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祝愿天下所有的父亲快乐健康!
长话短说,孙玉宸公子一路很是顺利,孙安赶车,又有三虎骑着快马左右保护着,逢村过带镇,凡是青帮的地界,都有帮内的兄弟们接风洗尘、送盘缠、送吃喝饮食,一路走,一路平安,又有三虎的旗帜,江湖绿林的好汉,谁敢不给个面子?
等过了济宁府,收的东西实在太多,孙玉宸都老大过意不去了,三虎见了满心高兴,又买了一辆大马车,把各位江湖送的物件,满满堆了一车,自己给孙玉宸赶车,让孙安照顾后头,这一路吃喝游览,就到了德州府。
这一日,离德州府城还有百十里地,三虎骑马想找个镇子,安排几人打尖住店。
可找来找去,也不知怎么了,方圆几十里,全是倒塌的房屋和荒凉的土地,乌鸦漫天、腥气浓郁,连个人烟也没有。
夕阳西下,远处隐隐约约滚滚乌云翻腾着过来。急的三虎直骂娘,孙公子也觉得奇怪,听说德州府是大运河在山东的第一码头,康乾盛世,两位万岁爷都从这里驻跸过,怎么会这么荒芜呢?
好半天,才从荒野里找到个破败的小村落,看看真实惨,青年人都不知哪儿去了,只剩下几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老太太在那里淘洗着野菜,村子里的房屋也倒塌了大半,毫无炊烟人气。
三人进村,找了家还算齐整的屋子,这家主人是个80多岁的老头,满脸皱纹一脸悲苦,见客人到家,显得很热情,就是没啥吃的,只烧了开水待客。
孙公子心下不忍,赶紧命孙安把江湖好汉们送的吃喝食物都搬了下来,对老人家说:”正好,我们往前走,也没法带这些东西,请老人家请村里的百姓过来,大家一起均分了,能撑段不少时候呢!“
二虎见三哥如此古道热肠仁厚仗义,也帮着卸车,老头噗通跪了给三人叩头:”好人呐!你们就是菩萨派来搭救俺们村的!“
找来找去,就剩了30几个老人家,老头把大家都找来,分了分孙公子带来的这些米面熟食和布匹瓜果,喜得人人念佛不已,家家户户领了东西,赶紧做了菜饭,一起端到老头家里,请恩人吃喝。
齐鲁真是仁义德化之地!
等吃了饭,上灯了,几人靠着一座小油灯闲说话,外头黑乎乎的,仿佛还掺杂着什么野兽的叫声,村子里,一片死寂。
“听说德州府是山东数一数二的大城,怎么成这样了?”
老头好多天没吃饱过了,这时正撑得厉害,打着嗝,从手里的蓝布烟荷包里,搓出一点烟叶,按进烟袋锅里,接着油灯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恩人哪,我劝您还是走水路过去,这地界不祥当!哎,天灾人祸!”
见三人不解,老头昏黄的眸子里,闪动着恐惧微弱的光,突然,窗外呼呼传来一阵幽幽乎乎的像是风的歌声,细听,又像个女人在唱歌,老头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牙齿咯咯打颤,浑身乱抖,脸色霎时惨白惊惧的说:“听!它、它来了!“噗的一口吹灭了油灯,原本黑暗的屋里,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
十一
孙公子见老汉吓得变颜变色,又疑惑又惊惧,听着孙安喃喃自语念着佛,心里更慌张。
外头起风了。
这风不是夏风、不是冷风,也不是自然风,破烂的窗户纸,一点儿没动,侧耳细听,只有毛骨森森的一种冰凉的气息,悠远而近,渐渐接近了漆黑一片的村庄。
村子里,连声狗叫都没有。
幽幽怨怨的歌声随着气息四处飘荡,回想起来,只有家里死了人,办丧事时大门内外树立的那些白纸人和惨白的帐子,被不知名的气息浮动四处飘荡的挽联和昏暗的灯光,一霎时从记忆深处涌了上来,孙公子全身冰凉,觉得这屋子,黑的不见五指,另外几人都不知哪去了,连喘息声也顿时全无!
是、是坟墓的气息!
孙公子全身一震,哆嗦着就要逃跑似得站起身,一只温热的大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臂膀。
“三哥不要惊心!待小弟去外头看看,谁在此装神弄鬼!”
是三虎,黑暗中吃饱喝足的三虎,浑然不惧,紧了紧腰带,顺手提起四尺长的雁翅刀,就要开门。
老者┗|`O′|┛ 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大爷!我的爷!可千万不敢开门出去啊!俺们村子里,多少青壮年就是横死在它手里!公子,快,快拦住你的伙计!”
孙公子一把拉住三虎的胳膊,正要说话,三虎却贴着门板小声说:“三哥,你听!”
拉着孙公子,两人侧目偷望着门外。
稀疏的天空中,像是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连月光也差不多遮蔽了,那股森森然的气息,越来越浓,孙公子眼神不错,定睛看着断墙外头的黑乎乎的狂野,使劲睁大了眼。
啊一个白红相间的不知名物件,身上飘着惨白的雾气,就在四野里飘荡着,像是一条白森森的绸缎,左右旋转…………。
三虎看了也是一惊,对于未知的东西,尤其是山里的百姓们,对狼虫虎豹不在乎,可自原始传下来的种种诡异故事里,让他们也惧怕一些东西,那就是鬼魅……
孙公子觉得自己大腿都抖动了,幸亏三虎镇得住,稳稳在后托着。
”老人家,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孙公子觉得奇怪,怎么没人回应呢?还是三虎警惕,也不顾老者说的什么禁忌,猛然从随身的百宝袋里,找出火折子,晃一晃,火光出现。
见了光亮,哪怕是微弱的,也能给人些许胆气和力量,这也许是发明火的燧人氏被后世子孙尊为圣人的原因之一。
刚舒了一口气,孙玉宸问:孙安?老人家,这到底是…………。”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角落里孙安嗷唠大哭着惨戚戚一声叫喊:“公子爷!别回头,我的妈呀!”
一只惨白的爪子,悄无声息搭在了孙公子的肩头。
孙玉宸还没反应过来,三虎接着余光,情知有变,来不及说话,右手一掌呼的声拍了出去!
孙公子就听咔嚓一声,再回身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刚才还在跟他们说话、抽烟喝水的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颜色——一张灰绿绿的脸,猩红的两眼暴突,上下獠牙龇了足有一寸长短,辫子也散了,皱纹上密密麻麻涌出一股腥臭的黑气,突然张开满口獠牙,正死死盯着门口的两人!~
“三哥闪开!”说时迟那时快,三虎急速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孙公子,一按绷簧,唰的声抽出那柄雁翅刚刀,照着老头就是一刀。
外头的幽幽的歌声时断时续,老头往前一扑,正好对了刀尖,噗的声,一道雪亮的刀光飞过,老头的脑袋咕噜噜掉了下来。
可尸身不倒,还在往前扑,三虎大喝一声,反手又是一刀,脚尖点地,一纵身右脚狠狠飞踢出去,闪展腾挪间,老头尸身成了两段被踢得四散飞裂,正好一条腿落在角落里的孙安怀里,吓得他疯了似得又哭又叫。
三虎赶紧走到桌前,点亮了蜡烛,又把带着的马灯点亮,拉着孙公子坐了,又抱起孙安,放在炕上,三人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对方,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可煞作怪,那老头四分八裂的尸体,竟然连点血迹都没有,只是死相可怖,三虎用刀哗啦在一处,听听外头,风声平息,赶紧说:“三哥,我看事情不对!这里不是久留之处!咱们得赶紧走!不然大祸临头。”
孙公子哆嗦着手掏出怀表看看,正是子夜。心里又惊又怕,懊恼万分。看看孙安吓着了,找出安魂散给他灌了下去:“兄弟,这时候咱们可不能乱走,此处诡异之处甚多,可毕竟是存身之处,万一咱们走到狂野,四邻不靠,又不知道外头是什么鬼魅,出了事也没地方躲。你说呢?”
三虎单手持刀,想想也是,只得把马灯挑的亮亮的,又在屋里把破家具劈开了,烧了个火堆。
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俩人都觉得心里有底,可今晚这事,透着邪性!明明一个好好的老头,还吃喝抽烟,怎么突然变了妖怪?!
再者说,外头暗夜里幽然飘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