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你们弄啥呢？”正和师父攀谈的兴高采烈地的那老鬼头头一声喝住了那几只脱我衣服的野鬼。

“好的衣服还是让孩子穿，你们死多少年的老鬼了，穿上这新衣服能投胎啊，还去抢孩子的衣服，你们还要脸不”

老鬼头头一出此话，它们都松开了手，看着我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像是再说好久没有穿新衣服了，没一会它们就和我打闹起来，幸亏它们能力低下些，要不得能把我阴死，今天也幸好是个下雪天，没有月亮和明亮的星辰，不然它们要是看见我和师父的影子，它们还会傻傻的问我们说，你们是人是鬼吗？不过值得庆幸的一点，只要它们在特定的时间里老老实实的呆在荒坟里面，就有把它们一网打尽的可能。

鸡叫天明前，它们都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结伴躲进杨树林里面的荒坟里面去了，临走，它们硬拉着我和师父住进荒坟去，非常热情，我和师父只好撒谎说，我们的家在镇子北边，说了好多遍才拒绝了它们的好意，想想它们的世界也挺精彩的，挺热闹的，只是……送走它们后，我和师父稍松了口气便往返回镇子的方向走了，生怕它们看见我们逗留再回来纠缠。

现在的思路明显清晰了一点，有妖孽用这些孤魂野鬼当做制造更大车祸伤亡的筹码，师父请出镇派的青铜古剑是有先见之明的，能召唤如此孤魂野鬼军团的东西定不是什么善类，但只要我和师父在，就不允许它们越雷池半步……

很快要天明了，都这个时间点了，师父没有回小旅馆睡一觉的打算，天还飘着雪，我和他老人家来到公路边上的一家破旧店面的屋檐下，避避雪，也算是找个干燥处休息一会，师父盘膝坐在地上，同时在地上写写画画，自己又自言自语一会，又过了一会，师父背对我说：

“二蛋，问题应该是出在第一次车祸上面”

“对啊，师父，这是常识啊，因为有了第一次车祸后，以后的年年的才有的”

“它召集这么多的孤魂野鬼，无非是唯恐天下不乱，而它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这应该就是为什么这几年的车祸为什么一次比一次惨的原因了”

我没有回答，但点头表示赞同，师父接着说，但显得很困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怨气呢？”

“师父，你心里是不是有答案了？”我问，因为师父之前有所准备，相比他心中是有一定的判断的。

“我还不是很确定，这种事我以前是很少遇到的，哎，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每次遇到的状况都不尽相同，每一次都是一种考验与煎熬，这次又有什么不同呢”师父的语气坦然了许多，有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逃不掉的，就接受挑战！

天明了，24日早已到来，而且时间也过去了六分之一多，我和师父迎着东方露脸的朝阳的曦光从屋檐下站起身来，却抵不住深冬早晨寒风的严厉和大雪过后的温度的骤降，我们师徒冻得瑟瑟发抖，加上在野外呆了整整一夜，浑身上下早已冻透了体力消耗也非常大，师父说赶回镇子上吃早点恐怕是来不及了，赶紧找家就近的早餐点吃些东西，就在这死亡公路的腹地早餐点虽不像崖北镇子上那么多，但终归有个一两家的，我和师父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放进袖口里，就跟他妈逃荒似的，我看着师父落寞的背影心想，我们这样做到底值不值，我们这么遭罪为了个啥啊，整天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难怪连那些孤魂野鬼见了我和师父问我们是人是鬼呢！惨啊，老天。

我和师父随身进了一家并不起眼的早餐小店，里面店中央，一个中年男人正抽着烟满面的愁容，看样子和刚起床似的，他的一边一个中年女人正收拾着包裹，感觉跟要搬家似的。

“老板，来二斤油条，多盛几碗小米粥，对了有豆浆没？给孩子喝”师父完全不顾眼前的场景，大声吆喝道。

“今天不做买卖，你们去別得地方去吃吧，对不住了”女人哀叹一声，抬头看了我和师父一眼敷衍的回答道。

“你们不卖早点，这么早的开什么门啊！有病啊”师父显得很是光火，师父怎么还给人家横上了，我们有斗厉鬼妖孽的本领，可对战活人未必能占上风，在人家的底盘上拉屎，人家还不得把俺们整肛裂了，我上前想拉师父走呢，师父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动弹，我只好静观其变。

“这位哥哥，哥哥，对不起，抱歉，我们有难处啊”中年男人终于不在无动于衷。

“你们开早餐点的，不卖早餐，开门这么早，虎我们呢，难道你们这是孙二娘开店，埋藏祸心？”

“哥哥，你言重了，我们两口子这也不是被逼得吗？”

“我们来吃个早餐，逼你们什么呢，几个早餐的钱我爷俩还能欠你的呀”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听我说啊！你们是跑这条路的司机吧！”

“对啊，不过，俺爷俩不经常跑这条线路的”

“你们应该知道，这条公路，叫做‘死亡公路’吧，这里每年农历的11月25日都会发生一起或大或小的车祸，场面很惨，每次都死人的，这不今天都24日了，今晚凌晨以后就是25，一定会发生一起车祸，我这是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躲几天，只要车祸一发生，这里一时半会也消停不了，买卖也做不成，所以……还有一点，我是怕吓着孩子，昨晚上孩子哭了一晚上，怎么哄也哄不好，越哄越哭，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似的……”他说得的前半部分我们不敢肯定，后半部分倒是实情，刚进门的时候还能断断续续的听见孩子哭呢，这游魂野鬼的最喜欢逗小孩子了，何况昨天这附近聚集了那么多，这还是命格硬的孩子，不然，还哭呢，早发着高烧昏迷不醒了。

“我们倒是听说过，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明天就一定会发生车祸呢?”师父到底是高明，一下子把店老板抓进主题了。

“哎，年年这样，我都习惯了，到明年开春，我就打算把我这小饭馆给关了到镇子上在寻个谋生，不在这干了，也挣不着啥钱，还整天的担惊受怕的”

“你还记得第一次车祸发生的那年的场景吗？”师父绕有心思的问。

“这个”小店老板显得颇有疑虑，他抬眼望向门外的公路却又是思绪如潮，随即，他狠狠的一拍大腿不吐不快的说道：

“说说也无妨”

“大早晨的不许讲那些不吉利的话，晦气”女人踢了男人一脚让他闭嘴，看她言行举止显得很是避讳，不愿多言。

“你这个娘们，我讲讲怕啥，我们现在买卖做不成都是被这些鬼孙子害得，讲还不让讲了，世间那还有这种道理”

“你再说就烂你的嘴，这些年了，你不是不知道，谁说谁倒霉，谁见谁家就死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二奶奶，三叔公是怎么死得，你忘记了”女人一边咆哮一边抱着孩子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