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韩二爷猛然一拍桌子翻了脸:“放屁!寄存?你当我三岁孩子呢!你这里是银号还是当铺?还能寄存东西?还他妈偷着藏着不卖?!我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早他妈一把火烧了你这黑店!说!打那儿来的?是偷得还是抢的?说清楚还罢了,说不清楚,哼哼,二爷我一个电话把你这鸟店封了,抓你下大狱!”
欲哭无泪的吕掌柜多精明,早知道这小子看上了这两把刀,可这两件东西他哪敢做主卖呐,其中隐情颇深,只得打叠起精神左一个二爷,右一个二爷,苦求不已。末了见韩二爷仰着脸不理他,一咬牙道:“得了,我的二爷,这两把刀确实不是偷得更不是抢的,真是别人寄存的!我、我赔本赚吆喝,您刚才给了六万,我再饶您两千…不!三千大洋!”韩二爷叼着烟晃了晃手里只得支票冷笑:“甭介!二爷我不缺你那仨瓜俩枣!说,这两件东西到底来历如何,卖是不卖?”
“您非得要?这东西可不吉利啊!”吕掌柜捧着银票直哆嗦。
“不吉利?我他妈就不信啦!打出道以来,老子杀人放火打闷棍卖白面儿,什么没干过!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阴司地狱报应!邪了门了,你弄俩不卖的东西偷偷摸摸搁在这儿,蒙谁?我琢磨着,上头那柄宝刀,搭上青铜尊送给唐帮办正好,你要想搭,把下头那把东洋武士刀白饶给我,咱们两清,不然…”
吕掌柜一听这话,更是唬的面如死灰,赶忙阻拦:“您大人有大量,这、这可不成!不是我矫情,也不是我贪财,这真是人家寄存在这儿的,我要是卖给您,本主儿来了我们可说不清啊!您开开恩…”
韩二爷沉了脸,慢慢站起来走到吕掌柜身边,突然挥手就是一个嘎嘣脆的大嘴巴,抽得吕掌柜头冒金星登时肿了半张脸,阴狠狠说:“给脸不要脸!敢拿别人来压我哼哼,今儿二爷叫你见见血!”转身到彩漆架前一伸手抄起顶格那把金光四射的宝刀,嗬,还挺沉,回身在屋里耍了两下,刀光闪烁映地满屋白光盈盈,一下指定面无人色捂着脸的吕掌柜得意,得意洋洋说:“说,到底卖是不卖?!”
“您、您这是要豪夺啊…我、我对不住人啊…”吕掌柜又惊又怕又委屈,泪流满面就是不松口。韩二爷冷笑一声,挥刀对着吕掌柜“呼”就劈了下来!吕掌柜吓得转身就躲啊,韩二爷阴笑着举刀在后头乱挥,小顺子吓得抱头蹲在角落吱呀乱叫,屋里可就炸了营喽!
这么小的铺子哪里躲得开?吕掌柜呼哧带喘满头热汗,看着韩二爷张牙舞爪的模样心胆俱裂,知道他混,没想到为了送礼,胆敢大白天杀人越货啊!看看实在不妙,只好扭胖屁股冲着门口跑,想跑出去喊人,横是不能在这儿叫他一刀劈死吧?
因此没头苍蝇似得几步窜到门口,刚往前一冲,可巧,此刻门帘一挑,进来个人,“嘭!”一声,吕掌柜的胖脑袋结结实实撞上了那人结实的胸膛“哎吆妈呀!”,头疼欲裂被撞得七荤八素,一屁股瘫在地下。
韩二爷一看吕掌柜瘫了,冷笑着大步窜过来,举刀就劈,银光一闪,杀气腾腾,吕掌柜捂着脑袋心说:完喽!我命休矣!却听“嘭!”一声闷响,嗯?抬头一看,刀没落下来就悬在头顶,韩二爷手腕子被刚进来那人稳稳攥住了!
“嗯?”韩二爷冷哼了一声,不顾瘫在地下的吕掌柜,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位:这人身高马大,穿一身灰布大褂,脚上一双玄色布鞋,头戴礼貌,露出灰苍苍的头发,可煞奇怪,这个天儿竟然围着一条厚厚的毛围巾,遮住了大半个脸,剑眉下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炯炯有神的虎目。
吕掌柜这会儿好赛见了救命菩萨,抱住那人大腿就不撒开喽,边哭边喊:“大爷,救、救命啊,咱这儿谈着买卖要杀人呢!”
“你放什么屁?!”韩二爷不依不饶:“谁要杀你啦?说,这两把刀给不给我!”,“二爷哎,您这是毁我啊,我都给您说明白啦,这东西是寄存,不卖!”
“你他妈还犟嘴!”说话那刀又要往下砍,可被踩才进来那人老虎钳子似得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韩二爷发了火,大怒:“嗬!你小子哪儿钻出来来的?!敢挡你二爷的横儿!谁家裤裆破了,把你小子露出来…”话音没落,也不知那人怎么鼓捣的,一翻腕子,“啪啪啪啪!”韩二爷自己胳膊竟对着自己俊脸抽了七八下!“哎吆我的娘!”手一松,宝刀落在那人手里,脚下一秃噜,“咣当!”屁股朝后摔了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