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那边,很快就找来了杨木。
他已经将其削成了一尺左右,去了木皮,留了木心。
“杨大师,杨木取来了。”
我点头,接过来。
把杨木的木皮剥掉,留下里边的木心。左右手上,各拿了一根木条,开始左右观察,风水眼之北,三丈。
我将杨木刺入土中。
风水眼之南,三丈,我将柳木,刺入土壤之中。
柳木刺进去的时候,土里边甚至渗出了像鲜血一样的东西。
我这么做,就是要将此处的风水眼,置于一个风水阵法之中,通过风水走势,去探查,这鬼气的来源。
纸扎村在半坡上建着。
它所依靠的,也是一座山岭。
风水眼上的气息,只有一种来源,那就是这座山的深处。山的深处,有地脉风水之气相连,查风水地脉之相连,可知这鬼气到底从何而来。
“杨大师,你说,村里这风水眼上有这么强大的鬼气,会不会是这座山里,还藏着什么厉害的鬼物啊?”
王霸在一边猜测,这里是邙山支脉,邙山上的墓,多的数不清,下边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还真未可知。
不过,我只是简单回答。
“有这个可能,但不尽然。”
因为。
我感觉,这鬼气,不一般。
再厉害的鬼物,比如说,像杨玉郎那样,达到了银发魅级别的鬼物,也无法让一座山,到处都充满鬼气,甚至,改变一个地方的风水眼,让风水眼之中,变成了鬼气凝聚之地。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我愈发好奇。
两根木条,一阴一阳。
我的右手上,掐指诀,以风水之法,联系阳木和阴木,让阴阳二气相撞,在风水眼之上,形成一个太极图。
太极图可分阴阳,运转起来。
我再闭上眼睛,悉心观想。
那太极图上,每一缕气息,尽收我眼底。
一开始,是阴木和阳木上的气息流转。很明显,阴木上的气息更加的强大,几乎要造成这太极图的失衡。
我掌控阳木,给以支持,维持太极图,继续观想。
风水眼是风水地脉的关键。
也是一个地方风水的密码。
我以风水眼,观想,很快,我便看到了纸扎村的风水格局。
纸扎村虽然建在山之南,但因特殊的地势,形成了阴村的地脉。阴村之中的这个风水眼,也是附近这道山岭的风水眼。
这道山岭,是邙山的支脉。
支脉上,可见气脉的一处残缺,不用问就知道,那是公主坟。
阴村聚阴,以前一切正常,只是个阴地,而现在,却突然出现大量的鬼气,我循着鬼气和地脉去找那鬼气的来源。
可是,我却发现,这山脉地脉之中,反倒并无鬼气汇聚之处。
就好像。
这鬼气和龙脉本为一体。
或者说,这鬼气天然而生。
所以。
我之前的疑惑,并没有错。
纸扎村的地下,并没有藏着什么厉害的鬼物。
这些鬼气,不是源于鬼物,而是源于山下地脉。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纸扎村出现这样一处风水眼,可以说,的的确确是纸扎村这些纸人的机缘造化。
机缘所生鬼气,对于王柳絮它们来说,并无危险。
相反,它们可以借此机缘,大幅度的提升修为。
可这来的太突然。
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妥。
只是现在还说不清楚。
我散掉指诀。
刚才插在地上的柳木木心,没有了皮,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转眼之间,变成了一根手指粗细的小柳树。
下边的根,破土之处,趋向风水眼。
相反,那边三丈之外的杨木条,则迅速的枯萎了下去,就好像木心之中的阳气,被地脉抽干了一样。
王柳絮看我停了下来。
她问我。
“杨先生,此处的风水,可有不妥?”
我如实回答。
“没有不妥。”
“我看过了,鬼气源于地脉,偶然而生,这是你们的机缘。”
王柳絮点头。
她又往四周看了看,担心的问。
“可是,村子里杨树,大部分都已经叶黄而枯,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则走到旁边那个杨木枝旁边,跟她说。
“纸扎村是阴村,阴村的阴阳平衡,其实本就没多少必要。而且,你们现在全都选择了修魂之法,魂魄愈发强大,现在纸扎村根本不需要阳气,只需要充足的鬼气。杨木以阳气为生,在阴气鬼气重的地方,不可生存,这是正常现象。”
我拔出那根杨木枝,手指一捻,杨木枝腐朽,很容易就碎了。
这是被鬼气侵蚀,鬼气和阳气无法共生造成的。
机缘,可遇不可求。
我本以为,纸扎村的事件,只是个偶然,却不料,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
之前我还曾迷茫过,爷爷那本秘记之上,所说的,天下归心,契机到底在何处,到后来,我找到的时候,却发现,这契机的出现,实在太过残忍。
但凡是自有定数。
我必将,行走在这段玄门历史之中。
帮王柳絮看了纸扎村的风水之后。
我和王霸,便离开了。
回到我爷爷的杨公风水斋,像往常一样,凑合了一晚上,等我和王霸醒过来的时候,都差不多都已经快中午了。
杨公风水斋的大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外边的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王霸被吵醒,有些起床气,就不耐烦的问。
“谁啊?”
“是我,你刘叔!”
刘叔,就是隔壁棺材铺的刘三奎,也是刘杠头,也做抬棺匠,给陈老抬棺的那位。我起身,打了个哈欠,过去开了门。
刘三奎身后,还带着个女人,站在门口。
“杨先生,你还真回来了啊,回来好,回来好啊!”
刘三奎好像很激动。
我观他面相,知道有事,就问。
“刘叔,啥事?”
刘叔没有回答。
他回头,看向他身后那个女人。
我随他目光而去。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衣服上有刺绣暗纹,很典雅,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出头,她的面相平和,为人不争,五官精致,姿色不错,但身上却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鬼气。
当然,这种鬼气之于活人来说,叫死气。
我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未多看。
刘叔介绍说。
“杨先生,这位是孙女士,家里出了一些事。我之前,帮她找到袁胜义他们几位先生,可是,他们几位先生,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我听古街上的邻居,有说你好像回来了,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杨先生你还真回来了……”
他还没说完,后边,那孙女士眉头微蹙,问了一句。
“刘杠头,你说的那位先生,就是他?”
刘叔点头。
“对啊,我跟你讲过他的事迹,您的事,我敢肯定,洛城除了杨先生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