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广通的冷嘲热讽让吴凡几乎发作,他强压怒火道:“不管你卢队长是不是认为我在胡编,密码还是欧阳姗姗帮我破译的。”
欧阳姗姗跟邀功似的拔拔胸脯,“是呀,是呀,密码是用隐写术画的美杜莎头像,要不是我对密码学略知一二,一般人还真破解不了呢。”
“是吗……”卢广通不以为然,“小姑娘,那你有亲眼见过预测死亡的兔子吗?”
“……”欧阳姗姗摇摇头。
“那你又凭什么断定是预测死亡的兔子给你们留下的密码呢?”
“这个……”欧阳姗姗被问住了,回头瞅着吴凡。
吴凡实在不想与卢广通继续争执下去了,指了指瘫坐在地上的老男人,“这个人总不能是假的吧,他被预测死亡的兔子绑架后塞进了笼子里,伪装成海盗基德的蜡像,你有什么话就问他吧。”
卢广通瞄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那个老男人,身上穿的衣服看着无比滑稽,五官貌相到有几分派头,不像个一般人,不过此时老男人神情恍惚,根本回答不了任何问题,倒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江州市刑警队。
已经过了午夜,手头有案子的刑警还在忙碌。
吴凡靠着付雪晴的办公桌吸溜吸溜的吃着大碗面,拿着手机一边和白若琳视频聊天。
他这样做只是想确认女友是不是安全。
老男人传给他的话着实吓到他了。预测死亡的兔子这次只告诉了他三个字——“白若琳”。
他想不通是什么意思,以那个怪物的习惯,该不会是预测白若琳要遇害吧?
吴凡自知以自己的能力实在斗不过那家伙,本打算求助刑警队来调查,可一看卢广通的态度,他心就凉了半截。这个固执的刑警队长对自己成见太深,说多了反而加深他对自己的怀疑,这让吴凡感到十分为难。
他嘴巴里含着面,正跟白若琳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呢,付雪晴推门进屋了。
“已经查清楚那个男人了……”付雪晴话说一半,看见吴凡手机里白若琳敷面膜的“大白脸”,随口开句玩笑,“放心吧,很快结束,放你回家和你老婆团聚。”
手机那头的白若琳没看见付雪晴,可是听见声音了,猜疑的问吴凡,“你不是说你在报社吗,身边怎么还有女人呀?”
吴凡本来是怕白若琳担心,随口胡编自己在报社加班,让付雪晴这一句话给整穿帮了。他急忙解释:“是我一个加班的哥们儿看电影呢,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啊,把门锁好,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家。”
吴凡慌忙把视频关了,回头瞅了一眼长得有点儿祸国殃民的付雪晴,“你查到什么了?”
“那个男人叫任忠诚,是白山区发改委的主任。”
“还是个官儿啊,他跟你们都说什么了?”吴凡心里想弄明白预测死亡的兔子为什么要把他当成目标。
“说出来还挺让人吃惊的,这家伙有个特别的嗜好,专喜欢找一些未成年的小女孩欺负,年纪越小越好,真是够禽兽的……”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吴凡吃惊的望着付雪晴,不禁想起刚把那老头儿救下来,他惊魂未定的时候对自己“坦白”的那些话。当时吴凡还将信将疑,没想到居然都是真的,更想不到这家伙会如此轻易就认罪。那个该死的兔子到底对他使了什么手段,把他吓成这样?
付雪晴说:“他一开始并没有马上坦白。我们给他脱下那套海盗服,意外发现他后背的衬衣上渗出了血迹,解开他衣服才看见在他后背上刻满了血字,不知道是用刀还是用什么东西划的,满后背都是。”
吴凡费力的吞咽了一下,“写的都是什么字?”
“全都是人名和联系方式,我们按照上面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全都能打通,经过逐一核实,刻在任忠诚后背上的这些人名都是被他侵犯过的小女孩,有些孩子的父母一开始还闪烁其词不敢承认。有一些则是上告无门。现在已经过来了四个被害人的家属愿意指证任忠诚。这个老男人顶不住压力就认罪了。”
吴凡想了想,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不是没顶住压力,他要是能这么轻易就认罪,那他早就被告倒了。他是没想到会碰见一个比他还变tai的家伙,你看看他身上的伤,想想他的遭遇,那个绑架犯差不多快把他折磨的精神崩溃了。”
“你是说我们还得感谢这个绑架犯?”付雪晴白楞他一眼。
“说实话,我比你还讨厌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但不管怎样,任忠诚确实是他抓住的,强jian案的信息也是他提供给我们的。”吴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绑架他的人就是预测死亡的兔子没错吧?”
付雪晴瞧他那患得患失的样子,扑哧一乐,“你刚才当着卢广通的面,不是信誓旦旦说绑架任忠诚的人就是预测死亡的兔子吗?”
“我只是这么怀疑,毕竟找不到什么证据。不过我对卢广通说的都是实话,不管他怎么想。我在宋伟林家里的油画上发现了一张羊皮纸的头像,很巧妙的贴在了油画背景里,不注意还不容易发现呢。那张羊皮纸头像现在还在欧阳姗姗家里。这小丫头确实很厉害,经过电脑分析,她找出了用隐写术隐藏在图案里的暗语,破译之后就是囚禁任忠诚的地方。我和欧阳姗姗赶到那里后就给你打电话了。这就是全部经过。”
“你没必要特意向我解释,我相信你的为人。”付雪晴平静的说,“虽然你这个人吧,做事有些任性,不计后果,但本质还不坏,有时候还挺有正义感的。卢队只是和你有些误会而已。”
“原来我本质还不坏。”吴凡尴尬的笑一笑,摸了摸后脑勺,“你这算是对我最高的评价了。”
他心想,要是付雪晴看到了他和割喉凶手一起喝酒的同框照片,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忍不住追问付雪晴,“那任忠诚有没有交代其他什么,比如那个绑架他的人是不是预测死亡的兔子?”
“任忠诚已经把自己被绑架的经过全都说了。绑架他的人一直都戴着面具,就是你捡到的那个兔子面具,但是他没能提供更多信息,他也不知道绑架他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把这个面具和割喉凶手用过的面具放在一起比较过,一模一样。我们现在至少可以断定,这个戴兔子面具的绑架犯绝对是割喉凶手的同伙,否则他不可能这么了解对方,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就是割喉凶手要找的那个同伙frank。不过,你之前猜测他俩是同一个人,这一点到现在也不矛盾。”
“什么意思,那么田应波到底是不是预测死亡的兔子,能确定吗?”
“根据任忠诚的口供和我们掌握的情况,他是五天前失踪的,三天前被预测死亡的兔子囚禁在冒险乐园地狱谷的笼子里,田应波恰好是在三天前被捕,那时候他正追踪陈可萤去了她老家,不具备作案时间,因此说,田应波之前的确是在撒谎,你又猜对了。”
吴凡终于松了口气,“这下卢队长不用再怀疑我了吧。”
“但我感觉他应该更讨厌你了。”
吴凡擦擦冷汗,“那我还是赶紧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