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贡嘎拿出了手电筒,拧了一下,让手电筒亮起来,朝着我们这边照了过来。看到我和宋文忠,他摆了摆手。
“过来吧,我在这儿!”
贡嘎老人朝着我们这边,喊了一声。
宋文忠看向我,低声说。
“有陷阱吧?”
“没事。”
我道二字,朝着前边,看起来不很结实的木吊桥,走了过去。
脚踩上去,木板嘎吱作响。
走出去四五步,整个木桥都开始摇摇晃晃的。
宋文忠跟在我后边,脚下很小心,在走到木吊桥的中间的时候,宋文忠又拿手电筒,往下边照了一下。
桥下边很深。
手电筒的光线,照不到尽头。
我们一路走到桥那边,贡嘎老人就在那儿等着我们。
等我们过去,他说了一句。
“你们怎么走得那么慢?我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
宋文忠直接问他。
“你没撞见,那种戴面具的山姥鬼?”
贡嘎老人摇头。
“没有,这边哪有什么山姥鬼,那都是我说出来,骗人的。”
宋文忠还想说什么,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打断他们的这个话题,问那贡嘎老人。
“古滇魇王,就在这儿?”
贡嘎老人点头,回答说。
“是啊,就在木楼里,这里是魇王的陵寝。”
“九层之上,是他的帝王陵,下边,是为他陪葬的那些妃子的棺木,也就是,被选中的那些洞女的棺木。”
“洞女千人,她们的棺材,都在这木楼之中。”
“当然,木楼之中,只是一少部分。大部分的洞女,没有资格入魇王木楼,她们,会被丢进木桥下的殉葬坑里。”
如此说来。
古滇魇王死之后,以落花洞女的方式,害死的女子不计其数。单单只是这木楼之中,就有上千。
木吊桥之下,更是不计其数。
“我只是个守陵人,没有资格进入阎王木楼,两位接下来,就进入木楼之中,一路上行即可。”
贡嘎老人说完,便去了一边,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候。
宋文忠看向我,跟我说。
“杨先生,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求魇王。”
“它已经有了成千上万的洞女,或许,它也不差青鸾一个,大不了,我就用我的命,来换一道法帖来。”
说完,他不等我答不答应,便一人走向木楼。
可是,宋文忠靠近木楼,准备上台阶,但才走了一步,膝盖发重,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想要起身,却根本动不了。
贡嘎看了他一眼,苍老的声音道。
“你,怕是没资格上去。”
宋文忠咬牙,想要起来。
贡嘎暗自冷笑了一声。
我走过去,把宋文忠扶起来。
“还是我陪你上去。”
“这木楼邪乎,你一个人,上不去。”
我的话,宋文忠无法反驳,的确,靠他自己,连木楼之外的台阶都上不去,更别说,上到九层之上,去面见魇王。
“扶着也不行,年轻人,你能站在台阶上,便说明,魇王只让你一人上去。”
贡嘎提醒了一句。
我没理他,只是扶着宋文忠站起来,以一道指诀,落在宋文忠的头顶百会穴之上,护住他的三火和魂魄。
起不来,是被邪气压了魂魄。
护住即可,没贡嘎说的那么邪乎。
倒是我若把宋文忠一人留在楼下,说不定,这个可疑的贡嘎,会对宋文忠不利。
贡嘎带路,把我们带到这里来,让我们知道了古滇魇王的秘密,不用多想,他作为守陵人,一定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
留下宋文忠,贡嘎一定会想办法灭口。
“宋先生,好些了吗?”
我询问宋文忠。
宋文忠点头。
他直起身体,即便继续上台阶,也不受影响。
“好了。”
那边贡嘎一愣。
我回头,看了那贡嘎一眼。
他则把目光放到了别处。
这边。
我和宋文忠进入九层木楼,第一层里边,摆放着很多棺材。这些棺材,与中原地区的棺材样式不同,都是上小下宽的样式,而且,相对较小。
从这些棺材中间穿过,到前边,有台阶。
拾阶而上。
古旧的台阶,吱吱呀呀作响。
一路上行,下边八层,所有的棺材足有上千,所以,贡嘎说的木楼之内,有洞女上千的说法,并无夸张。
到九层,高台之上,有着一口巨棺。
棺材之下,木雕台子上边雕刻着龙,九条龙盘绕着,只是,那九条龙是百足龙,看起来更像是蚰蜒一样,造型古怪。
这种龙,是邪龙。
不用多想,上边的这口巨棺,一定就是古滇魇王的棺材。
最为奇怪的是,在古滇魇王的棺材上,还刺着一把古旧的剑,这剑年代久远,上边落了一层灰尘。
贡嘎说,魇王活着。
可这里,只有这口刺着剑的棺材。
“来者何人?”
棺材之中,传来了幽幽的声音,棺材板还有棺材上的那把剑,都随着这个声音,在颤抖着。
宋文忠听到这个声音,立即过去,跪下来。
“我是宋文忠,小女宋青鸾,是我的独女,被魇王您选中,做了落花洞女,还请魇王放过小女一马,我,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求您了……”
“魇王,就算你拿我这条命去,我也愿意,我只求我女儿,能活下来!”
棺材里。
幽幽的声音继续。
“不可。”
“宋青鸾命格非同一般,是我千年来,选中的唯一一个最和我心意的女子。你不过是一条贱命,我要你,有何用?”
宋文忠听到这话,只能给棺材里的魇王磕头。
脑袋磕在地上,咣当作响。
“魇王,求您了……我……我真的只有这一个女儿,求您了,放过她……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说了,你没那个资格!”
“我一代魇王,是活人的梦魇,我凭什么,可怜你这种无知的蝼蚁?”
棺材里的魇王怒了。
它一声怒吼。
一股黑气,从棺材里汹涌而出,撞在宋文忠的身上。
宋文忠被撞得倒飞过来。
我过去,稳住他的身形。
“没事吧?”
我询问。
宋文忠踉踉跄跄。
不过,刚才那股黑气,并没有伤到他。我则看了一眼,棺材之上的那把剑,古剑是一道封印,限制了魇王的实力。
像古滇魇王这种,留下来,一定会后患无穷的人,为什么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