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大概能猜到。
他之前肯定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偷听到我和那司机师傅的对话之后,连忙赶到了四平庄96号,可真正的四平庄96号那里什么都没有。
胡高到了那里之后,找不到人,急了。
在四周搜寻,最后才在这边的荒地中找到我。
所以他才来晚了。
胡高见我猜的八九不离十,嘴巴一撇:“操你大爷,装什么福尔摩斯,一点显摆的机会都不给哥们留一下。”
我哈哈大笑。说:你在我身上放窃听器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啊。
胡高也没准备否认,他伸手往我身上一捞,在我皮带上扣下来一个米粒大小的像是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
我非常吃惊,这玩意应该就是窃听器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小的东西。
胡高嬉皮笑脸道:“对啊,的确放了个窃听器,还是找刑警队拿的,好东西,一般人都用不着。再说了,哥们儿这还不是为了省事,最近事情多,周二叔又非让我跟着你,把我时间都给占光了,分身乏术啊,反正你媳妇又不在身边,有窃听器也没什么吧。”
我心想他大爷的,照这样看,那我最近真是什么隐私都没了。
是不是我上厕所的时候,他还在监听?
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恶心。
不过胡高最近忙我很能理解,他主要是要帮我打听包子的事情。这是个难题。包子被周二叔藏的很严实,就像是在捂一个秘密一样。
除了胡高,我也不知道谁能打听到包子的信息。
我俩边往车边走边聊,说到身后那间明清时期的废旧老宅子,胡高告诉我这宅子虽然不是高仁峒的家,但这老宅子也不一般。
这老宅子以前死过人,在京城非常有名,许多老北京都知道这老宅子的故事。所以他在四平庄找不到我,想到了这个地方,立即就开车跑到了这边来。
据说这老宅子当年居住的是一户普通人家,家里就一老一少两人。
爷爷七十多,孙女十八一枝花,孙女儿父亲早死,母亲改嫁,爷孙俩相依为命。
那些年正值社会动荡。幸好这地方比较偏僻,一般没人来,两人过的也还凑合。
不过那时候八国联军打了过来,京城越来越乱,各种人物掺杂其中。
即便是躲在这荒山野岭的爷孙俩也没能逃过。
那孙女貌美如花,自然没能逃过这场灾难,被外国人抢去生死未明。
爷爷伤心欲绝,在堂屋上吊而亡。
那之后这地方就成了阴宅了。
如果有人想害我,那么肯定会在这方面做文庄。
我扭头看了眼那栋老宅子,心想要是我进去了会怎么样?随着雨越下越大,被我踹开的大门里黑洞洞的一片,我心里头直发毛。
没有细想,转头冒着雨往车边走。
刚一转头,眼角余光看到一个黑影子长手长脚的吊在那黑洞洞的大门内,吓得我一个哆嗦。
可等我再回头看去的时候,那影子又不见了。
摇摇头,心中暗道,可能是看错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车边。
我伸手去拉车门,手刚放在车门把手边上。
胡高就跟被人踩到尾巴一样,蹭的就窜了起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你这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不对。不对!有问题!”胡高大叫道:“快上车,快上车!”
说着拉开车门窜了进去,在这里探出头大喊:“哥们儿,快进来,来不及了!”
我懵了。他怎么了?突然发什么神经,刚才不还好好的?
我四处看一眼,四周没有什么东西啊。
胡高催促道:“哥们儿,上车再跟你解释!”
我心头疑惑,但还是上了车。
一上车。胡高就非常迅速的关上了车门,还紧张兮兮的拉了两下,确定关紧了。
我问他干啥他也不说。
确认门关好之后,胡高还是一脸不安的样子,他想了想。又把车窗全部关的死死的。
“是不是这边有劫道的?”我问。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据说晚上常有这种人,专门挑人少的地方,等着独行的人过去,然后蹦出来杀人越货。
想到这里我也紧张了起来,没想到这北京城附近也有这种人。
胡高摇摇头:“哥们儿,不是这么回事,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你待会儿看吧。”
说着从兜里摸出他那个标志性的巴掌大小风水罗盘,丢我手里。
罗盘我不会看,但现在再傻也看得出这罗盘有问题--上面的指针乱窜!
有情况!
我在车内紧张四处张望,但透过车玻璃,只看到了外面的黑色大雨,和大宅子那黑洞洞的大门。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胡高忽然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
气氛莫名变得压抑起来。
车内除了外面那落雨的声音,就只剩下我和胡高紧张的呼吸声。
就这么静候了数十秒。
啪哒哒,啪哒哒。
忽然有怪声透过雨幕传来。
这声音实在是太怪了,就像是有许许多多的脚在踩踏地面一样。
声音由远及近,而且诡异的是,随着这声音越来越近,本来变大的黑雨竟然再度变小。
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竟然完全停了下来!
我吓了一大跳,有这么快停雨的吗?这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
而且不仅是雨停这么简单。
雨停之后,天空也在短时间之内放晴,本来乌云密布的天空,顷刻间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我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这简直就像看电影按了快进一样。
随着天空放晴,那啪哒哒的奇怪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这次没有了雨声干扰,我听得更清楚了。
这完全就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同一时间在行进的声音……
难道有人在游行?
这也不对啊,如果是游行的话,也不会在雨天游行吧,而且这群人一游行,雨就停了?
我转头看到胡高表情异常紧张,比刚才还要紧张上两分。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他一狠心,咬破大拇指。用血在每个车窗的床沿上都涂了一层,就像是用血把窗檐封住了一样。
胡高做完这一切,把食指放在唇边,对我做了个静声的手势。
我也不敢说话,心中暗想,他这么紧张,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心中想法刚落。
忽然的,拐角处,有两个人扛着两根棍子走了出来。
我一愣,抗两根棍子干嘛?
可等我看清楚这两人的穿着之后。差点没给吓尿!
这两人穿的是那种清朝的宫廷太监装。
而且他们抗的也不是棍子,而是两面旗帜。
紧跟着他们身后的是几个带着刀的护卫,再往后是宫女……
这队伍非常之长,足有数百人之多。
刚才我们听到的怪声,就是这群人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