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肉跳的兆王从没有过的精疲力尽,躺在地下大口喘着粗气,半晌,就听身边嘶哑着哭嚎断断续续传来:“王、王爷,快、快走!营、啸,营啸了!”
小范满身污血,惨白的脸,艰难爬过来,搀住兆王,那嗓音好似烟熏火燎过,急的满脸热泪喊道:“快!快走!再耽误就来不及啦!”
“先伺候本王坐起来!”兆王看他终于有了点神志,缓了口气,死死盯住他大怒,挥手就是个大嘴巴:“你这奴才!还敢咬我?说!到底怎么了!咱们的兵马呢?人呢!都死哪儿去啦!营啸?啥叫营啸?!”
俩人颤巍巍互相搀扶起来,小范欲哭无泪,吐了几口血沫子哭喊:“别问了王爷!赶紧回长安城!此地不是久留之处!再晚可真坏啦!”
“坏你娘个头!”恢复了些许神气的兆王破口大骂:“老子几千兵马呢!怕个球啊!再不说明白,本王一刀宰了你!”,
“营、啸就是炸、炸营啊!”小范哇一声大哭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渭河边哭道:“兵马全、全完了!”
“滚你娘的!”兆王一脚踢开了小范,拎刀大步出营门向北就追,其实不用看,跑了不到半里地,就听湍流的河边,阵阵金铁交加的金戈厮杀声!
兆王瞠目带血,眼神里全是惊恐:半掩在一弯铺天盖地紫红色残月下,竟像是一座修罗地狱般的战场!无数面目不清却发了疯的兵丁军士,平日里亲如兄弟,此刻却手执利刃,如同不共戴天的仇敌,挥刀持剑拼命互相砍杀,仔细瞧,红着双眼的军士们就像疯了的野兽,对着一切喘息的战友疯狂的袭击、摧残和凶残的杀戮,没有任何丝毫迟疑。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滚动的人头,飞溅的鲜血和漫天飞舞的辫子,砍瓜切菜似得互杀,军士们一倒就是一大片,通天的血雨如瓢泼而下,一地的尸块被早已成为野兽的军士们踩得稀烂,惨白的脑浆,五颜六色的内脏和残肢碎体令人触目惊心。死伤枕藉中,即便倒下的军兵们,还在用尽最后的离奇,长着血盆大口,身子扭曲成诡异的蛇形,到处扑向活人,抱住就啃噬撕咬,浓重的血腥味直能把人熏个跟斗!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眼睁睁瞅着诡异的场面,兆王惊怒交加,三尸神暴跳,嚎叫声传出去老远,可平日奉命唯谨的兵丁,竟无一人听他的。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群杀得血葫芦似得军兵全都赤膊,没人说话,更没人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甚至连人声音都没有,只有叮叮当当的刀剑争鸣和噗通噗通脑袋掉落声。
就在他失魂落魄之际,不远处的地下,几条扭曲的残尸早已扭动着身体,滋溜溜爬了过来!兆王一抬头,转身要跑,“砰!”的声正撞在后头一人身上,吓得他汗毛一炸,原来是身受重伤的小范不知何时一点点爬了过来。
“王爷,快走!快逃!”浑身是血的小范面如金纸气息奄奄,扶着兆王哭求道:“天意!天意啊,营啸就、就是炸营!再晚一会儿,咱可都得死在这儿啦!您快走啊!”
“炸营?!”兆王秃噜出一句满语,瞠目结舌抱着小范踉踉跄跄顺原路逃命,还是没明白小范刚才惊骇欲绝说的啥意思。
可俩人刚走了几步,却发觉身后近在咫尺的大营倏然不见,那片朦胧的薄雾,竟像一道天罗地网的高墙,把所有的活人死尸甚至啄食的乌鸦、山河树木全严严实实罩住其中,触手可及全是湿漉漉的雾气和虚无的恐慌,如果没有惊心动魄的心跳和胆寒喘息,兆王甚至怀疑,这场惨绝人寰的杀戮灾难,会不会被这道虚无缥缈而无边无际、如梦如幻的薄雾高墙严严实实封闭,直至自己也灰飞烟灭。
“王爷,这、这是鬼打墙,赶紧撒尿…不!吐口水!”小范斜靠在兆王身上忙道。兆王此刻再也不敢猖狂拿大,手忙脚乱的解裤带,一琢磨,自己早已不是童男子,只得扶小范坐下,也顾不得金枝玉叶的尊严体面,像狗一样蹲在地上对着四处“呸呸”吐起了唾沫。
“啊!我的脚!你个下贱奴才!”兆王正吐着呢,就觉脚下生疼,回头一瞧,一具残尸已然死死啃住了他的靴子,还算小范机灵,忍痛拾起兆王的刀,一刀砍下了残尸脑袋,也不知是不是兆王响动过大,不少残尸窸窸窣窣游蛇一样爬了过来。
“坏醋了!”兆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大风大浪战阵见多了,怎么会在这个“小河沟”里翻船?!看看吐唾沫不管用,又慌不择路解裤带,幻想着一泡尿冲开“鬼打墙”,哪知刚解开裤带,耳轮中就听不远处,“踏踏踏踏”,响起一阵细碎而真切的马蹄声,大地都被震得瑟瑟颤抖!
已经结束了义务值班任务,生活恢复正常,笔者也正式复工了。历时两个多月的紧张生活终于可以松口气,但朋友们还是不要随便聚餐聚会,一定多注意防疫信息,出门戴口罩,常洗手消毒,调整好心态,注意休息和锻炼身体。祝愿朋友们在温煦的春日里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