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来得好。”慧聪叫一声好,腰间使劲,向后翻了一个筋斗,躲过了火焰的锋芒。
“臭和尚,好不要脸。”寇仙芝收了驭火术,双手叉在腰间,气呼呼地说道。
“跑,快跑。”陈休想蹲在地上,不住地摆手,示意寇仙芝快点离开。
“师兄,不必担心,由我来对付这两个臭和尚。”寇仙芝挺起胸膛,底气十足地说道。
“哎…”陈休想无奈地摇了摇头,听之任之。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慧聪见寇仙芝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问道。
“我是寇仙芝,骸骨陵寇岭是我的爹爹,落枫观步香辰是我的师父,你待怎样?”寇仙芝昂着头,说道。
“原来如此。”慧聪微微笑道:“不知道,你们深夜到访小报恩寺,所谓何事?”
寇仙芝如实答道:“巳龙山的柳采君带着她的女儿白巧子到落枫观,向我的师父求助,求他老人家出手相助,救出被困在小报恩寺的蟾蜍精。我师父摸不清你们的底细,因此,派我的师兄陈休想过来摸摸底,我因无事,闲的无聊,便一起跟了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一并告诉你。”
“哎…”陈休想双手捂着了脸,连连摇头。
“小姑娘十分的诚实。”慧聪挑起大拇指,称赞道。
“过奖了。”寇仙芝十分得意地笑道:“和尚,我问你一件事情。”
“何事?”慧聪饶有兴趣地问道。
寇仙芝撇了撇嘴,换了一副表情,有些愤怒地问道:“你们这些臭和尚,做坏事的时候,想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下阿鼻地狱的!”
慧聪笑道:“请问姑娘,何为好事?何为坏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一直要在暗中害我的师父—步香辰?”寇仙芝质问道。
慧聪反问道:“山中老虎吃了农户的耕牛,谁是善谁是恶?”
寇仙芝不屑地说道:“这种问题还用问吗?老虎是恶,耕牛是善。”
慧聪又问:“猎户射杀了山中大量的飞禽走兽,老虎无食可吃,这才吃了农户的耕牛。猎户与老虎谁善谁恶?”
“这个…”
慧聪又说:“田间的青草与世无争,逍遥自在,耕牛走了过来,一口将青草吃掉,我来问你,耕牛与青草谁是善谁是恶?”
“这个…”
慧聪再说:“我再问你,同一片田地之间,青草与麦苗同时生长,接受阳光,吸收水分,农夫扛着锄头过来,将青草连根除掉,麦苗却毫发无伤,我来问你,青草一定是坏的,麦苗一定是好的吗?”
“这个…”
慧聪继续说道:“世间的事,本无善恶,只是因为多了人心,有了利弊,这才分出了好与坏。你是步香辰的徒弟,自然认为他是好人,可是,对与花白露来说,步香辰是好人吗?”
“这个…”寇仙芝被说得哑口无言。好半天,这才说道:“好个能言善辩的和尚,本姑娘说不过你,今夜便不打扰了,告辞,告辞,改日再来登门讨教。”说罢,走到陈休想的面前,搀扶着他的胳膊,就要离开。
“等一等。”慧聪伸出手,拦住了寇仙芝的去路。
“你待怎样?”寇仙芝怒道:“想打架吗?本姑娘奉陪到底。”
“非也,非也。”慧聪笑道:“姑娘,你瞧,这是什么?”说罢,摊开了右手的掌心。
333、
寇仙芝低头看慧聪的手掌心,空无一物,愕然问道:“看什么?”
“厉不厉害?”慧聪笑吟吟地问道。
“什么?”寇仙芝被慧聪说得一头雾水。
“你没看出来吗?”慧聪又问。
“到底是什么?”寇仙芝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哎,你还是太年轻,这么厉害的一只手,你竟然看不出来!”慧聪不住地摇头,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秃驴,你耍我?”寇仙芝有点被激怒了。
“你可知我为何能成为智贤禅师的顶门大弟子吗?”慧聪问道。
“为何?”寇仙芝问道。
“因为我力大无穷。”慧聪摊开自己的双手,一脸得意地说道:“力拔山兮气盖世,这句诗说得是楚霸王项羽,我没有拔山的力气,可是,我这两臂一晃,足有五百斤的力量,知道我平日里如何消磨力气吗?”
“如何?”寇仙芝问道。
“举钟。”慧聪指着院中亭子里,悬在空中的一口铜钟说道。
寇仙芝顺着慧聪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口铜钟足有二三百斤的分量,她扭过头,又将慧聪上下打量一番,脸上登时露出鄙夷的神色,不屑地说道:“就凭你,长得跟烧鸡一样,既不身强,也不力壮,你能举起几百斤的铜钟,打死我也不信。”
“我若是能举起来,你怎么样?”慧聪问道。
寇仙芝再一次将那口铜钟打量一番,心下断定,眼前这个和尚,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于是挺直胸膛说道:“你若是能举起来,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好,随我来。”慧聪带着寇仙芝,来到铜钟的近前。
和尚围着铜钟转了三圈,脱掉了宽大的僧袍,紧了紧腰中的带子,骑马蹲裆式站好,运了一阵气,双手托住铜钟的边缘,向上托举。眼见着,那个铜钟缓缓地向上升,钟顶的绳子就要脱离铁钩,就在此时,“噗”的一声,从慧聪的后腰处放出了一阵淡黄色的烟雾。
慧聪运好的气力,登时被这个响屁化解得无影无踪。和尚双手放脱了铜钟,捂着后腰,不住地咳嗽。
站在一旁的寇仙芝翻了一个白眼,捏着鼻子,冷冷地说道:“臭和尚,你是想用咳嗽声掩盖自己的放屁声音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努力吧,你的屁都把我的衣角吹动了。”
慧聪捂着自己的后腰,不住地感慨道:“老了,老了,竟然一不小心闪了腰。小姑娘,你千万不要小瞧我,整座小报恩寺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举起这口铜钟。放眼整个望舒县,估计也没有人能够办到,只有我,才能举起这口铜钟。”
“吹牛”寇仙芝不屑地说道:“瞧把你得瑟的,不就说一口破钟吗!今日本姑娘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力大无穷。”说罢,她迈步走到铜钟的近前,双手托了一下,试了一下分量,觉得也没多重,于是,回过头,对慧聪说道:“瞧好了。”
寇仙芝运足了气力,双手托住铜钟的下壁,硬生生地将一口二百多斤的铜钟举过头顶。
慧聪见此情景,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之后,他咽了一口唾沫,摇摇头说道:“单是举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平日里,我可以举着这口钟在院子里走上十八步。”
寇仙芝双手举着铜钟,小脸涨的通红,额头的青筋暴涨,原本想着听慧聪一句夸奖,便将铜钟立刻放下来,谁知道,和尚竟然这么说。小姑娘想要逞强,咬着牙,双手举着铜钟,一步一步地在院子里走动。
陈休想在一旁忍不住喊道:“快点把铜钟扔了,老和尚没安好心,他在诓你。”
寇仙芝对陈休想的话充耳不闻,咬着牙向前走,当她走到第十八步的时候,刚要转身,只觉身后恶风不善,自己的小腿弯处,被人重重地蹬了一脚。她再也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头顶的铜钟不偏不倚,正好将她扣在底下,更要命的是,她的一只右脚,还伸在钟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踝骨折断,钟内的寇仙芝发出阵阵惨叫。
慧聪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屑地说道:“蠢材。”之后,他转过身,来到陈休想的面前,从袖中摸出一面黑色的小旗子,晃了三晃,摇了三摇,陈休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体内的三魂七魄飘飘忽忽离开了躯体,直飞那面黑色的旗子里面。失去了魂魄的躯体软塌塌的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慧聪招招手,将蟾蜍大王唤到面前,吩咐道:“你借他的躯体,进入落枫观,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景元子埋在地下的一个黑色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