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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邵大爷打哪儿弄来这么一些大盆和破床单、烂衣裳,又黑又臭,一展开就是一片油泥,臭味能把人熏出二里地去!邵大爷端着小烟袋锅慢悠悠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大杨说:“你小子打今儿起,洗这些东西!看见大木盆、水和胰子了么?你来了就一盆一盆洗干净,记着点,洗完用双手拧!一点水珠子不能有。”
大杨都听傻了,咧嘴期期艾艾问:“大、大爷,您、您没跟我闹玩吧?!我…我一大老爷们,洗衣裳?!还傻不唧唧拧干了晾衣裳,这都是老娘们干的啊!我…”
“你什么你?!”邵大爷一瞪眼,惊得大杨低了头。“我也不是白使唤你,干一天有一天的工钱!你小子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蛋!”狠狠骂了几句,邵大爷背着手进了屋。
大杨嘬着牙花子没了脾气,哎,这都是啥事儿啊!自己一个响当当的大老爷们,隔三差五来了,老娘们似得对着一盆盆臭烘烘的脏东,洗干净了还得拧干!甭看大杨家穷,可按京城老规矩,男主外女主内,男的天生就不是干这事的主儿,哪怕家里再穷、再没人呢,穷汉们也都挤出俩钱,叫穷苦的女人代洗衣裳,打大清国到这会儿,谁见过雄赳赳的大小伙子坐在小板凳上呼哧呼哧洗这玩意儿!
当天,大杨仗着年轻力壮,洗了好几盆,自以为身大力不亏,谁知等拧干了最后一件,两只小臂又酸又麻又胀,陡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为了养家糊口,年复一年给附近穷汉们洗衣裳,无冬历夏两只手天天是红肿烂乎乎的,那么小个的母亲,是如何挨过那度日如年的艰难困苦,忍不住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晾上衣服,邵大爷背着手慢悠悠出来,仔细检查了大杨的活计,回头瞧瞧他一脸不忿,老爷子微笑了:“得了,今儿就这么多,下次再来洗,赶紧上屋里端盘子去,天福斋的酱肘子,老白干,芝麻火烧管够!”
爷俩吃了一顿。打这起,甭管心里多么不满,大杨隔三差五就跑到邵大爷家洗衣裳,先前还是破衣拉撒,好洗,也容易拧干,过了阵子,邵大爷不知从哪儿弄来些破被单子、被罩,气的大杨红头涨脑还不敢说。又过了几个月,干脆,老爷子把附近的街巷里那些收来的又厚又大的单层被褥、衣服裤子都叫他一一洗干净。每次来,大杨心里都哆嗦:老娘都看出来啦,他的小臂双手成天泡的白乎乎湿乎乎,上赶着问大杨跑哪儿玩水去啦,羞的大杨一头热汗,只好跟老妈编瞎话遮掩过去。
这些大被褥可不是那么好洗,打上胰子光揉搓,就经常累的小臂酸疼胀地没知觉,等洗完了再拧,最是个叫力气费事儿!俩手攥住海碗口粗细的粗布被褥单子,双手一拧才算拧干一节,再连续拧好几把才完事,累的他腰酸不已。
可煞奇怪,邵大爷盯着他洗东西,不急不躁,慢悠悠品着茉莉双熏,抽着烟袋,小绿豆眼贼亮,嘴里也不闲着,不是打听街面上的事儿,就是唠家常、说老年间的故事,大杨倒也不闷。吃的更是没说的,比前些日子给邵大爷挑水、端土更丰盛:猪头肉、烤羊腿、酱肘子、红焖牛肉、白煮肉、清酱肉、苏造肉,各种鸡蛋、点心、馍馍、火烧更是应有尽有,还外带2两老白干,到了月底,邵大爷不论多少,给他几块大洋当工钱。嗬!这小日子过得,比大杨在家吃犒劳还强好几倍!他的大个子窜了点,身上的嘎达肉更是骇眼惊人,尤其是双臂,长臂如铁,小臂似钢,原先一使劲儿才显出几块嘎达肉,到了这会儿,小臂上筋骨强健,不使劲儿就是小长条肌肉。
大杨心里也纳闷:这老爷子是老糊涂啦还是怎么地?咋这么对待自己呢?另有深意?难道邵大爷还缺了洗衣裳的人?再者说,就自己在这儿吃喝外加工钱,换到外头,只赔不赚呐。他怎么想也想不通,邵大爷这番作为到底为啥。
不过,从洗又大又厚的床单子被褥开始,大杨慢慢摸索出了一点技巧,拧大长条物件时,从一小段一小段使劲儿拧干,慢慢变成一长段一长段拧干,吃的好,加上力气足,过了段日子,不费多大力,他就能把一件大床单子拢成长长一条,在手里玩长蛇一样扭曲盘旋,抓稳了一使劲儿,水滴滴答答片刻就流光了。
春去秋来,再逢寒冬,足足洗了一年多衣裳,这天,大杨又来了邵大爷家,却见院里并没有衣裳,连那些硕大的木盆也不见踪影,邵大爷一身玄色细布棉衣,背着手在院里散布,一抬头瞅见大杨,微笑招手叫过来,一摆手:“走,咱爷俩今儿喝一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