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如何?”福王笑问。郑介诚恭敬答道:“回禀王爷,这两套瓷器,乃是大清雍正年间,世宗皇帝特命江西御窑厂特意烧制的贡品,市面古玩行常说的万中难见的‘年窑’。”

“何以见得呢?”

郑介诚恭敬回答:“按御窑瓷器,世人皆以高宗乾隆年间出产的最贵重,其实不然。御用瓷器,再早虽以康熙年间的‘郎窑’出名,但真正大放异彩是在雍正年间,世宗诗书精湛,品味高雅,除了将前代的珐琅彩发扬光大,又指派了当时内务府总管年希尧,前去江西督造御窑。年希尧为年羹尧之兄,功业虽不及他弟弟,可诗文绘画及品味远超,因此在当地亲自指导,烧造出极为精细的瓷胎,而又历经艰辛,发明出以前所没有的釉色,如湖蓝釉、厂官釉、鳝鱼黄、秋葵绿、鹦哥绿、孔雀蓝和仿古玉釉,蔚为大观,超越前代,为世宗雍正爷特别喜爱,储存宫中,常把玩欣赏。乾隆初年,年希尧被罢官之后,高宗虽也派官监督烧造,但后来之人没有那么大学问、见识和功力,于是逐渐不如往昔,且雍正朝御用的瓷器瓷胎,是本朝最纯洁细腻的,乾隆二十年之后连这种瓷胎也做不出了。这两套瓷器,底款都是大清雍正年制,且釉色、造型、工艺都对路,所以小人瞎看,这两套瓷器是‘年窑’精品,一为湖蓝釉,一为仿古玉釉,请王爷指正。”

“哈哈哈哈…”福王高兴大笑道:“郑掌柜果然不同凡响,能有如此眼力、见识,跟那些算计刻薄的古董商不是一路。市井中人,常俗眼无知,以为乾隆御窑是本朝精品,康熙、雍正两朝都排在后头,其实在我们看来却不同啊。今儿幸会,来,换茶!”

仆人撤了郑介诚面前的茶叶,换了一只乾隆青花盖碗,福王笑道:“这是湖南巡抚送来的君山银针,你尝尝。”,俩人谈论半晌,福王指着两套瓷器说:“郑掌柜,以你的眼力,这两套瓷器,价值几何?”

“这…不知王爷是想出手,还是只问价呢?”郑介诚陪笑道:“若是出手,您卖不卖给我无所谓,小人跟您说个实在价。若是只问价,小人再给您说个价。”

“嗯?这还有什么不同?”福王疑惑道。“这是本行的规矩,您若出手,无论卖给谁,小人能伺候王爷就是有福,给您说个实价。若您只问价,留着自己赏玩,那小人只能说个市价。”

福王眨眨眼:“哦,原来如此,本王想出手呢?”,“王爷想出手,还不能按对卖,您这一对湖蓝釉大碗,实价六百两,若是单个的卖,可以卖到四百两一只,那对仿古玉釉香炉,也得这个价才算公道。”

“嗯,你是个老实人。”福王上下打量郑介诚一番,微微笑了,说:“这样说,这两对瓷器,实价就在一千六百两上下?”

“正是。”郑介诚心思转念,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福王府再缺钱,也不缺这一千多两银子呀,他这是…

“啊?!”郑介诚一下呆住了,自己跟福王平日毫无交情,再者常听人说,福王虽细大不捐,广收贿赂,却是个“许进不许出”的王爷,如今送这么大的礼,必有所求,还是先推辞为上,他起身陪笑道:“王爷厚爱,本不敢推辞。古人说,长者赐不敢辞。又说无功不受禄。如今王爷赏下如此宝物,小人又没有尺寸之功,只在此欣赏一二,便算大开眼界,心满意足,哪敢领赏呢?”

“哈哈哈,郑掌柜腹有诗书,说话还一套一套的!”福王毫不在意,自顾自说:“你这话我爱听,不过你可不是无功不受禄,而是受禄必有功啊。本王也不瞒你,如今咱们京城里的情势,你必然知晓。”

郑介诚略一思索,却不接话:“小人只是个商人,不敢与闻国家大事,反正小民百姓都说:有王爷在京城守护,万无一失。”

“这就不对了,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大能耐?没听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福王起身,握着手上的碧玉扳指,似乎在想如何开口,片刻无奈笑道:“郑掌柜,你是个厚道而又聪明的人,响鼓不用重锤,实话说吧,如今我和李中堂跟洋人议和,艰难险阻难以尽述!唉,为了九庙社稷、大清百姓和咱们京城黎民,我也算是鞠躬尽瘁,洋人们难缠啊!”

郑介诚一句话不敢应答,且听他继续言道:“老佛爷和皇上,远在陕西长安已然快一年了,久久不能回銮,江南各省又袖手旁观,离心离德,只顾自己合适,虽说我担了个钦命全权议和大臣的名儿,大事都是李中堂拿主意,如今李中堂又年老体弱重病在身,万一洋人们占住咱们京城不走,这祸事还不定哪天才消停呢。”

绕来绕去,福王还是不直接说,除了贵人们特有的心性体统,仿佛他也在议和中受尽了委屈,像是闲聊又如诉苦,说了半晌,才言道:“上年庚子()之()变,德国死了个公使,如今咄咄逼人,凶狠暴戾,日本人兵力最强,阴险狠辣,其他几国不去说他,只有英国人和美国人,还算是老朋友,没有逼迫太甚。英国使馆有个叫史密斯的文化参赞,对咱们老中国的文化和古董十分喜欢,也是我的相知,听说前阵子,在你那看上一件古董,你把人家给撅回去了?”

到底还是说出来了!郑介诚千算万算,早已隐约猜到了这点,果真不差。他沉住气,把跟史密斯为了玉鱼相争之事,简单说明,隐去了玉鱼离奇宝贵之处,末了才说:“王爷您想,这玉鱼本来就是我先得的,众人都可以作证。他三番五次找上门来,又威逼利诱,小人不服气,天下做买卖的,也没有这个道理呀!请王爷明断!”

“算了吧…”福王也不看他,背着手面对窗外明丽的天空和院中的花木,长叹一声:“唉!如今什么年头?还跟人家争这些东西?郑掌柜,你也久在京城,如今的情势还看不懂?甲午之战,咱们跟小日本打仗打败了,赔点银子割点地,那不过是癣疾之患,如今洋人们数万大军陈兵京城,不依不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久读史册,这城下之盟,难道还有咱们挺腰子说道理的资格?”

“这…难道连个说理的资格都没有了?”

“洋人只认实力,若说认道理,哪还有上年庚子之祸?郑掌柜,如今国家大难,咱们要跟洋人折冲樽俎,史密斯虽说官不大,在英吉利也算德高望重,有点名望,我想借你那件古董,交一交他,毕竟他跟我说了呀。欧罗巴洲嘛,也就英法两国厉害,由英法出面,跟其他几国商谈妥当,赶紧定约,他们撤走,咱们京师地面恢复安宁,恭请两宫回銮,才是正理。本王也不会让你吃亏,不就是件小玉鱼嘛,我拿那两套年窑瓷器赔给你,一来你算为国效力,等日后两宫回銮,我保奏你一本,或是赐金或是授官,全凭你心意,二来你也并不吃亏,玉器一路的古董,我也略知一二,战国秦汉带沁的古玉,至多也不过五六百银子一件,你看如何呢?”

注释:年希尧,清代著名艺术鉴赏家、数学研究家、中医研究家、画家、工艺美术专家,汉军厢白旗人,是一等公、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和敦肃皇贵妃年氏的亲哥哥,算雍正皇帝的大舅子哥之一,历任内务府总管、工部侍郎和江西御窑厂监督官。

雍正登基后,因为年羹尧和敦肃皇贵妃的关系,年希尧受到雍正皇帝重用,历任广东巡抚,但不久年妃病逝、年羹尧获罪之后,年氏满门获罪,年希尧也受到了牵连,但离奇的是,一个月之后年希尧便被雍正释放,再次担任内务府总管大臣和工部侍郎,一直历任高级官僚直到乾隆初年。据研究,除了敦肃皇贵妃的裙带关系和雍正用人所长的特别恩典,年希尧对于雍正朝时宫廷御用瓷器的制作、研究、创新和高超精绝的审美品位与雍正皇帝非常接近,也是他能长宠不衰的关键原因。

雍正在密折里对他的评价非常有趣,多次朱笔御批道:年希尧此人大有傻公子的秉性…年希尧其人乃是个呆公子…最容易让人瞒哄之傻公子云云。可以看出雍正对这个大舅子哥的另一面认识。

惟其如此,刻薄寡恩却有精明睿智的雍正对这个“傻大公子”一样的大舅哥一直荣宠不衰,令其平安富贵渡过雍正朝,也算当时的一段奇闻。而年希尧本人的诗书画工艺美术方面的专才,看来也是其受到重用的直接原因之一。

尤其是在清代瓷器领域,年希尧的贡献非常巨大,与乾隆朝的唐英一样做出了卓越的开发创新工作,至今令人纪念。而现代瓷器研究中,雍正和乾隆朝审美、鉴赏和工艺制作的差距,除了两代帝王水平不同,也有当时年希尧这种高级美术和艺术鉴赏家的影响,他监督制作的仿古釉,可以与北宋汝窑一模一样,几乎乱真,而同时期创新出产的国产珐琅彩和当时欧洲最新的胭脂水釉、孔雀蓝釉,堪称当年最高水平的工艺品。

甚至在清代本朝,他制作的瓷器就被赞为“珍品”,号称“年窑”。

仿古玉釉

右侧为胭脂水釉,左侧的就不说了,从乾隆皇帝的审美来看,他的艺术dna好像并没有继承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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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三爷给你聊聊真实的古玩圈第9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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