怕了,哥们儿这一辈子都不想洗澡了!”
媪撇了下嘴。又说:“那时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后来还是哥们儿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妙计:我他妈的是灵兽啊,古时候人们给哥们儿的评语就是:似猪非羊,食死人脑。能人言、擅掘地。哥们儿会挖洞啊!于是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始顺着那石壁往上刨,竟真的有成效,只是石壁太硬,进度有些缓慢,当时我掐算了一下沉下井水中的深度,心想要刨出条洞道到达地面上,少说也得一天半左右的时间,但总比没希望要好吧”
“一天半?可你们已经失踪了三四天了!”
“哎,这你们就怪不得我了,”媪咧着嘴气呼呼道:“下边黑得吓人,没一点光亮,我们甚至都分不出个东南西北正上正下,刨着刨着,我那洞道就刨斜了,于是白龙就跳出来装腔作势地要给我带路,又是术数掐算、又是利用风水学察天观地的,他妈的他不带路还好,我怎知道这小子竟是个路痴,刨了半天竟原地转了好几圈,结果这才刨到现在才终于歪打正着挖穿了那通往鬼子母地宫的洞道。又瞎子摸象似的生从洞里撞了出来,才遇到了你们”
听媪说到三人成功脱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白薇也终于露出了一抹轻松地笑容,吁了口气说:“我哥路痴这倒是真的,他自己还不承认,不让我们出去乱说,我记得以前他就是,自己明明是十三道御史台的左都御史,职责就是天南海北到处巡查,结果隔三差五就迷路,该往东的时候往西,该往南的时候往北,回回出去巡查都是走哪儿算哪儿,好几次因为迷路太久用光了御史台给的盘缠,结果风风光光的出去,要着饭回来”
白薇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阴霾一扫而光,瞬间化解了这些天大家心中压抑地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