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告了几遍,那老和尚唉声叹气只是不答应,言语中仿佛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闹得吴清远也烦了,只好往砖地上一坐,耍赖道:“我是走不动啦,诸位师傅要赶,就把我扔出去,你们平日里不是把‘慈悲’二字挂在口头,莫非还要动粗吗?”
老和尚琢磨了半晌,叹息道:“这位先生,你可错怪我们啦,荒山野岭又遇风雨,你在这儿住一宿倒也无妨,只、只是…”老和尚结结巴巴:“只是怕你有什么闪失,我们不好承当。”
“嗯?”吴清远笑道:“这里是深山古刹,又是佛门净地,还有师傅们在,怎么会有闪失?再说我一向心正胆大,不怕什么邪乎事,师傅就答应了吧!”
“也罢。”老和尚摇头闷闷不乐说:“你随我来。”,说完也不管他,只领着几个和尚往后面就走,吴清远放了心,背着褡裢随后而来。穿过三层坍塌零落废墟大院,直到第四层院里和尚们站住,老和尚挥手叫他:“先生,这里来。”,随手一指第五层院落:“这里头的藏经阁是庙里唯一可住的地方,先生如不嫌弃,在里头住一夜,明天一早赶紧走吧。只是有一言嘱咐。”
“请说。”吴清远一瞧,院里也是梁柱倾颓,破砖烂瓦遍地,古树藤萝蔓延,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荒草野径深处,一座面阔五间三层高阁耸立,梁柱半塌,蛛网环绕,飞檐斗拱歪歪斜斜,摇摇欲坠。
老和尚忧心忡忡:“这里住是住得,不过先生孤身一人,切记,一定要在第三层最高处安歇,晚上无论在阁内听见什么动静,千万不可开后窗,只管安睡。第二,无论有什么动静,别慌别怕,晚上千万别下楼阁,也千万不可在院里走动,明天一早,鸡叫三遍后方可下楼,赶紧离去。”说完双掌合十致礼,吴清远无奈只得答应,还想张嘴问一句有饭食么,那几个和尚歪歪扭扭早已陪着老和尚离去。
“真怪!这群和尚好不知理!连顿热茶斋饭也不知送一盘,油灯也不知给一盏。”吴清远嘀咕道,借着残星晓月阴灿灿的光,踏入院落,低头弯腰绕过荆棘藤蔓参天古树,来到藏经阁前。嗬!门前一股浓重的腥臭腌臜气,熏得他直想吐,阁楼正中也悬着一块金色剥落木质崩裂的大匾,三个颜体大字藏经阁,后头落款隐约有年代,他翘脚看了半晌,院里实在太暗,也就算了。走进阁楼,妈呀,底层空荡荡,堆满了乱石碎砖,尘土足有半尺多厚,能没脚面,碗口大的蛛丝密密麻麻绕得层层叠叠,白惨惨很是瘆人。黑洞洞楼阁空间很大,他东找西找才找到了楼梯口,小心翼翼踩着满是尘土烂泥的楼梯“嘎吱嘎吱”上了楼。
四
第二层楼阁更黑,顶点光亮不见,吴清远有些心慌,摸摸索索摸到了一些碎烂的破木头,上头黏糊糊不知粘的什么,弄了两手腥臭,又上了第三层楼阁,透过塌了小半的屋顶,露出的些许星光,隐约能看清了。阁内五间是打通的敞间,东边断瓦残垣,几根朽坏的梁柱,满地狼藉乱糟糟堆着破烂溜丢的木橱木柜,灰土遍布,里头空无一物,门窗桌椅也早已朽烂成灰,还有些仿佛是经书的乱纸被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蹂躏成一团团烂纸,靠西比较完整的两间虽然也脏兮兮蛛网遍布,头上的屋顶还好。正北是一座朽烂的木头佛龛,里面黑乎乎供着不知什么神佛,下头是个三尺高的青石莲花座,佛龛前面一张朽坏的供桌摇摇欲散,上头摆的香花供果早已成灰,五供中的香炉里香灰堆积老高,两旁的蜡扦上插的婴儿胳膊粗的红烛还剩下小半截,黑乎乎不知熄灭多少年。
四
第二层楼阁更黑,顶点光亮不见,吴清远有些心慌,摸摸索索摸到了一些碎烂的破木头,上头黏糊糊不知粘的什么,弄了两手腥臭,又上了第三层楼阁,透过塌了小半的屋顶,露出的些许星光,隐约能看清了。
阁内五间是打通的敞间,东边断瓦残垣,几根朽坏的梁柱,满地狼藉乱糟糟堆着破烂溜丢的木橱木柜,灰土遍布,里头空无一物,门窗桌椅也早已朽烂成灰,还有些仿佛是经书的乱纸被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蹂躏成一团团烂纸,靠西比较完整的两间虽然也脏兮兮蛛网遍布,头上的屋顶还好。正北是一座朽烂的木头佛龛,里面黑乎乎供着不知什么神佛,下头是个三尺高的青石莲花座,佛龛前面一张朽坏的供桌摇摇欲散,上头摆的香花供果早已成灰,五供中的香炉里香灰堆积老高,两旁的蜡扦上插的婴儿胳膊粗的红烛还剩下小半截,黑乎乎不知熄灭多少年。
吴清远忍着恶心缓步走到佛龛前,先合掌礼敬,瞅了瞅不禁失笑,里面原来是空的,不过佛龛下面的莲花座倒是雕刻精细,细看上头浅雕山水鱼龙变化吉祥花果,花纹古朴,刀法大气,栩栩如生,绝非近代之物,摩挲了一番,叹息不已:这物件至少是两宋年间的,可惜没人认识,在这儿任凭风化。他看见蜡扦,灵机一动,对着佛龛告了罪,拿起来看了看,是错金白银铸造,异常精致,虽然银色黯淡如铁,瞅这工艺,也绝不是近代之物。
吴清远不禁纳闷:佛前五供,明朝以来多用黄铜青铜紫铜,名山大庙也不过用掐丝珐琅的,这庙可真阔气,错金白银工艺,只怕宫中御前也不多见,奇怪,这大历寺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