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魂不附体的郑介诚头皮一炸,大叫一声:“大家伙快散开!这、这不是陆老大!”
“蝎子门”众徒弟正恭肃行礼呢,他这一嗓子喊得众人炸了营,大家伙都纷纷回头有些恼怒瞪他。陆老大一摆手,磕完最后一个头,起身慢慢走了过来。郑介诚六神无主一面往后退,一面惊恐乱抖指着他:“你、你到底是谁?!我的陆老哥呢?”
“老弟,你这是怎么了?”陆老大走到近前拍拍他肩膀,摇头苦笑:“要不说读书秀才胆小,干不得我们这活呢!难道是方才看见我师父的尸骸,吓着了?我正有事跟你说呢。”
“你、你是陆老大?”郑介诚颤抖问,陆老大过来压低声问:“老弟你都看见什么了?”
“我、我…”郑介诚晃了晃脑袋看了他半晌,又摸了摸他后腰和胳膊,并无异状,这才长舒口气:“方才我看见老哥你身上出了异状,吓得我大声惊叫,是我不对,老哥你多包涵!”
“不,”陆老大附耳说:“你没看错老弟,这下头有鬼!”
“啊?!”此时郑介诚正如惊弓之鸟,一听这话更吓得后脖颈子冒凉气,脸色大变!陆老大一把握住他胳膊小声说:“别怕,老弟,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没下墓室地宫,是在拐脖穴深处找到了我师父的下半身尸骸,可我明明记得,当年我拽师父的上半身,墓室地宫里有东西拽他下半身的,可如今他的下半身尸骸在洞里,上半身尸骸竟不翼而飞了!你说是不是有鬼!”
“怎、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啊,除非…”郑介诚只觉浑身发冷,头晕目眩,赶忙劝道:“老哥,我看此事大有蹊跷,此地凶险,不如等明天一早咱们再来。”
陆老大笑笑说:“捡骨不能见三光,哪能等到白天?我再下去一趟探探,你拿着这个,在上头沉住气,咱今儿都带着家伙呢,等我消息。”说着话递过一枚深褐色沾着红粉,三寸多长的铁钉。
“这玩意儿是我们门里专辟邪祟的家什,你带着防身,还有那只宝贝玉鱼呢!沉住气!”陆老大嘱咐一番,转身又给几个徒弟嘱咐几句,便下了深穴。哪知他这回下去,众人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毫无动静。
十八
四外的薄雾越发浓郁,山风渐渐停了,郑介诚和众徒弟围在深穴边紧盯着地穴,他心里越发忐忑,正要问小徒弟,地穴里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噜…咕噜噜”响动,众人面面相觑,郑介诚小声问领头的徒弟:“我老觉着不太对劲,你们几个有能耐,能否下去帮你们师父探查一番?”
“老叔您有所不知,我们门儿里的规矩,凡来这种地界,有师父在,必得全听师父教诲指派,不许随意行动呢,我师父的能耐您还不知道,那在咱下三门里…”几个徒弟都手执灯笼,听大徒弟吹嘘,面前地穴猛然“轰隆隆!”一声巨响,塌了!
“不好!快、快救人!”郑介诚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下,连连惨叫,几个徒弟大惊失色,冲上来就要往下跳,却见“嗖!”地一下从地穴里窜上一个矮小身影,犹如冲天之鹤足有两丈多高,在空中快如闪电一挥手“啪!啪!啪!”,三枚三寸长紫红色铁钉好似离弦之箭直对地穴爆射而出!
“徒弟们,臭鱼翻身!风紧!空子客溜稳!招子放亮!亮片子!小黑驴、喷火子撒开喽!倒、烈、阳、漠边定着!搬金杠子预备吆!”半空中顺风传来几声尖利的喊叫,郑介诚脑袋都大了,楞一句没听懂,被身旁徒弟扔面袋子似得提溜着扔出两三丈远,再看众徒弟们虽然都吓得不轻,却抖擞精神,如同听见军令,打外围的六个彪形大汉“呼啦”撤开一丈多远,从东西南北四方围住地穴,各从腰间拽出土火枪和短柄洋()()枪,内中六个徒弟也各自拽出雪亮的匕首和短刀、短柄金刚铲,虎视眈眈剑拔弩张!
“噗通!”半空中喊话的陆老大摔在地上,来不及说话,一个就地十八滚卸了力,从腰间抽出一把银丝三截软鞭,冲地穴狠狠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大叫一声:“都听我招呼!”
话音未落,“轰!”又一声巨响,从地穴深处冒出一股股黑蓝色腥臭无比的浓烟直飘而来,众人被熏得头晕目眩恶心无比,“哗啦!”一声,由打下头伸出两只巨大的爪子,正扒住穴边泥土,“嗖!”地冲了出来!
那东西“嗷!”一声怪叫,震地众人站立不住,纷纷倒地。随即起在半空,被黑烟红雾围绕一片,伸手乱招,四野登时阴风大起飞沙走石,阴云四合血腥逼人,小山沟里的乱石野草被巨大的阴风刮得铺天盖地到处弥漫,“亮火!”陆老大怒吼一声,众徒弟们手里的家什全对准那东西开了火!
“砰!砰!砰!”一阵剧烈的射击,烟火弥漫硝烟肆虐,没头没脑的子()()弹、铁丸、飞镖、匕首如漫天飞旋的流星箭弩飞速射向了半空中身影,哪知却都如泥牛入海,射入黑烟红雾丝毫不见了!这下众人都吓怕了,内中六个挖坑的纷纷撤到陆老大身边,打外围的六个大汉还在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