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让她说的无地自容,老羞成怒:“你什么都别说了,你跟我来。”
“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就全明白了。”
周宁气呼呼的转身下了楼,钻进一辆警车,等付雪晴和吴凡上了车,他二话不说便开车上路了。
吴凡用眼神询问付雪晴,付雪晴摇摇头。
约么过了半个小时,眼见着开进了一座镇子。付雪晴和吴凡都熟悉,正是张星鹏家住的那个小镇。
两人都纳闷,这家伙怎么把他们拉回来了,莫非又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什么线索?
不过,周宁并没有去张星鹏家,而是把车开到镇子里一家寿衣店门口,把两人都搞愣了。
“跟我进来吧。”周宁丢下一句,下车就推门进了寿衣店。
吴凡和付雪晴随后跟进来,满眼看见的全是各式各样的骨灰盒和色彩缤纷的花圈,虽说他们没少见过死人,不过来这里还是觉得别扭,尤其起是屋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堆死人的东西。
“有人在吗?”周宁大声问。
话音刚落,忽听付雪晴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哪位呀,在这里可不能大声说话。”
付雪晴吓得跟踩了尾巴一样,奇快无比的窜到吴凡身后。
吴凡纳闷,“你不是从来不信鬼吗?”
“我不信,但是我怕,不行吗?”付雪晴理直气壮的说。
两个人这才看见,从挂了一排寿衣的后面慢吞吞的钻出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太太,背还有些驼。
老太太眯缝着一对浑浊叵测的老眼看了看吴凡和付雪晴,问道:“你们要选什么啊,花圈还是寿衣?”
“我们什么都不要。”付雪晴怒冲冲的说。
她问周宁,“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究竟要干什么?”
“我带你们来见她。”周宁走到老太太面前,问她,“你还认得我吧?!”
老太太抬头瞅了瞅他,眼皮撑开了一些,笑了笑,露出一嘴大黄牙,“您一早不是来过吗,我还能不记得。”
“那就麻烦你把早上跟我说的那些话跟这两位丨警丨察同志说说。”
付雪晴疑惑的看着周宁,“这个人就是寿衣店的店主吧,她跟我们有什么说的?”
“你不知道,她在这座镇子里,不,应该说是在这附近可是名气不小呢。别人都管她叫王大仙。”
“王大仙?!”付雪晴听这个名字挺奇怪,但也有所耳闻,“你是说她平时还给人算命?”
“在我们这儿叫‘看事儿’。平时谁家想看看风水什么的,或者遇到一些怪病和弄不明白的事儿就喜欢找她帮着看看。”
付雪晴哑然失笑,“你不会是找她帮着破案了吧?”
“当然没有了。”周宁差点儿没急了,“是张星鹏来找过她。”
“张星鹏!?”付雪晴一凛,“找她做什么?”
周宁对老太太说:“王老太,你就给他们讲讲张星鹏找你的经过吧,把你上午对我说过的话都告诉他们。”
老太太慢慢点头,絮絮叨叨的讲起来,“张星鹏大概是两周多以前来我这里的,具体哪一天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我记得之前他从来没来过。当时本来我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呢。他急急忙忙的非要先问我。我问他有什么事儿,他一声不吭,我看他那样子有些不正常,于是就请来仙儿帮他看看,发现他惹上脏东西了……”
付雪晴扑哧一下笑出来,“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个?”
老太太翻楞翻楞眼珠,十分不满。
吴凡捅捅付雪晴,附耳道:“你别跟着打岔,惹得人家不高兴,一会儿来神儿了吓死你。”
老太太继续往下讲,“我告诉他惹上东西了。他马上脸色就全变了。然后他突然问我,‘万一看见了死去的人代表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付雪晴忍不住道。
老太太哼了一声,“自然是不干净的东西找上他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命里注定的东西是躲不掉的。”
“那然后呢?”吴凡问。
“我告诉他,这是让某个厉害的东西缠上了。他连连点头,问我该如何破解。于是我就特意去了一趟他家,一进门就感觉阴气很重。我给他写了不少咒符,按照阴阳五行的方位贴在指定的位置上,并叮嘱他这个月初八之前尽量不要出屋。”
付雪晴和吴凡交流了一下眼神。还别说,这老太太也没说错,张星鹏家里埋了9具尸体,可不阴气重吗。
“可张星鹏还死了,你的符并没管用啊。”付雪晴故意挤兑王大仙。“假如你不叮嘱他必须躲在家里,没准儿他还跑了呢。”
老太太翻着白眼,侃侃而谈:“我这点儿雕虫小技哪能胜得了天意。他杀了那么多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祸都是他自己招惹上的,谁也救不了他。他上次来,我也告诉他,如果能度过这一劫,一定要多行善事,要不然,还会有大麻烦。”
付雪晴笑道:“你可真是事后诸葛亮。人也死了,你也什么都明白了。”
老太太怒道:“我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场呢。他们也都听到了,不少人都知道张星鹏撞邪了呢,也都知道我是怎么劝他的。不相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太太似乎跟付雪晴犯相,再也不想搭理她,转身拿着一块抹布去擦那些骨灰盒去了。
周宁出了寿衣店对付雪晴和吴凡说:“你们也不用再问了。我是先听到镇子里有关于张星鹏的一些流言,之后才找王大仙问情况的。她跟你说的都是实情。张星鹏的死某种程度来说并不算一个意外,甚至连他自己都清楚。”
“所以你也相信张星鹏是遭报应了。”付雪晴说。
周宁叹口气,不想再和付雪晴争辩下去。“总之,这种案子我不想再继续查了,继续查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舒畅的死你也不管了吗,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她就是因为调查这个案子才死的。”
“正因为如此……”周宁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愤怒的表情里带着畏缩,“正因为如此,我们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她就是太多事了,才招惹上那东西的。”
“想省事就不要当丨警丨察,”吴凡说,“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有必要弄清楚。”
周宁冷笑,“随便你们,你们不怕死,你们了不起。那你们现在去去查吧,反正我是不会参与的。”
他气呼呼的一头钻进车里,直接把车开走了。
付雪晴长叹一声,“没想到都什么年月了,还有这么多封建迷信的人。”
吴凡瞥了瞥她,“刚才是谁在寿衣店里吓得连蹦带跳的?”
付雪晴狠狠刨了他一脚,怒冲冲走到路边一个改装的三轮蹦的前,拍拍一碰乱响的的车窗,“去太平县。”
“太平县太远了,去不了。”司机一口回绝。
“给你一百。”
司机有点儿犹豫,瞅瞅自己那辆破车,心疼的晃晃脑袋。
“二百。”
司机一狠心,“再五十。”
“行。”
付雪晴爽快的答应了,朝吴凡招招手。“快点儿!”
“就坐这个!?”吴凡很担心这辆三蹦子走半道儿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