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仙家们总是劝导我,不要太贪恋外物,否则的话对修行无益不说,不属于你的拿多了会有业报的。但是不爱钱那不是傻子么?我现在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
但是我还是对这行挺反感的,老老实实的挣不到钱,能挣到钱的,全都是往死要价的。这是抓住人的心里,红白两事讲价不吉利,一般不觉得太过分也都忍了。
我左思右想,还是跟李鹏说:“我不打算干这行,我们出马的最怕犯金钱戒,贪多了修行废了。”
李鹏满不在意,跟我说:“算不干一条龙,你直接开个出马看事儿的店也行啊。你们出马的门道我听说过,都是为了积功德。医院里面多少事儿呢,找你的人也多啊,你到时候好好办事儿少收钱不得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说服我,但他说的没毛病。我功德簿里欠着不少账呢,我的六字大明咒之所以开始有威力了,虽是我精勤打坐诵念修炼来的,但也与我几次事件积累下的功德密不可分。
况且我师父也说过,等我的功德到了一定地步,善恶杖的威力也显现出来了。所以说,相道行,功德才是根本。功德多了诸天护佑,运数也会变得更好,可能天妒命格带给我的各种倒霉也会改变。
不可否认的是,李鹏说服人的能力很强,我被他说动了。
但我的理智还在,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儿,我问他:“我可以试试,但是你总的先跟我说说咋回事儿吧?要不我心里没底啊,别到最后再给你丢人。”
李鹏笑着说没事儿,咱俩边走我边跟你说。
李鹏告诉我,前不久他家里来了个活,是官面儿送来的。这人是三十五六岁的壮年,应该是外地的,从身份信息查找,已经没有什么直系亲属,据说是喝了百草枯自杀的。
还是邻居发现他好几天没出门,再加家里散发着恶臭,这才报了警。当晚人被送来殡仪馆了,按照惯例,调查清楚之前,人是不可以火化的。所以一直在停尸房里放着,等待面的件。
李鹏说这人送过来以后,看守停尸房的工人说里面老有动静。
这里要提一句,但凡是干这一行的,不是懂点儿啥的,是老光棍。他们也是有师父徒弟的,很多常识性的东西师父带徒弟时都会交代。这些人跟我们出马弟子有一个相似的地方,那是他们也有为下辈子积累功德的说法。
也是说,他们干这行的,碰到些稀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也都习惯了。因为死的冤或者不甘心的,闹出点动静正常。但是不管多么厉害的厉鬼,头七天魂魄没法离体,顶多也是闹点动静。
只要活人晚别进去,不要让尸体冲到阳气诈尸,一般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正常尸体三天火化了,火化之后,枉死魂魄会回到留有怨气,也是死亡的地点,一切跟殡仪馆也没关系了。
也有特例,如需要调查的,或者亲人远的。一般横死需要挺尸超过七天的,守夜的都会加人。
这行的老手会在门口摆设五色贡品,包括鱼、蛋、肉、菜,正放公鸡头。其他的菜为了平息怨气,公鸡头至阳,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李鹏跟我说这具尸体送来很反常,虽说喝药死的也属于横死,但绝对算不惨的。谁知道,头天晚装他的冷冻柜里传来敲击声,害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守夜人直接离职了。
过后不止是黑天,甚至白天一样闹动静。最后,整间冷冻库里的所有抽屉都闹腾了起来。
李鹏他爸晚偷偷找人来看了,那个先生在这一行挺有名的。来了之后挨个抽屉贴了符纸,其他的抽屉消停了,哪知道唯独这个抽屉不管用,里面还是有节奏“咚咚咚”的敲。
殡仪馆里贴符咒像话么,没办法,白天只能全摘了。结果所有抽屉一起响,来瞻仰尸体的家属都问是咋回事儿,李鹏他爸只能说是冷冻机的动静。
终于等到了今天,调查排除了他杀可能,允许火化了。谁知道,正在化妆呢,尸体突然坐起来了。
并不是普通的诈尸,这具尸体手脚眼睛都能动,只不过一看不是活人,节奏跟齿轮不咬合缺机油似的,一顿一顿的,还咔嚓咔嚓响。
李鹏他爸组织一些胆子大的把尸体捆在了停尸床,他也怕出事儿,偷偷的找人来看,所有人都确定,此人没有脉搏没有心跳,确实已经死了。
其实这不是废话么,尸体都布满了尸斑了,李鹏他爸请人来看完全是为了安慰自己的。
没办法,李鹏他爸找了不少看事儿的,谁也搞不定。但是也不能这样把人炼了啊,到时候有面的人来看,根本没法解释。
无奈之下,李鹏他爸只能一边请高人,一边对外说火化的压力炉坏了。连带着之前排好的其他尸体都没法烧了,家属们都在闹,说要把遗体迁走,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李鹏讲完的时候,我俩已经进了殡仪馆的大门。我发现正如他所说,殡仪馆外面簇拥着一大堆人,离老远都能听见吵吵把火的声音,看来都是闹事的家属。
我听他讲完有些打退堂鼓,这他妈也太邪了。他们找的也不可能全是骗子,贴符咒那个明显是有两下子的,谁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估计我更完犊子。
李鹏鼓励我说没问题,他相信我能行。我心说你相信有个毛用啊,我自己多大本事我还不清楚啊。没办法,架到这里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往里走。
他并没有带我走正门,而是绕道了瞻仰室的后面,从一个小铁门进去,带我了楼梯。
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推开门里面正站着两个人。一个穿西装梳着大背头的年男人,另一个竟然是一副道士打扮,看来也是看事儿的,我心说这是同行啊·······
李鹏跟年男人叫了声爸,看来他是李鹏的父亲,也是这家殡仪馆的负责人。
道士打扮的看我俩进来,笑着打了个稽首,口还念了声“无量天尊”。我见他客气,我也立马结了个子午印,跟他做了个揖,问声“道长好”。
老道对我笑了笑,显得挺谦和的。
李鹏他爸看了看我,皱眉问李鹏:“这位是?”李鹏他爸的表情看起来很烦躁,我能理解,毕竟遇到这么多糟心事儿呢。
李鹏看了看旁边的老道,然后有些犹豫的跟他爸说:“他是我室友,是个出马弟子,我请来帮忙的。”
没想到李鹏这话说完,他爸下打量了我几眼,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么年轻?”
他爸完全是那种很怀疑的表情,恐怕是拿我当骗子了。我心有些苦笑,这年头,有几个地马是白胡子老头的,果然老一辈还是“嘴无毛,办事不牢”的观念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