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晚了,虎子是我兄弟,也是我曾经的救命恩人。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只能看着。
与此同时,我终于力竭了,在距离刘太行还有两步的距离,我像一只死狗一样趴在了地。
刘太行的面色突然一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突然间丢下虎子,转身向着趴在地的我抓了过来。
我现在心里只有悲伤,却没有一丝恐惧,因为我有替身娃娃,我的灵魂在余媚体内受到重击之时,是我回到堂营的时候。
这小子虽然神经大条,但是却善良的很。他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在担心我呢。我没跟他说过我有替身娃娃的事情,所以他现在一定是以为我要魂飞魄散了。
在刘太行的爪子将要落在我灵魂头顶的时候,突然间一个阴冷的声音像是从虚无处传来。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想哭,因为我知道,我和虎子有希望了。
声音根本没多大,但是却像是敲在了我心头似的。刘太行的爪子停在我的头顶,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我第二次见识到刘浪的言出法随,不论是当初大龙的掌堂教主,还是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刘太行。都在刘浪轻轻的一个定字之后,像是石化一般,一动都动不了。
“教主回来了,我也不是什么代教主了。”刘浪说着回头撇了我一眼,皱眉道:“阳魂女人身,像什么样子!”
至于他说他不是代教主,我根本没往心里去。如果按照职位来说,他只不过是个执印童子,跟探地使周童平齐。
刘浪眼皮都没抬的扫了刘太行一眼,然后问我:“想让他活还是让他死?”
刘浪闻言点了点头,刚要动手,刘太行满面狰狞的开口了:“等等!你应该看得出来,杀我也是白杀。我承认你道行高,但是我面还有圣子黑衣基督,还有········”
刘太行没在意刘浪打断他的话,急忙说道:“你若是归附我教,圣子一定会对你礼遇有加,你到时万人之·····”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继续听他废话,伸手直接掏向他的胸口,灵魂直接被刘浪穿透他身体的手掌抓了出来。
魂魄灰飞烟灭的场景不是这样的,我终于明白刘太行为啥说杀他也白杀了,因为这并不是本体,而是鬼菩萨之术的化身。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刘浪说完这话,右手一抖,像是扔垃圾似的,把刘太行的尸体扔在地。
他说的对,虽然语言简洁,但确是世间最真的真理。如果不是我太弱,如果我有刘浪的本事,还至于差点与虎子双双送命吗?
可是这根本不合理啊,我是凡人,凡人的寿命那么长。如果我正常修炼的话,从生到死也百年道行。可是一贯教的不一样啊,我能像他们一样吞噬魂魄吗?
我正想着,突然间刮起了一阵阴风,紧接着出现了大批量的清风和烟魂。为首的是满江红,魏传龙有些惊慌的被两个清风堂护法架着。
满江红看了我一眼后,跟那两位清风护法说道:“地马脱困了,给恩人看座。”
她这话一出口,有两位清风不知道从哪搬出把椅子,魏传龙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不容易坐下了,好像椅子有钉子似的,不停的晃动。
“丢人。”刘浪又看了我一眼,一脸嫌弃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身影一闪消失了。
我现在心里对他都是感谢,我知道他性子是这样。他不像我师父那样,对别人威严狠辣,对我却慈眉善目。
他恰恰相反,堂子里的仙家对他再恭敬,他都谦逊的保持自己执印童子的身份,偏偏对我除了教育还是教育。但是这是他第二次救我的命,通过几次接触,我对他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观。
仙家们将我和虎子围在了间,医堂的人马不在,清风虽然也有会医术的,但是也没敢给我俩随便乱治。
满江红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强撑起身子,叫了一声老奶奶。
满江红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你小子挺会玩儿啊,这招是咋想出来的?”
不知道为啥,她明明是在损我,但是我听在耳确实那样的亲切,那样有安全感。
那种感觉,好像是迷失在沙漠快要渴死的人,突然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面对刘浪时我心还有些羞愧,满江红的一句话,突然间莫名戳了我的泪腺。
我瞬间哭出了声,虽然我极力的想克制,但是我是控制不住。
我流着泪,满江红半蹲在我面前没有说话,我的仙家们也是寂静无声,夜空下的我,心好像是有无尽的委屈似的。
哭着哭着,我听见虎子也哭了。他手里捧着那堆工具碎片,哭的歇斯底里。
我能理解他的悲伤,那些东西他一直视若心肝宝贝,并不是因为它们有多大的威力,而是因为那是他爷爷留下来的遗物。
有一次虎子喝多了跟我说,其实这些工具因为年头太久,能量都已经消失了大半了。他如果按照鲁班书里的功法炼制的话,以他现在的本事,炼出的东西会强不少呢。
我当时问他,那你为啥不重新炼呢,留着这些破烂儿干啥啊。
虎子当时急眼了,哭着跟我说,这些不是破烂儿,这些是他爷爷留给他的。
虎子并没有见过他爷爷,因为他出生的那天,他爷爷在与一贯教的战斗油尽灯枯了。
他跟我说,他从小跟他爸在一起,过的几乎是要饭的生活。甚至他真的去要过饭,他爸整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当。
天天喝完酒对着他爷爷的牌位,还有他母亲的相片儿哭。从来没给他做过一顿饭,也没给过他一分钱。
好在那时候他爷爷生前有位朋友,一家人跟虎子家是邻居。虎子小的时候,几乎是在那家人的照顾下活下来的。
后来那家人出了事儿,再也没回来过,虎子那时刚刚八岁,过了要饭的生活。
他要来的钱全都让他爸买酒了,他爸喝多了的时候,甚至把他要来的饭全吃了,都忘记给他留。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发高烧两天两夜,他觉得他都快不行了,好在他爸在当天晚醒了酒。他爸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工具包,同时用军大衣把虎子裹往出跑。
他当时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他爸想夹着他找到了一个诊所,砸开玻璃拿了一大堆药跑,好在那诊所没有人值班儿。
紧接着,他爸又带他闯进了一个食杂店,问老板说“我拿工具换点儿吃的行不?”那老板看他俩穿成那样,一边说着不行快滚,一边抄起旁边的拖布要打。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鲁班书的威力,他爸伸手一指工具包,里面的墨斗线顿时飞出来把那老板捆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