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结巴仙一通骂街如机关枪一般,男鬼霎时间又被激怒,撕心裂肺怒吼着就往前追,结巴仙一见,调头伸着舌头气喘吁吁又继续跑,等人家再不想追了,他停下来又接着骂:“咋了又没劲儿了?哥你这身子骨也不行啊,是不是肾虚?你说你肾虚就算了,还挺贱,爷爷我教你练刀,你偏练剑,你还上剑不练,练下贱!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要,非要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都说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在家浪费人民币!贱就算了你长的还挺有创意,活得真有勇气,丑不是你的本意,是你爹妈造你时发了脾气,你长的跟个前列腺似的,尿尿都分叉了也不赶紧治治,哥们儿真想给你丫一大耳帖子把你打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死猪妖!我令狐聪不杀你誓不为人!”
“人?你也算人?别以为长得像尿泡你就真挺尿性了!你丫还骂我是猪,你以为你不是?你就是人渣中的极品,禽兽中的禽兽,你看看你,你小脸儿瘦得都没有猪样了,你对得起你爹猪八戒吗?把你扔茅房里茅房都得吐,把你扔黑洞里黑洞都得自我爆炸,把你扔回你妈肚子里你妈都想撞墙把你憋回去,瞧瞧把你给能的…”
结巴仙在前面一通骂,那男鬼气得在后面一通追,身为恶鬼脸本是白的,都让结巴仙给气绿了,呲牙咧嘴往前追时浑身呼呼直冒烟…
这时就见杨死白薇也已从地上‘噌’地一下坐了起来,一起身当即就往地上令狐潇潇的尸体前冲,我回头一扫,只见令狐潇潇的尸体旁边,三姑娘正坐在地上盘腿打坐,而李秀秀和刘大胆正焦急地帮令狐潇潇处理伤口,并时不时按压她的心脏进行抢救。
“杨死,你们可回来了!”
一见我们都已起身,正和女鬼缠斗的一叶道长顿时一声惊叫,杨死回头朝着道长一笑,喊道:“道长,这么半天辛苦您了,我这就来帮手!白薇,这儿就交给你了!”
“放心!”
白薇狠一点头,再看杨死已然快步冲入战局,早已经遍体鳞伤的一叶道长终于得以休息,身形一晃‘噗通’一声就躺在地上大声喘起了粗气来,再看结巴仙,也开始朝着我们连连惊呼—
“唉呀妈呀!你们倒是也来帮帮我呀!快!哥们儿肺都快跑炸了!”
“别废话,你先顶着!”
白薇瞪了他一眼,随后从法器袋里掏出黄纸,又调和朱砂鸡血迅速写成符咒之后就往令狐潇潇的脸上贴。
贴完了黄纸,白薇让我和三姑娘将李秀秀赶紧扶坐了起来,就见白薇盘腿坐在地上掐诀默念了几句咒文,忽然端起地上那碗血水就喝了一口,随后‘噗’地一下朝着令狐潇潇脸上喷去,黄纸瞬间被喷得血红…
这时就见白薇以剑指往令狐潇潇额头处一戳,口喊‘回魂’的一瞬间,顺着令狐潇潇的气孔竟冒出一团团的青烟来,白薇继续念咒,边念边用双手掐住令狐潇潇脸上黄纸的两个角,唰地一撕,令狐潇潇瞬间张开双眼,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一声‘爸’已然呼喊出口…
这话出口的一瞬间,就见那正和杨死缠斗的女鬼周身一颤终于停手,而正追逐着结巴仙满院子乱跑的男鬼猛然一惊之下,也瞬间停住了步伐…
见男鬼又停下来不追了,结巴仙立刻又回头骂:“咋的又欠骂了?孙子,你看你…”
“你给我闭嘴!”
杨死气得抄起块石头就砸了出去,结巴仙这才弄清楚眼前状况,霎时间惊喜地喊道:“太好了!这事儿总算是了了!哥们儿上千年学的脏话都快骂完了!”
那男鬼已无暇理会结巴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泪流满面的女儿,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时而又现出丝丝痛苦纠结…
“孩,孩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男鬼说话时,那声音已开始哽咽,而一旁的女鬼更是早已浑身颤抖着泣不成声…
“爸,妈…不孝的女儿,回来了…”
令狐潇潇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缓步朝着自己的父母走去,而父母也从前方迎了过来…
没等一家三口走到一起,却见令狐潇潇双膝一软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时间情绪崩溃,趴在地上就开始朝着自己的父母连连磕头,口中嘶声哭嚎道:“爸!妈!闺女对不起你们!闺女知道错了!对不起你们!”
“不,不这不怪你!孩子你快起来…”
霎时间,鬼夫妻的情绪也顿时崩溃,扑上去一把抱住女儿,一家三口紧紧搂在一起哭做了一团…
见到这幅画面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杨死也搀扶着一叶道长回到了我们身旁,眼看着眼前的大团圆,我忍不住问:“奇怪,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听这话音,这对鬼夫妻似乎一早就没有怪过自己的孩子,甚至之前还说是为她才留下的,那到底是什么使得它们变成这凶宅中的恶鬼呢?”
听我问完,大家都摇了摇头,这时就听一叶道长奄奄一息地道:“别急,不管是什么愿意,马上都要浮出水面了,你看这对鬼夫妻的后背…”
听到这话,我往那对鬼夫妻后背上仔细一看,隐隐约约地就见一团团黑烟正从二鬼周身散出,朝着空中徐徐飘散…
“令狐潇潇就像一把钥匙,如今这孩子平安无事解开心结,二鬼的怨气自然也就散了,他们之所以会变成恶鬼,自然是与女儿令狐潇潇有关,而这关联背后,恐怕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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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话时,那男鬼也一直爱抚般轻拍着自己女儿的头,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孩子,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爸自己,是爸不对,是爸一时大意才会被那奸人得手…”
那男鬼也在一旁哽咽道:“孩子,我们在这老宅里徘徊六年之久真的不是因恨你才怨恨不散,我们是不放心你,那件事你也不要怪罪在你爸头上,其中隐情,我们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向你透露啊…”
“那现在有机会了…”
杨死上前两步,朝着那正抱作一团的一家三口沉沉发话说:“二位,你们盘踞凶宅这事情确实太过蹊跷了,连我们也很好奇,如今令狐潇潇已经化解心结,接下来就请你们道出事实吧,兴许我们也能帮上什么忙…”
“这…”
听到杨死这话,那男鬼顿时犹豫了一下,然而只它迟疑的一瞬间,就见杨死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件东西来,是一块水青色通透精致的金边枭玉,此为天诛府‘天狩十二尊’所佩信物,白龙也有一块。
“枭玉?”
杨死掏出枭玉的一瞬间,那男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摇了摇头又惊呼道:“怎么可能?你的枭玉为什么是青色的?再说金边枭玉为府主与四大衙署领导者特有之物,我天诛府可从来没有颁发过这一色泽的金边玉!”
那男鬼这话一出,霎时间所有人都愣了住,唯独杨死仍然镇定自若地盯着那男鬼。
“杨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
我问话一出,就听杨死镇定地道:“他生前是天诛府的人,这一点我之前看他身手、对各派驱魔人的了解以及那并不多见的姓氏就已经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碍于没有证据,这对恶鬼又不由分说,所以一直没敢确定自己的怀疑…”
这话说完,杨死又朝那男鬼说道:“这是天诛府颁发给天狩十二尊的特殊印信,用于取代府主所佩的蓝色金边枭玉,自差不多六年前开始,天诛府就已经彻底取缔了‘府主’这一职位,由天狩十二尊共同处理天诛府事物…”
杨死一提‘六年前’,我心头再度一震,仔细一想,快六年前,那不正是天诛府内乱的时候,白龙、白薇的父亲白子麟率领着手下亲信意欲夺取天诛府大权进行改革,结果最终失败,白子麟也为此送了命。
难道说眼前这对鬼夫妻,竟然和当年那件事还有关系?
我正暗想这些时,白薇早已经坐不住了,立刻冲上去激动地问道:“你死于六年前,又是天诛府的老人,那你认不认识我的父亲白子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