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咕咚一声跪在地,咣咣咣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抹了一把眼泪,伸出三根手指对着我师父说道:”师父,徒儿今天也在这里起个誓!以后我会努力改变心性,对抗自己的心结,师父您老也多帮帮我。我发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有一天,我背叛师父,让我再魂飞魄散,灵魂变成碎片,重新堕入血萍苦界再无救度!“
这番话我完全发自内心,甚至说的异常哽咽。师父有些动容,像是没想到我会发这样的重誓。
他一把把我拉起来,笑着问我:”这回不怀疑我了?“
我被师父说的异常羞愧,眼泪还是怎么也止不住。师父突然板起了脸,训斥道:”不怀疑了,好好的修行!休要再哭哭唧唧的做小女儿姿态!“
师父虽然是在骂我,却给我骂笑了,我擦了一把鼻涕,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儿,我问我师父:”对了师父,我最近又梦到那个红衣女子了,她到底是谁啊?“
师父表情没多在意,淡淡的跟我说:“不是跟你说了嘛,梦境都是冤亲债主的显现,多做回向,不要让过往的罪业拦了你的路。”
我看师父的表情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于是我有些不解的问他:“不对啊师父,您让刘浪传给我的擒龙诀,那里的画面是您老人家的记忆么?”
“有什么不对的?是为师的记忆,直接复制给你,是事出紧急,所以让你以我的领悟去修行。实际本不该如此,你与我的境界不同,把我的感悟强加给你,对于你以后的领悟会有障碍。”师父皱着眉头给我解释着。
啥感悟不感悟的,我现在根本不在意,我问他:“我在您的那段记忆,看到您向一个青年请教,然后临走时,远处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您还跟她打招呼来着。她是始终出现在我梦的那个红衣女啊,您老咋能不认识呢?”
师父听完我的话后,愣了愣,然后好像在回忆什么。突然间,他脸色一变,惊问道:“是她?!”
我看我师父的表情心下一寒,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师父这么失态过,他老人家一向是那种天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咋我一提起梦的女子,他这么惊讶呢?
师父面色不断变化,我越看越觉得那红衣女子不是啥好来路,连我师父提起她都这幅表情。但是我又不愿意把她想成坏人,因为每次在梦,她都是救我的。
如果像师父说的,我曾经神魂破碎,堕入了血萍苦界无数岁月,那么会不会这红衣女是我哪一世的记忆呢?如果是的话,从不断重复的梦境场面来说,她当初应该是救过我的。
有可能我师父曾经跟她有啥过节吧,我觉得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
我眼看着师父表情渐渐平复,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于是我壮着胆子跟我师父说:“对了师父,我在回来的火车,有可能是被勾魂儿了。”
“哦?咋回事儿,说说。”师父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并没有看我,估计还是在回忆当初与那红衣女的纠葛。
我将在火车做的那个梦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梦大公子是咋出现的,咋把我引到了楼道里,然后我看见了红衣女。后来,我醒了的时候,常相九跟胡菩淘跟我说,我刚才魂儿都丢了。
我发现刚开始我师父还没多在意,但是随着我的讲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道最后我都有些不敢说了。
我不知道我师父为啥这么生气,但是我怕连累常相九和胡菩淘,于是我补充了一句:“师父啊,这事儿不怪九哥和菩淘姐,他俩始终都是贴身保护我的,只不过这次那个大公子手段不同,在梦里把我给勾走了······”
“那个大公子不会害你。”师父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脸色阴沉的说了句:“这件事儿,我要去一趟,跟方教主商量商量。记住刚才你跟我说的话,好好修行,坚守本心!”
师父说完,不等我答话,一挥手我觉得我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大殿里飞了出来。在出门的瞬间,看见我师父化作金光,直接嗖的一声从殿顶蹿了出去消失了。
身子一个恍惚,再睁眼时,我的灵魂已经回到了肉身。常相九跟胡菩淘果然听话,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我的身边。
见我醒来,他俩啥话都没说,直接回到我心窍当。我还在眩晕当没有恢复,我闭眼适应的时候,心想我师父最后的那句话,大公子不会害我。
都把我魂儿给勾跑了,咋还不会害我呢?哎,算了,这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今天师父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以后也别胡思乱想了,免得命结没过,又生心魔。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了。我对着药王娘娘像拜了拜,又对着堂单拜了拜,然后开始收拾。
我从立柜里翻出了一大块红布,还是我出马时披红用的。将堂单、药王娘娘像,香炉等一干收拾好后,用红布包裹起来打了个十字包,恭恭敬敬的抱在胸前,然后出了门,将钥匙重新放在门框的闭路线后面。
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姥姥家看看,一是我实在是想她。再一个,她每天替我香,这要是明天来一看,堂子什么的都不见了,不得以为家里进贼了啊?
给姥姥买的房子,我根本没去过,当时买房的时候,我还在老家改户口。等后来房子过完户的时候,我都已经偷偷的火车了。
我掏出手机,翻找着和我妈的短信记录。终于翻到了大半年前,我妈用彩信给我发的房子照片儿,另外还有具体地址。
给姥姥买的房子守着路边,虽说喧哗了些,但是自从我家搬进这个小区以后,我有一段时间一直希望住在这里。
因为马路对面是个钻井公司,无论大节小节,那礼花跟不要钱似的那么放。这对于我从小捡别人放剩下的点呲花的孩子来说,那是相当大的诱惑了。
爬了二楼,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姥姥苍老的声音,问我:“谁啊?”
不知道为啥,听到姥姥声音的一瞬间,我的鼻子有些发酸,我喊了声:“姥姥开门啊,是我,天赐啊!”
屋里传来凌乱的声音,姥姥岁数大了,我怕她摔着。几秒钟的时间,门开了,姥姥愣愣的看了我半晌,然后一把把我拽进了屋里。
我坐在沙发还没等说话,姥姥突然间站起身,小跑到里屋,端出来一盘沙果,跟我说:“先吃点儿,姥姥给你做饭去!”
我连忙拉住她,笑着说我早饭吃过了,再说现在这都快九点了,这也不是吃饭点儿啊。
姥姥拉着我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突然间眼圈儿一红,弄得我鼻子又酸了。具体几年没看见姥姥了,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