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胡子吃了一惊,然后笑着说:“长生当然好啊。你想想,你如果长生不老的话,金钱、女人、权势、富贵……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啊!”
“可如果你的亲人和认识的人全都不在了,都没人与你分享你的快乐,你还会觉得那些东西有意思吗?”
陆胡子被我反问地哑口无言。一个人的快乐。来自身边的人和自己。如果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算让你躺在钞票堆积的海洋里,你高兴地起来吗?
这时候,张大爷开口了,他说:“东方说得对。长生,一方面来说确实可以帮助一个人完成很多事情和愿望,但也会带来极大的空虚和寂寞。”
“那既然这样,就干脆把长生给陆瑶或者玄清道长吧。再怎么说,他们俩也帮过你不少,而且也不会害你。”张二哥看着我说。
我认真地看着张二哥说,我谁都不想给!
陆胡子木讷地看着我说:“你自己不要,也不想给别人,这是什么心理啊?”
然后张大爷问我,东方,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陆瑶、玄清道长。他们是没有害过我,而且还一直在帮我。但他们是在利用我,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说好听点就是互助互利。我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他们一直不告诉我真正的目的,我像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一样,他们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到现在了我都还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在你们看来,他们不害我。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地去跟他们合作。但是,你喜欢被人耍吗?”
“当然不乐意啊!”陆胡子当即表态。
张二哥也点点头,然后说:“可你要是离开他们的话,万一尸门的人,魏家的人来找你了。你怎么办?你打得过他们吗?”
我笑着说:“我是打不过他们,但是,有人会帮我啊。”
陆胡子说你还带了其他人回来吗?在哪儿?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说:“我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但只要我有危险。他们肯定会出现。”
张大爷皱着眉头说:“你是指徐不言他们?”
“没错。他们和我的关系,算是合作伙伴吧。我和徐不言的话,说难听点,是相互利用,说好听点,就是各取所需。他们想要我这具身体的阳气,那我就得活着才行。所以,他们肯定会想到办法查到我在哪儿的。所以,就算尸门或者魏家的人杀到了,徐不言也肯定会出现。他不是救我。他是在救他最心爱的女人。”
张二哥连连咂嘴,然后还摇了摇头说:“天啊,东方,没想到你心机变得这么重了,都快赶上诸葛亮了啊。”
“就是。以前我还觉得你小子挺单纯的,咋现在变得这么精明了啊?”陆胡子的脸上也满是惊讶。
张大爷问我:“那你现在是打算跟徐不言合作,和陆瑶他们分开了吗?”
“我如果想改变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局面,或者说是想拥有整件事情的主动权的话,那就必须得到我前世的记忆。而这一点。陆瑶当然可以帮我,但徐不言也可以帮我。陆瑶的话,身份太神秘了,我对她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所以,我没办法再继续相信她了。而徐不言,跟我坦白了他的目的,就算他是小人,那也是真小人。而且……”
“而且,徐不言的背后,有阿钰,是吧?”张大爷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其实不是相信徐不言,而是相信阿钰。对她的话,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以前我喜欢过她,她也救过我好几次,甚至在玄虚要杀我取蛇丹时,阿钰都还在救我。之后去了山西林老汉家,玄虚要来杀我之前,阿钰两次通风报信。要我赶紧走。随后去了全阳观,刘艺晨要杀我之时,阿钰也挺身而出来救我。
所以,我相信她不会害我!就算她想算计我来给她父母报仇,那我也心甘情愿。
张二哥跟我说:“东方。你不是都有决定了吗,还说让我爸给你拿主意。”
“他心里是有主意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的话,心里不够坚定而已。”张大爷呵呵笑了笑,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
确实,有些时候,心里明明下了决定,但也会因为其他事情而被改变。可如果你是把前因后果,以及想法决定都跟熟悉的人说出来的话,你会发现。自己会更加坚定了。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我是。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东方,你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去休息吧。”张大爷说着。让张二哥领我去睡觉。
陆胡子站起身来笑着说:“反正我那房子已经盖好了,而且还有空屋,就让东方住我那里吧。不然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没意思的。”
说完后,陆胡子带着我离开了张大爷家。到了陆胡子家后,我看到那是一座很普通的平房,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标准,对陆胡子来说,已经够宽了。
我住左边那间,陆胡子和他儿子住右边那间。在睡觉之前,陆胡子很是严肃地提醒我:“不管半夜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拉开窗帘去看,也不要去门口看,知道吗?”
“咋回事啊?”我好奇地问他。
他皱着眉头跟我说,这几天村子里有些不太平。
晚上半夜的时候,村子里的狗开始疯叫,像是要被杀了一样。
我本来都睡着了的,但被那杂乱的狗叫声给吵醒了。睁眼一看,四周黑漆漆的。由于陆胡子的平房完工没多久,所以房里还有点潮,晚上也会比外面冷一些。
将被子裹紧了,我想起陆胡子跟我说的那句话--这几天村子里有些不太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就在这时,我看到窗户边上,有个模糊的黑影出现。我立刻紧张了起来。心里在想,外面是谁啊?
那个黑影在窗户那里待了一两分钟,然后就走了。之后,狗叫声依然很激烈,但没人出来骂自家的狗。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看到陆胡子正背着他儿子煮面呢。他也给我煮了一份,我漱口之后,一边吃一边问他:“昨晚狗叫声,你听到了吧?”
他说当然听到了。
“村里出了啥事啊?咋全村的狗都叫成那样啊?而且。还有人站在窗户那里。是不是咱们村闹贼了啊?”
“如果真是闹贼那就好了。”陆胡子把汤喝完,然后跟我说。“想知道怎么回事是吗?去村子西边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几下吃完了,然后直奔村子西边跑去了。路上,我还看到不少人都朝着村子西边走呢。我碰到几个熟人,就问他们村子里出了啥事啊?咋大家伙都往村子西边去啊。
那几个人皱着眉头冲我摆摆手,好像是在让我别多说话一样。
到了村子西边,我顿时就愣住了--大路上、田里、田埂上、山路上,面朝地,背朝天地趴着很多人。
村里有些人先到。然后就拿出口罩戴上,将那些趴着的人,一个一个地抬着往旁边走。我刚要走过去看,张巧沁他爸张老三,递给我一个口罩,叫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