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是不是他爸发现了他的性取向,一时想不开,气得离家出走了。
小陈说不可能,自己掩饰的挺好:“我爸那犟脾气你不知道,啥事说干就干,要知道我是gay,肯定得当面找我问!”
我点点头,说有传言陈国林是跟伴娘跑了,问他为什么不给伴娘的联系方式?
他有点急了:“反正我爸不可能跟伴娘跑了!”
周庸说哥们,你爸都丢了,你还跟这儿遮遮掩掩的,到时万一出点事儿咋办。
小陈想了想,和带墨镜的哥们拉了一下手,说这事儿有点丢人,那俩伴娘都是通过婚庆公司雇的,是失足妇女。
没有联系方式,也不太可能跟他爸私奔。
周庸奇怪,说为什么找俩失足妇女当伴娘:“怎么不再找两个女性朋友?”
小陈说他婚礼是跟老家办的,在北京和廊坊中间一县城,他们那闹伴娘闹得特凶,不敢找自己朋友去顶杠。
(雇失足妇女当伴娘,已经成了常规操作)
老太太当时特肯定告诉我,陈国林是参加完婚礼开始不对的,要不是伴娘,婚礼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小陈,还记得婚礼上,他爸有什么奇怪的么。
他想了想,说不太记得了,可能闹他爸那会有点凶,其他的,好像闹伴娘的时候,他爸还阻拦了一下。
问小陈有没有婚礼的录像,他说婚庆公司给了他本碟,回去给我找找。
这时,边上带墨镜的哥们忽然搭话,说那碟被他给扔了。
周庸问为什么,墨镜哥说:“因为不是我俩的婚礼。”
我和周庸都很尴尬,接不下去话,周庸喝了口咖啡,说唉,哥们,你眼睛怎么了?
他说瞎用药,伤着了。
我起身道别,让小陈跟婚庆公司打声招呼,把婚礼录像发我一份。
他说成:“我爸的事儿,就麻烦你了。”
上了车,周庸点上根烟:“徐哥,那哥们那眼睛…。”
我说八九不离十。
(rush可能导致失明,使用需谨慎)
在婚庆公司那,没遇到什么麻烦,第二天,小陈发了我一个网盘地址,里面是婚礼的一些录像。
我和周庸一起看,一开始都很正常。
早上接亲时,小陈带着俩伴郎(有一个是他的墨镜男友),玩了几个游戏,就把新娘接走了。
然后到了饭店,有个司仪上台,说了一堆套词,欢迎大家今天齐聚东坡大酒楼,让我们一祝福这对新人之类的。
吃完饭后,一行人来到小陈家里,新娘给老头老太太敬茶,拿红包。
这时,一些跟来的亲戚,忽然开始起哄,说要闹一闹。
因为人多,陈国林和小陈就没好意思拒绝。
这群人先闹公公,让陈国林腿间夹根香蕉,剥开皮,说让新娘吃。
新娘不吃,陈国林也不同意,他们说那不行,得尊重传统,不愿做就惩罚。
有人掏出丝袜和胸罩,说麻烦换一下吧—这本来是给新娘准备的,因为公公甘愿替她受罚,就穿上吧。
陈国林拿着去卧室换上,几个亲戚端着烟灰缸在门口等着,等陈国林穿好出来,往他脸上抹灰,边抹边笑,说锅灰是找不着了,今天就用烟灰将就一下。
周围的客人也跟着笑,小陈被客人拉着,站在边上,特尴尬。
抹完烟灰,一群人不知从哪儿弄了顶纸做的高帽,给陈国林戴上,画上红嘴唇,把他按倒。
几个人架住新娘,放在陈国林背上,让他驮着新娘,从门口爬到卧室,寓意接新媳妇。
陈国林都六十了,硬挺着爬了几下,差点没死在儿子婚房前。
小陈干站在一边,点了根烟,伴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爬到门口,他们又要陈国林把儿媳妇抱上床,脱掉外套,硬按着亲了一口,在姑娘脸上留下红印。
这时新娘开始大喊小陈,说有人扒她衣服,小陈急忙带着俩伴郎冲进来,把新娘和他爸弄了出来,结果这群人不罢休,又把俩伴娘拽了进去。
这时小陈的另一个伴郎,忽然冲进去,挡在一群中年男人身前,开始保护那俩伴娘。
任凭一群人乱摸乱抓,一直挡在前面。
那群人闹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发现在录像,说录你妈逼,关了,然后画面就黑了。
周庸看得特生气,说操,真tm一群孙子,我要看见非得干他们丫的!
我说是,但你消消气,咱先把老头找着再说。
他说那大爷在哪儿不好说,走的原因还用想么,谁被这么弄不生气啊?
“这帮傻逼,还说这是传统,伴娘是tm西方传来的,传统哪儿让他们闹伴娘了?”
我说这还真不是,我听老金说过,闹婚确实是中国的传统陋习,晋代葛洪《抱朴子》里,就有关于闹婚的记载。
那时候叫“戏妇”
—一群人,围着新娘“丑言”,就是问一些恶心的问题。
对新郎,他们“蹙以楚挞,系足倒悬”—就是把新郎吊起来抽皮鞭。
这和今天的,拿胶带把新郎绑树上差不多。
(某个新郎被胶带绑在树上)
明代杨慎写过本《丹铅杂录》,里面写过,闹婚者虐待新娘,有人撸起新娘袖子用针扎,还有人喜欢脚,非要脱新娘的鞋,看脚好不好看。
周庸说卧槽,这都为点什么啊?
我说不知道,我猜测啊,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性压抑,封建社会一直是特保守,性压抑的状态,所以这帮人憋变态了。
第二种可能,是当时对女性的态度,封建社会女性地位低,他们玩和侮辱毫无顾忌。
周庸说,那怎么现在还这样?
我解答不了,说滚犊子,别乱问问题,先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