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瑶池洞教主。”
虽然没有人介绍,但毋庸置疑,眼前这个贵妇的气势和她的座位已然彰显了她尊贵的身份。
钱道空话音未落,还未等教主回答,大殿之中突然响起数声狂吠,钱道空循声望去,发现声音的来源是教主身旁的一只白色的萨摩,这条萨摩犬看上去跟她的主人一样充满精气神,洁白无瑕的白毛上一尘不染,两只眼睛灯光一般,死死瞪着钱道空,口中不停的狂吠。
沫儿如此狂吠,来者果然邪气凛然,教主心中暗忖,但表面上神色不改。
教主轻启檀唇,只是回过眼眸,神色不动地将手缓缓抬起,发出了一声低叱:
“沫儿,这是客人,别乱叫。”
这条萨摩似乎极通人性,听到主人这么唤它,它便立刻不叫了,温顺地匍匐在了教主的身旁。
“坐吧,朋友。”教主十分客气地示意钱道空坐下。
钱道空坐到了教主旁边的座位,正对面是一个英气逼人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八长老之首宇文登龙,宇文登龙旁边坐的是长老天上红,而天上红旁边就是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孔圣春。
孔圣春戴着耳机埋头打游戏,并没有注意到钱道空他们的到来。
钱道空坐了下来,望了望那条萨摩道:
“教主养的这条狗看上去真的好神气啊,不知道它咬不咬人?”。
“放心吧,我的狗从不咬人。”教主和颜悦色地说。
“哦,这样啊。”钱道空点了点头,同时冲着那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萨摩微笑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钱道空就是这么一笑的功夫,这萨摩就突然一跃而起,朝钱道空扑了过来。还好宇文登龙反应快,直接抱住了萨摩,不然恐怕这条狗非得把钱道空活活咬死不可。
钱道空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喃喃道:
“教主……你怎么骗我啊,你的狗不是不咬人么?”
教主一脸诧异地回答:
“是啊,我的狗不咬人,但这不是我的狗,是他的。”
教主指了指一旁满脸严肃的宇文登龙,宇文登龙轻抚着萨摩说:
“没错,这是我的狗,沫儿它灵性比较强,所以对妖魔鬼怪极其敏感,可能是年轻人你经常降妖捉鬼,身上的邪气太重,所以它才会拿你当敌人了。”
“是啊,我也纳闷呢,我平时挺喜欢狗的,它怎么可能咬我?”钱道空嗔怪道。
“哦?年轻人你也喜欢狗?”宇文登龙问。
“是啊,非常喜欢,你不信问凌思瑶,我最喜欢狗了,我每周都离不开狗。”钱道空回答。
“这样啊,那你喜欢到了什么程度啊?你看我这条萨摩品质怎么样?”宇文登龙不太相信。
“喜欢到什么程度……喜欢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反正一顿至少吃三斤。”钱道空得意洋洋的说。
“……”
“汪汪汪汪汪……”
白色的萨摩再次狂吠,宇文登龙半晌无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钱道空。
“咳咳……”教主轻声干咳两声,打破了僵局,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教主身上。教主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抚弄着流苏说道:
“其实朋友有幸来到本教,我理应盛情款待,但不想你误打误撞卷入了本教的一场内部矛盾之中,还让朋友受了重伤,真是让朋友见笑了。”
教主的声音不温不火,但特别加重了误打误撞几个字,这恐怕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虽然嘴上一口一个朋友,但这也仅仅是看在凌思瑶的家族面子上才这么叫,要不然现在钱道空在人家的地盘之上,叫你小王八羔子你也得洗耳恭听。
教主本以为她如此委婉地说完,钱道空肯定会倍感惭愧,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辱,立刻向自己道歉,但没有想到钱道空的脸上竟然根本没有任何歉意,而是笑呵呵摆了摆手说:
“还行,真挺好笑的。”
教主嘴角轻微抽搐着,竟然一时语塞。
心说果然到底是个小孩子,竟然自己已经这么明显地暗示他,他竟然无动于衷,还来一句“真挺好笑的,”弄得教主一时间更是哭笑不得,心里恨不得扇他几嘴巴子。
但毕竟身为一教之主,教主皱了皱眉,缓了一会儿才说:
“哦?不知道本教的什么事让你这样不拘礼节,觉得如此好笑啊?”
教主这句话里直接改口,甚至都用上了不拘礼节这个词,显然在警告钱道空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钱道空却没有理会,神色不改地说道:
“教主真是深明大义,慧眼如炬,晚辈笑的这事正是贵教的不拘礼节!”
教主苍白阴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目光之中寒意逼人,这股寒意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换作其他人恐怕立刻都会被这目光给逼视得浑身不自在,但钱道空竟然与她四目相对,谈笑风生地继续说道:
“尊师重道,知恩图报是中华美德,这恐怕是小学生都懂的道理,虽然贵教中的教徒可能对学习并不感兴趣,但想必这种常识礼法,父母也肯定从小就教过我们。但贵教的毓离宫主竟然欺师灭祖,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而要谋害帮助过自己夏长老,而且污蔑凌思瑶,设计陷害凌思瑶,难道这就是贵教的传统和礼节?如果这就是贵教的礼节,那教主所言极是,我也确实不拘礼节了。”
教主面带愠色,黑袍上的绒毛都因为怒气的上涌而全部立了起来,但只是刹那,绒毛马上又缓缓降了下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倏尔睁开,凌厉地目光像闪电一般洞穿人心,教主虽然内心已经燃起了怒意,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沉声道:
“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摆正你的位置,这里是瑶池洞教,你既不是瑶池洞教的教徒也不是跟本教有关的人,你无权干涉本教。本教向来隐世独立,你若不请自来,以客待你,是于情!以敌待你,是于理。难道你有资格因为你的道理就干涉我们教中之事,并且将我的弟子全部打成重伤么?”
钱道空看出了教主的怒意,但仍然一如平常那样悠悠道:
“教主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并不是不请自来,而是应凌思瑶的邀请,是为了降服炎吴桀帮助她治疗她母亲的火毒才来到了贵教,怎么能怪我不请自来呢?”
教主的目光移向坐在较远位置的凌思瑶,凌思瑶连忙惶恐地跪在地上请罪道:
“教主恕罪,属下救母心切,没有跟教主请示,属下愿意承担一切惩罚。”
教主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宇文登龙见状转过头望向钱道空说:
“少年,教主可从来不会允许任何外人轻易来到我们瑶池洞教,这其实用脑子想想都能想到吧。堂堂地府的阴差难道愚蠢到连这一点都想不到么?不过,这个可以暂且可以不论,那你出手伤人恐怕是个事实吧,俗话说的好,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再怎么说本教的事自然当由本教解决,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但就算你想要插手,却不由分说就斥诸武力,而且造成本教教徒伤亡惨重,对于你这样的暴行,少年你终归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