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与往日已经大有不同,你去阴间,会有人为你主持公道。”
临走之前,黄袍道士又说了这么一句,那纸鹤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把目光再落于南问客栈。
我已经将朱砂墨研好。
以短毛笔,蘸朱砂墨,以朱砂,给这些凶兽的雕像再点了眼珠子。
此时的阵法,与之前已经有所不同。
凶兽的铜像再次被我点了眼珠子,猩红色的眼珠子,在夜色下瞬间变得灵动起来,也更加凶厉,阵法之内的气场,已经开始变了。
处在阵法之中的池塘,里边的水,再次变成了血红色。
空气中,血雾腾起。
“慕凡,这是八方凶兽,你若是镇不住它们的话,它们会反噬你的,你快从阵眼里出来,危险!”
阎老魔很担心我。
“师父,没事。”
我简单道了一句。
立于阵法之中。
风起之时,凶厉之气,在我周身,形成了一道漩涡。
那狂暴的漩涡,让整个南问客栈都在风雨飘摇之中摇晃着,院里的花草树木被风刮的哗哗啦啦作响。
南问客栈的老板看到这一幕,被吓得不轻。
刚才那女鬼现身的阵势都没这么强,这会儿,这是什么情况。
他忍不住问。
“杨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已经被阵法之中的凶煞之气给席卷在了其中,这八方凶兽的凶煞之气,不是盖的。
这让阵法之外的阎老魔,心中狂跳,他很清楚八方凶兽这种法阵的厉害,而且,这法阵还有加持,若被反噬,后果很严重。
“慕凡,你没事吧?”
阎老魔攥着拳头,他咬了咬,没有犹豫,捏了一道指诀,就要冲进这阵法之中救我。不过,旁边的王霸拉住了阎老魔。
“阎叔,别过去。”
“我觉得杨大师他有分寸。”
此时此刻,王霸的心思却还是非常沉稳的。
阎老魔却皱着眉头说。
“王小友,你恐怕不知这八方凶兽阵的厉害,在命格被压制的情况下,即便是黄字天人,也无还手之力!”
“一只凶兽的反噬,就已经足够恐怖了,更何况,是八只凶兽的反噬?”
这些王霸不太懂。
不过他说。
“阎叔,你看,杨大师在里边站着,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我感觉,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还在杨大师的掌控之中。”
阎老魔听到这话一愣,他提了一口气,看向阵法之内。
“凶兽的气势这么强大,你能看到里边的情况?”
王霸倒是有些意外。
这不是很明显吗?
“阎叔,你看不到吗?”
阎老魔点头,他看到的,只有浓重的腥风血雨,还有那狂暴的血色旋风,我的身影已经被这些吞噬。
王霸继续说。
“阎叔,你看,就在那儿,外边这气势随强,但杨大师站在里边,半分凶煞之气都没有沾身。”
远处。
黄袍道士坐在楼阁的顶上。
他也在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边客栈的一幕。
“这小伙儿,有点儿意思啊!”
“我还以为,你只简单的破法而已,没想到,你居然敢给这些凶兽点睛,且以术法,激发他们的凶性!”
阵法之内。
我一直都在掐诀。
我在这些凶兽之内,发现了一些黄炁,这些是布阵的术法气息。
很显然,布阵的是几个有黄炁的高手,也就是说,我看到的几个人,都是黄字天人级别的高手。
如此,我要报仇,岂能掉以轻心,岂能随意?
我只简单的破法,恐怕不会伤到他们,所以,既然要反噬,那我就尽自己之力,将这阵法的反噬,演绎到极致。
风水之法,杀人于无形。
反噬的时候,一样可反噬于无形。
我的掐的指诀,是一种聚煞阵,聚煞的同时,以血气激发这些凶兽的凶性,此时,那些凶兽的雕像一个个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双眼猩红,散发着红色的暗光,在夜色之下看起来诡异无比。
狂风暴雨之中,我仿佛听到了八方凶兽的怒吼。
如此,我知,火候到了。
这风水阵法的凶性,已经被我演绎到了极致。
南问客栈几乎要倒塌,附近的人大部分都已经站不稳,只有阎老魔和王霸,还站在附近看着阵法之内。
即便是阎老魔,脚下也有些不稳。
倒是王霸,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阵法之中的我。
“一诀阴阳!”
“逆!”
阵法之中,在这一刻传出了一声敕令。
我暴喝一声,手上掐诀,成指印,指印之力,汇聚在掌心之中,形成了一个红黑相间的太极图。
我掌控这太极图。
一掌下去,将其劈在了地面上。
怦然一声巨响。
地面直接裂开了一条缝,王霸和阎老魔左右避开,后边的人也跟着,朝着左右两边连滚带爬的躲开。
稳住身形的阎老魔,看着这一幕,都呆住了。
“这……慕凡这是要,逆转阴阳,直接反噬对手?”
在阎老魔这个老江湖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那边的我,已经那么做了,而且,那一掌下去,原本狂暴不已的八方凶兽雕像上的气势,在一瞬间,直接收进了那些铜铸像之中。
不但那么做了,而且还做到了。
“王小友,我徒弟他,是什么命格?他身上的血脉,是哪种血脉?”
激动之余,阎老魔连问了几个问题。
王霸嘴巴动了动。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挺厉害的。”
楼阁顶上的黄袍道士,站了起来。
他脚下生力,从半空中轻盈的飞掠而起,落在更近的房顶上,观察南问客栈院里所发生的情况。
他视线所去的方向。
我站在阵法之中,右手手掌,劈在地面上,掌心之中的太极图,运转着,湖面平静了下来,风停了下来,楼房和地面的颤抖,也停了下来。
一切气息,尽数收于这些雕像之中。
我收手,随意的站了起来。
看向那些雕像的时候。
哗哗啦啦一阵响声,这些雕像全部都从眉心之处裂开口子,变成了一堆堆碎片。虽然那些还是铜,但却失去了光泽。
其上的香火气,早已散尽。
从那边走出来,还行,身上没有沾到灰尘。
我看向阎老魔,道。
“师父,你刚才说啥?里边太吵,我没听清楚。”
阎老魔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