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笛像小鸡啄米一样,死命的点着头,态度很是诚恳,很是务实的说道:“我喊了你差不多二十声,然后看见你的表情十分痛苦和狰狞,就……就好像发现了自己即使有一夜七次郎的本事,加起来都不到五分钟那般,吓得我那个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的那个厉害啊。”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王笛,然后提着王笛的衣领就把她拉到了我的身边,很是冷静的用最为原始的方式,展现出了我对王笛说出的这一席话的态度。
“王笛,你的话确实是从实际出发,我看得出来你没有骗我,只不过二十次加起来有一分钟吗……还有你最后的那个形容是什么鬼,所以……你还是继续死一边去吧!”
这次的没过好一会儿,要比上一个没过好一会儿要稍微的长上那么一段时间,王笛这才擦着身上的会,摸着看上去就很酸痛和彻底肿胀的脸,再次坐回了我的身边,这次她并没有贸然的开口了,因为有自己这个前车之鉴在,再不小心点说话,她的脸可能都会被打不见。
我望着原本在这个时间段里面,应该是人来人往的操场,此刻竟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学校的感觉,和学校里应该有的生气,只有不远处那根傲然的直刺苍穹的旗杆,依然在属于他的地方,宣告着这个学校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那根旗杆,我又想起了梦境中那一幕幕让我心寒的场景,如果那件事是真实发生的,那我那段时间又在干什么呢,算下来,那是的我应该也在学校里面,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偏偏只瞒住了我一个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对于这个学校来说,究竟是属于一个什么角色,是救世主……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用来试水的小炮灰?
不论这个学校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都在这个学校里面生活了快接近四年了,虽说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学校,已经退学了,但也不妨碍这个学校在我的心中一直是第二个家的地位。
猛然间,一个又一个明显的事实告诉我,我在这个学校经历的一切事情,都和学校里面的人是不一样的,我和这个学校里的一切都是格格不入,甚至可能只是这个幕后黑手通过鬼迷心窍给我营造出来的假象,任凭我再是多么的坚强,也不可能让自己在短时间里面走出这个事件带给我的阴影。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想想该如何破解这个局,纵使我只是幕后黑手布下的局里面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旗子,可我还是得尽我所能做出一些能使我尽快跳出这个棋盘的举动,即使是无济于事,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于是我再次梳理了一下刚才进入王东升执念时发生的那一档子事,还有最后我从那执念里面脱离出来之前不久的那个诡异的场景,那个带有很强的吸扯力的褶皱让现在的我还有着很强的畏惧感。
如果说这里只有王东升一个人留下的执念的话,那毫无疑问,这所学校里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王东升一个人进行复仇计划时做下的,但是旗杆上可不仅仅只有这一份执念……
再说了,按照这个凶杀案的死亡顺序,王东升并不是第一个死的,相反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最后一个,所以说……
我再次走向旗杆,那份熟悉的痛苦还有绝望再次向我袭来,我冲着王笛点了点头,王笛迟疑了一下再次吞噬了一份执念……
在熟悉的黑暗与场景变换后,我再次睁开了眼睛,当我看清楚入目处的那个人的面容时,我的全身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因为,这个人是教导主任!
此时的教导主任看上去要比这段时间看上去要稍显富态一点,那个红光满面,肥头大耳,脑满肥肠,尤其是那纨绔子弟的作风,活脱脱的就和二师兄下凡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
只不过他现在穿着的是白大褂,而不是教导主任标配的西装皮鞋,看上去他现在是在医院,还没有到学校去工作。
此时的他正拿着一个电话在那里不断的说着话,从话筒的另一端,我可以感到和最近的我感受到的来自全世界最为深沉的恶意截然不同的态度,那来自全世界最为深沉的善意,听得我那是鸡皮疙瘩直冒,而教导主任则听得飘飘然,简直都要上天了,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保证会圆满的完成这次手术。
电话挂完后,教导主任擦了擦因为兴奋而不断的从额间冒出来的倒映着幸福的红光的肥油,走进换衣间进行术前的最后准备,一进换衣间,里面那些和他同样的要进行这次手术的医师还有助理们,都真心实意的奉上了发自内心的赞美,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手术的对象是一个中央领导的亲戚,由于这次手术的复杂程度很高,整个医院就只有教导主任能够完成,而那个中央领导许诺……
只要教导主任能够将这手术圆满的完成,他就会直接破格让他当上医院副院长,本来教导主任资历和能力都已经能够胜任副院长这一职位了,而就是缺少一个契机,更何况教导主任平日里对同事们非常体贴和友好,医院的领导对他的表现也是相当的认可,所以整个医院都对教导主任即将到来的升迁表示祝贺。
这次手术虽然复杂,但是和教导主任手上遍布的老茧还有十几年的临床经验比起来似乎很是微不足道,所有人都不认为教导主任会失败……
直到半天过后,手术台上那个病人再也没能下来,而心情跌落至谷底的教导主任看着眼前那张死亡通知书感到整个世界都是黑暗……
经历了十多年来第一次的失败,教导主任不仅断绝了升迁的可能,也再不敢拿起那柄陪伴了他十几年的手术刀……
院长找他谈了一次话,得知了他的情况后,在遗憾之余,还是尽其所能,给他在医学院找了一个教导主任的职位。
长达一年的沉寂,教导主任才慢慢的适应了新的生活,当他再次对未来充满着希望,努力工作,积极的处理事务,赢得了全校所有人的口碑,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都快忘记了那次失败,再次面临着升迁的时候,生活再次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那个曾经委托他,让他给他亲戚做手术,并许诺给他升迁的中央领导,却通知了所有大型医院的领导还有所有医学院的领导,让他们不能重用他,迫于压力,学校领导只能在肯定教导主任的能力的同时,告诉了他这个残酷的现实。
教导主任的世界在那一天彻彻底底的崩碎了,崩碎的还有他所谓的梦想……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看见教导主任拼了命的工作,很少出办公室的门,为数不多和外界的交流仅限于帮忙传递文件。
所有人都以为他想用工作在证明自己的时候,直到有一天,扫地的阿姨在办公室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对未来充满绝望的他,自杀了!
执念的尽头同样是一道带着无尽吸扯力的褶皱,将满是怨气我的教导主任的鬼魂吸了进去。
场景转换,我再次睁开了眼睛,王笛看着我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死死的捂着的脑袋,眼睛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