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门都足有十米的高度,它们镶嵌在岩壁上,看想去就像是七座高耸的墓碑,我留意到,这些石门上都浮刻了羊脸似的雕像,样式和寄魂庄内阁的三生石门一模一样。
刘尚昂用手电扫了扫前方的石壁,石门总共有七扇,和假王大富说的完全一致。
我端着手电,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七扇门,在右首第二道石门的后方传来了罗中行的念力。
他似乎是有意要避开我们,收起了大部分念力,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来到那座石门前,我举着手电,在上面打了打光,这座门已经出现了破损,在左侧门板的一角还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破洞。
仉二爷压低声音来到门前,伸手按住门板用力推了推,石门却纹丝不动。
这扇门是锁住的,可既然锁着,罗中行是怎么进去的?
难道他是开启石门以后,又在里面将门反锁了?
我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门板的缺口上,在靠近缺口的地面上,还有很多碎石和粉末。
这里的潮气很重,如果石门在很早以前就破损了,落在地上的粉末很快就会被潮气浸透,随后和地面黏在一起,可这些粉末却丁是丁卯是卯,根本没有被潮气浸湿。
这说明门上的破口是在不久前才出现的。
我立即反应过来,是罗中行破坏了石门,并通过那个小孔钻了进去。
不知道罗中行的身体到底是怎样的构造,但我知道,单凭那么小的一个洞口,我们这边的人谁也进不去。
仉二爷也朝着破口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他就卯足了力气,一拳砸在了石门上。
这扇门坚硬得出奇,仉二爷的拳头都被硌破了,石板上却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外面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石门另一侧的罗中行却没有任何动作。
张真人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对我说:“他可能在着手开启鬼门了,没精力来顾及咱们!”
听张真人这么一说,我赶紧给了刘尚昂一个眼神,同时拉着站在门前的人后退。
刘尚昂对着石门开了一枪,穿甲弹竟然也无法穿破门板。
在这之后,刘尚昂用最快的速度从背包里拿出了粘土丨炸丨药,他冲到石门前,将丨炸丨药全部贴在门上,又快速后退,开枪,引燃。
石门上的丨炸丨药一个接一个地爆炸,有一些散发出了强烈的热量。
门板发生了剧烈的震颤,但也只是羊头浮雕被震碎,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藏在石门另一侧的罗中行依然没有任何动作,我心里变得越发焦急,不断地朝刘尚昂使颜色。
刘尚昂没有任何耽搁,再次取出丨炸丨药冲到门前,可这一次他没有第一时间将丨炸丨药贴在石门上,而是站在门前,愣住了。
那扇门肯定出现了问题。
我跑到刘尚昂身边,就见他几乎将整张脸都凑到了门板上,片刻,刘尚昂拿出了工兵铲,在石门上用力敲打了一通。
随着工兵铲一次一次地落在石门上,大量碎末顺着门板脱落,在石门正中央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
刘尚昂指着那个凹槽:“这个槽应该能和番天印契合。”
我二话没说,快速取出番天印,将印面按进了石门上的凹槽中。
刘尚昂的判断是正确的,番天印正好能镶进槽中,印身和槽壁死死嵌在一起,严丝合缝。
当番天印完全没入凹槽的时候,石门上先是传来“咔哒”一声脆响。
在这之后,先是番天印从凹槽中脱落,而后石门就在一阵猛烈的震颤中开启了。
门缝越来越宽,精纯的阴气像是失去了某种压制一样,立刻顺着缝隙涌了出来,而罗中行的念力却从天眼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们可能上了罗中行的当!
阴气乍现,我的脑海中立即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
还没等我从口袋里取出守阳糖,罗中行的念力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这道念力来得非常快,在场的人全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第一个接触到罗中行念力的人,是站在队伍最后方的闫晓天,他和当初的我一样,没来得及反手就被压在了地上。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施展术法了,立刻朝石门里退,可念力移动的速度比我们靠双腿移动的速度快了太多,我这边刚撤出一步,就看到张真人和空云道长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被狠狠压翻在地。
“三千年了,我总算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罗中行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没多久,长明灯的火光在黑暗中浮现,它照亮了罗中行的轮廓,现在他就像是一只鬼魅一样飘在半空中,一点一点地向我们靠近。
他现在离我如此之近,澎湃的念力从他身上不断朝着四周发散,就连瀑布那边的潮气都跟着搅动起来。
罗中行一只飘到我面前,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又慢慢落在地面上。
“七座门啊,要花费多少三生石才能做出这么多门来?”
在罗中行说话的时候,从石门中涌出来的阴气一点一点地钻进他的体内,他皮肤上裂痕正以很快的速度愈合着,只有肋下三寸的那块软肉还维持着烧焦后的样子。
罗中行从地上捡起了番天印,对我说:“这是鬼门的钥匙,要不是为了它,你早就死在小天山了。”
说完,他又朝着石门中张望了一眼,嘴上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么说也不确切,开启鬼门,是需要祭品的,所以你们来了,这就是天命,你应该知道‘天命不可违’这句话吧。鬼门一开,天命不再,我,还有你们,都是功臣。”
说完,他又抽出了我的青钢剑,青钢剑被他握在手里,起初还在不停地震颤,好像要挣脱罗中行的五指山,可很快,青钢剑上的阳气就收敛起来,剑身变得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