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东坡居士带着家人奉敕北归,正走到常州府,他是暮年之人,因“守旧”被新dang打压很重,在外颠沛流离多年,这回正逢徽宗初登大宝,赦罪而回,心中高兴,平日里便喜爱美食的东坡先生,跟各地老友觥筹交错,大吃美食,不料得了腹泻,又引发旧疾,竟一病不起。
在徽宗皇帝来说,满耳朵早已被苏东坡诗书画文四绝之风灌满了,又颇喜欢他的潇洒性情,一直耳闻,却未得见,此次下旨大赦,心心念念想一睹他的风采,便在汴京宫中,一直等信儿。
正迫不及待呢,哪知中书上奏说东坡先生在常州一病不起,无法入京,徽宗大为不悦,立即派了内臣带领御医,飞马南下,尽力抢救。
内臣和御医去了一两天,徽宗在宫中等的着急,又得不着消息,忧心忡忡。这天夜里,在福宁殿就寝。睡到半夜,四周宦官侍女悄无声息,隐隐听得鼓打三更,模模糊糊,就觉一阵香风,吹得满殿清香宜人,五色灯火璀璨,他猛然睁眼,就见半空中降下一朵五彩祥云,冉冉而下!
徽宗好道,少年时便崇敬三清,进香祈福,如今乍一见又惊又喜,却见五彩祥云中缓步而来一位华服金冠的仙官冲他微笑,身着五彩霓裳霞衣,头戴七星宝冠,腰系玉带,环佩叮当,手里却捧着一个金书卷轴。
徽宗惊喜施礼道:“不知上仙下降,有何吩咐?”
“玉帝敕命,上界九华宝云阁修造竣工,特命文华使者回天复职,书写传记,以彰天辉,我特此传命于你,谨记谨记。”说完一阵香风,倏然不见。徽宗一惊,醒了过来。看看殿内铜壶滴漏,滴滴作响;金炉御香,袅袅升烟,竟是南柯一梦。
第二天起来,他心里琢磨:早闻得先祖仁宗皇帝,是大罗天上赤脚大仙转世下凡,文有包拯,武有狄青效命辅佐。这梦中的“文华使者”却是哪个?莫非朕一心好道,崇敬三清,也是上界的仙君下凡?不由特别欢喜,便把此事跟中书门下的宰执大臣说了。
有那溜须拍马的大臣自然跟着凑趣儿,逢迎徽宗,把他说成是大罗天仙,可“文华使者”谁也不知道咋回事。正在此时,中书接到奏报,苏东坡于常州重病不起,已然仙逝。便赶紧上奏。
徽宗立即查问苏东坡仙逝的时辰,竟跟他半夜做梦的时辰堪堪同时!这下天资异常聪颖的徽宗喜悦中不禁感慨:原来名闻天下的苏东坡果然不是凡人,是上界的仙真下凡,才有如此天纵才气。便下旨褒奖,安葬荣典都是上等。
打那以后,士民才传说东坡先生本为天人,机缘巧合下凡来为俗世增添文明光辉呢。
前田静静听完,抚掌钦佩笑道:“吴先生果然博学!这便是东坡先生当日就被贵国士民深为敬仰爱戴的例证喽!比不得史书中真实,却更彰显了民心。佩服之至!说起来东坡先生又有传闻,前世为佛子,在灵隐寺修持,也是他先天灵透,颇有慧根,才深通内典,作诗作词常有此类典故,请教吴先生,东坡先生一句诗中,有佛教‘三乘真昧’之说,何解?”
吴清远微笑答道:“三乘者,为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声闻乘又名小乘,缘觉乘又名中乘,菩萨乘又名大乘。小乘指其行人速则三生,迟则六十劫间,修空法,终于闻如来声教,悟四谛之理,断见思惑,可证阿罗汉果;中乘指其行人速则四生,迟则百劫间,破无明,终悟十二因缘之理,可证辟支佛果;大乘是指其行人于无数劫间,修六度行,以悲智六度法门为乘,总越三界三乘之境,更于百劫间值三十二福因,超凡入圣,可证无上佛果。真昧即真如三昧‘观察真如无相之道理而破除妄惑禅定’,不知前田先生以为如何?”
前田合掌笑道:“善哉斯言!再者,我国佛法常言:四神足,四念住,不知何解?”
吴清远神采飞扬笑了笑:“华日佛教,同出一枝,流传日久,各有所述。四神足者又名四如意足,指欲神足,念神足,精进神足,慧神足。四念住又称四念处,意思是以智观境,以境映心,以心观法,内外观照,以悟四谛。大乘与小乘所说不同,大乘四念住,指观身如虚空、观受内外空、观心但有名字、观法善恶俱不可得。小乘四念住指观身不净、观受有苦、关心生灭、观法无我。四念住之语,是世尊涅槃之前与阿难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