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爷激动之余也不忘了给我们五个脸贴金,虎子站在我身边不住的点头,除了我俩外,孙紫林还是那副沉默是金的样子。典座和尚满脸微笑,长青子拍了拍自己的褡裢,跟秦五爷说放心,一切包在他身。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张爷那头已经带着人开挖了,用的各种形怪状的铲子,看起来都是定制的。他们并没有直接从穹顶往下挖,而是距离侧室能有四五步的位置开始下家伙,挖掘的方向呈之字形,每挖半米一拐弯,然后后面的伙计从外面往里运木头方子搭架子,秦五爷说这是为了防止塌方。
不出半小时的功夫,下面的张爷喊了一声“看着墙了”,秦五爷大手一挥,安保头子带人当先下去了。长青子毫不含糊的跟在其后,然后是秦五爷、孙紫林、典座和尚,我跟虎子跟在最后。这帮人将洞挖的挺宽,除了高矮需要冒着腰以外,横向俩人并排走都毫无压力。
下来后我们发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堵青石墙,在矿灯的照射下我发现这青石竟然是整块的,这要是放在古代恐怕没人能把这玩意弄开。可惜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科学的年代。安保头子让人抬进来一台小型发电机,张爷将一把冲击钻接好后,对着青石墙是一通钻。
钻头刚一拔出来,顺着钻孔开始往外流沙子,流出的沙子非常的细,跟研磨砂差不多。张爷说这墙后面有防盗夹层,如果我们贸然破墙而入的话,里面的流沙层会瞬间将坑道堵满,我们全都会被活埋在这里。我心感慨古人的智慧,三千六百年前的人会做机关了。
张爷吩咐他的伙计们在青石墙的各个方位钻孔,然后用一个压力泵往钻孔里注马丽散,也是一种建筑用的胶,让流沙层里的沙子被粘合成一个整体。
胶灌完后,秦五爷让我们都戴了防毒面具,然后张爷开始带人从青石墙往里打洞。说是打洞不如说是破墙,因为他们用的是手持式电镐,看似结实的青石墙被凿的石屑纷飞。
“这帮后辈真是丢祖师爷的脸,哪有这么开墓的。”我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呢,心里突然间传来了周童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口袋里的蜡丸子,在心问他:“咋的了?人家这活干的行云流水啊,从面定位到下面凿门一气呵成,哪里不对么?”
“放屁”周童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张爷还是骂我,随后道:“从那姓张的在面下铲子时候我看不下去了,定位还要靠挖?哪个不肖子孙教他的?咱们以前翻斗子靠的都是风水,阳人选墓地看风水,我们找他的墓也是看风水,整座风水局的龙眼位置肯定是墓穴啊,这叫做寻龙点穴。一座墓葬会影响地下的地气走向,通过望地气能看出墓穴形状,这是你周哥我的拿手本事。再说他进墓室还要砸墙,一看是外行,没听说过盗亦有道么?我们这行以前是有规矩的,宝贝拿走那是墓主人的馈赠,走的时候盗洞要封死,不能打扰墓主人。他这直接连墓墙都给人家砸了,里面的风水全破坏了。”
周童说的义正言辞的,听在我耳颇有些好笑,感情你们这些盗墓的还讲道德的是不?我看他这不是看不过眼,他这明明是手痒了。
我没有再理会周童,张爷他们已经在青石墙打了个能容一人的大洞,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烟火信号棒用力一撅,然后丢进了墓室,信号棒像呲花似的,燃烧出紫色的光芒冒着烟。直到信号棒燃尽,张爷让大家都打开强光手电,他跟我们说墓穴封闭太久,里面说不定有什么气体,所以需要和外面通通气,让我们短时间内不要摘下防毒面具。
我们一行人进入墓室后,发现这个小墓室周遭墙壁都是由青石板构成,我们打通的是北墙。借着灯光这么一照,石室内的景色一览无余。这间石室好像是个畜生殉葬坑,满地都是动物的骸骨,之所以能确定不是人骨是因为这些骨架都是四蹄着地,应该是马匹之类的。
除了骨骸以外,石室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南墙有一间石门不知道通往哪里,青石板画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图案说不清是字还是画,用的颜料像砖头的粉末似的,全是斑驳的橙红色。秦五爷说当初发现的青铜器也全是这种字,到现在也没有破译出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虎子拿出老式诺基亚要拍照,被秦五爷皱着眉头阻止了。
我在心里问周童认不认识这些字,能不能通过这些字确定墓主人的身份,哪怕能分析出些许线索也行。周童跟我说这些字应该是古殄。他跟我说殄是专门为鬼发明的一种字,也叫做反或水书。殄以前只有发音是没有具体字的,大概在晋代才有规范的具体字,他以前因为跟着温韬盗墓也学过殄,但是眼前这些字似是而非,他也不太认识。
我们四下看了看,其实我对于这些字还是挺感兴趣的,别的不说,要是能拓下两块卖的古玩市场,少说也值个万八千的。但是想归想,虎子拍个照片秦五爷都不让呢,再说我也没地方淘滕工具去。
秦五爷似乎对青石板的字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四下扫了一眼,然后跟我们说:“抓紧进去吧,里面具体什么情况咱们谁也不知道,大家都戒备着点儿,好东西都在里面呢,别耽误行程。”他这话等于将一切都挑明了,是奔着里面的陪葬品去的,只不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也没人说啥。要说我来趟这趟浑水还有我师父的原因,其他人估计单纯是为了赚钱来的。
秦五爷说完这话,队伍开始分成两个阵营。安保队伍分出了五个人,张爷的手下也全都留了下来,他们纷纷在背包里鼓捣着什么。秦五爷跟没看见似的,让安保头子带着我们剩下的人往墓道里走。我看他们这番举动心里有些警惕,姓秦的钱给的痛快,不会最后为了保存秘密再跟我们玩儿个黑吃黑吧?
我偷偷的捅了捅虎子,示意他跟我站在一起,虎子这家伙没理解我的意思,愣眉愣眼的瞅着我。我笑了笑,指着留下的人问秦五爷:“五爷,像您说的,里面啥情况都不知道呢,人多力量大不是么,他们留在这干啥啊?”
还没等秦五爷回答,张爷回过头来先说话了:“小高先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我的人和安保留在这里开后路,他们要在侧室顶打个洞,咱们完事儿后要从面出去。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不走回头路。”张爷说的一脸的随意,我要是能相信他我是个傻子,开个天窗能用这么多人?什么留后路,我看是要堵路还差不多吧。
我俩这么一问一答的同时,我微不可查的观察着在场众人的表情,长青子还是那副傲慢的样子,典座和尚依旧微笑不语,孙紫林还跟抑郁症患者似的。我之所以一直跟缺心眼虎子离得近,是因为这些人里他没啥心眼子,从我俩一路聊天的字里行间,我发现这货是为了挣两万块钱给他爸还赌债来的。这些人当我分析不出长青子与典座和尚跟秦五爷的关系,最摸不透的还输孙紫林,他寸步不离秦五爷左右,姓秦的走到哪他跟到哪,但是秦五爷明显不咋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