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有位老前辈看我可怜,帮了我,他带我找到了我的棺材。我看到了我的躯体,我被一颗穿心钉,钉在棺材里,走不了的。”
问题的关键,原来在穿心钉上。
看来。
她当年被献祭的时候,有人还把她的躯体,穿心钉在了棺材里,这手法,还真是够恶毒的,这是要她永不翻身。
“老前辈说,穿心钉是我的劫,他帮不了我。但是,钉在我身上的穿心钉,有人可解,只是现在,时机不到。”
梅青衫说这话的时候,这个老前辈的形象,出现在我脑海中。
她说完,我微微点头,问她。
“你说的老前辈,可也姓杨,留着清代的长辫子?”
梅青衫意外,立刻点头。
“先生您也见过他?”
“见过,虽然我也不认识他,但他应该是我们杨家的先人。而且,应该也是一位高人,他说的话,可信。”
我跟梅青衫这么说,她也点头。
“你现在厉鬼相没有浮于表面,也是他帮了你,对吗?”
我又问一句。
梅青衫回答。
“是啊,这样,我不至于被凶煞之气控制,失去自己的意识。”
这位杨家的先人,手法非凡,我倒是对他感觉愈发好奇。他找了梅青衫,帮了它,还找了秦方,给了我一块巨大的鳞片。
他做这些,有何深意?
梅青衫说完,又跟我说。
“杨先生,您看……其实,我的眼,已经变成了蛇眼。老前辈告诉我,第三拜,就是我和蛇君成亲时的那一拜,如果拜了,我就会成为真正的蛇娘娘,以人化蛇。”
“如果不拜,过了庚子年,葭月,十五午夜,只要有人帮我解了穿心钉,废掉阴煞之气,我就能够变成普通的阴魂,进入阴间轮回。”
梅青衫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观察。
此时我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睛并非是阴魂那样漆黑而无眼白的眼,而是那种,有层次的蛇眼。
她的眼,的确已经变成了蛇眼。
“可是,老前辈也跟我说了,这其实是两条路,我可以任选。成为蛇娘娘,以人化蛇,是一种造化。”
“入阴,进入轮回,是一条路。”
梅青衫转述老前辈的这两句话,说的非常微妙。
他用了两种说法,一种造化和一条路。
显然,老前辈竟在推荐前者。
稍稍一想,我倒是明白了,苦尽甘来,天道轮回,梅青衫受了百年之苦,以前看起来是苦难是劫。
可百年之后,因果轮回,那已经变成了一种造化。
但话说出来,既然是梅青衫的路,我不该干涉。
“梅青衫,这是你自己的路,不管你选择哪条路,都是对的。一切,只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即可。”
我这话说完,梅青衫看着我一愣。
我问她。
“怎么了?”
梅青衫微微摇头,说。
“你的话,几乎跟老前辈说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个,我微微一笑,我跟那位杨家先人,竟想到了一块。
她说完。
我想到,她刚才话里说,她和蛇君的婚事,似乎也定在了葭月十五,显然,蛇君庙出之时,也是蛇君大婚之日。
跟梅青衫聊了这些。
我又走到柳蝮旁边,蹲下来,一道休字诀点在了柳蝮的眉心之上。它很快便苏醒了过来,我弹了一道指诀于它的口中。
手指微动,柳蝮便捂着肚子,疼得打滚。
然后。
我把梅青衫也叫了过来,教了她这样的指诀,她很快就学会了。
我对柳蝮说。
“这种指诀,比蛇蛊更凶厉,不仅会让你痛苦,多用几次,你就会魂飞魄散。”
“所以,你最近这段时间就跟在梅青衫的旁边,做她的护法。蛇君那边,你自己想办法交代。”
“那张送给柳家的蛇皮文书,我会帮你送去。”
柳蝮不敢不答应,这是它唯一的生路。
交代完此事。
我随手弹出一道休字诀,解开了这个船舱房间的封印。
跟梅青衫告别,我开门走了出去,可刚到甲板上,却看到另外四五个人,抓着绳子爬到了船上。
梅青衫在后边,准备出来送我。
我立即说。
“梅青衫,回去。”
可是,梅青衫已经走了出来。
听到我的提醒。
梅青衫身影一闪,迅速往船舱最后一个房间退去。
可是。
它已经被那边爬上甲板的白衣人,给看到了。
白衣为北山派,是为风水门派之中,家族最为众多的一个玄门门派,也是结构最为复杂的一个门派。
其实,说是一个门派,严格来说,以我最近的见闻判断,我觉得他们其实不能算一个门派,只是算是修习北山派法门的风水家族。
梅青衫穿着寿字嫁衣。
一步掠去,轻飘飘的。
北山派的那些人,冲着这边,喊了一句。
“阴魂哪里走,站住!”
其中一人,手上一动,一道黄符冲着门口方向打了过去。黄符的速度很快,逼近门口之时,梅青衫还没有来得及退回去。
见此。
我顾不得许多。
冲过去,一道休字诀,衔住了那道符。
黄符上的气势消失,我将其折叠起来,收在口袋里。
梅青衫回到房间里。
我把舱门关了起来。
关门的时候,我手上暗自一道封印诀,点在了门上。
我的行为,瞬间就让这些白衣北山派的人,把我当成了敌对之人,在他们看来,我护住了阴魂。
五个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其中,为首那人一甩白衣袖,冷声呵斥。
“让开!”
我站在门口,并没有动。
北山派的人盯着我,冷笑一声说。
“一个活人,竟护着一只鬼,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吧!既然如此,我一道清心符,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说着。
那北山派的人,抽出一张黄符,念咒,掐诀之后,冲着我的头顶上就祭了过来。
扫了一眼,那劣质的黄符。
我随便抬手,打落他的黄符。
“房间里的,并非恶鬼,你们不能伤她。”
我跟他们解释。
拿黄符那人,冷声一笑。
“风水师堪舆驱邪,你个无知小儿懂什么?识相的,速速给我让开,让我收了那只恶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只是看着他们,淡然的说。
“有我在,你们动不了她。”
这话说出来。
这五个北山派的风水师,直接笑了。
刚才拿黄符那人,看着我问。
“是吗?那么,请问这位毛都没长齐的大师,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