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宝点了点头。
白冉道:“我有两个妹妹,被雨陵城的知府抓走了,如果我不能破解了胡家寨的蛊术,她们两个性命难保。”
魁宝没作声,白冉又道:“我家里有两个娘子,有三个义妹,有两个情同手足的生死之交,还有十几口子人住在我家里,这档生意要是出了事,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可能都保不住。”
魁宝垂着头道:“我不是有心……”
“还有我!”白冉打断了魁宝,“我这条小命就寄放在这里,我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跟我说什么难处?”
魁宝道:“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
白冉道:“别说该不该,我只问你一句,就算我把隐身咒传授给你,你们的人当真能信守诺言,三个月内不在胡家寨下毒么?”
喋宝在旁道:“这都是说定的事情,我们当然不会反悔。”
“我没跟你说话!”白冉等了喋宝一眼,又问魁宝,“你们当真能言而有信么?”
魁宝不作声,喋宝在旁道:“姐,你说话呀,这不都是商量好的事情么?”
魁宝不敢说话,白冉叹道:“我替你说了吧,你们那群姐妹还有可能反悔,就算你们学会了隐身咒,还是有可能食言背约,因为你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魁宝落泪了,喋宝在旁道:“姐,你哭什么?咱们不都说好了么?咱们苗家女子都是言而有信的!你跟他说呀!咱们绝对不会食言!”
魁宝擦擦眼泪道:“我们姐妹把性命都押在这里,要是我们食言了,你只管杀了我妹妹,再让我魂飞魄散。”
白冉道:“你们姐妹的性命有什么用?你当她们真的在乎你们的死活么?”
金渠儿笑道:“还真让你说中了,她们当中有个叫雾花的最是狠毒,她说你今天要是不把隐身咒交出来,明天她就往井水里下毒,就算你把隐身咒交出来了,她也最多等你三天,还说这是真神的旨意。魁宝要是死了,正好合了雾花的心意,以后那群女人全都得听她的。”
喋宝吃惊的看着魁宝,魁宝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不管她奉了谁的旨意,”白冉拿出一枚镇魂钉,“这个雾花我认识,我现在就让她吃点苦头!”
白冉用符纸包住了雾花的镇魂钉,念了几句咒语,又把镇魂钉收了起来。
“回去跟你们的姐妹说,这次算我送了一份薄礼,”白冉神色狰狞道,“你们若是再敢出尔反尔,休怪我心狠手辣!”
喋宝一脸惊慌:“你把雾花怎么了?她可是真神的使者。”
白冉道:“放心,她的魂魄不会有事,但是今晚我会让她受尽苦楚。”
喋宝不敢再说话,眼前的白冉和之前那侠义心肠的术士判若两人。
“还有一件事,”白冉对魁宝道,“三个月以后,我可以把隐身咒传授给你,可你们明天就要把胡家寨所有的蛊毒全部化解干净,三个月内不准在胡家寨下毒!”
魁宝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白冉道:“你可听清楚了,我只把法术传授给你,你不能再把法术传授给别人,否则我让你们所有姐妹全都灰飞烟灭!”
魁宝答应了白冉,带着喋宝离开了。
金渠儿来到白冉身旁,温柔的帮他揉着肩膀。
“你时才用的是追魂术吧?这手段还真是毒辣!”
白冉道:“是不是怕我了?”
“怕你作甚?”金渠儿笑道,“无毒不丈夫,我倒觉得你是靠得住的男人。”
白冉道:“先别说我能不能靠得住,我倒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金渠儿微笑的看着白冉,道:“我是你的人,不管你问什么,我都如实作答。”
白冉道:“你有一身好本事,怎么会到了胡家寨这种地方?”
金渠儿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因为杀了亲生父亲,被长老活埋在了村里,我用了巫术,撑到了深夜,自己从土里爬了出来,我逃出了村子,在山里躲了两个月。”
白冉道:“这两个月你靠什么为生?”
金渠儿道:“蛇、虫子、树皮、草根,能吃的我都吃,后来眼看要入冬,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村里的长老派人搜山抓我,我走投无路,只得下山逃命,正好赶上胡孝存的仆人收丫鬟,我就把自己卖了,好歹能换一口饭吃。”
白冉道:“凭你的本事,若想要逃跑,只怕他们也拦不住你。”
金渠儿叹道:“你不知道我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胡家寨虽然苦,可比我在村子里的时候强得多。”
白冉道:“喋宝说你是远近闻名的巫女,你的日子应该过的不会太差吧?”
金渠儿苦笑一声道:“这可让我怎么跟你说呢?”
白冉道:“罢了,你不想说就不必说,就算胡家寨的日子还过得去,可他们准备让你殉葬,你为什么还不逃跑?”
金渠儿默然许久,叹一声道:“这就是女人的贱命,我也是个贱人,胡孝存活着的时候,我相信自己一定能给他生个娃娃,我用尽了女人所有的办法来讨好他,可我偏偏就没那个福分。后来胡孝存死了,我听说自己会被浸猪笼,可我就是不相信,我能逃走,可我就是不想逃,我总觉的我能在这活下去,我拼命讨好那几位夫人,我相信她们会对我网开一面,谁知道……”
白冉道:“这只是痴人说meng罢了。”
“是啊,痴人说meng,”金渠儿道,“直到被洗剥干净,撅着屁股等着让人钉钉子,这meng才醒过来,可那时候已经晚了,众目睽睽之下,我根本没办法施展巫术,就是想要逃走,也没有机会了。”
白冉笑道:“算你命好,遇到了我,屁股上挨了两刀也值了。”
金渠儿娇嗔一声道:“你那两刀割的好深,人家伤还没好,现在疼的正紧。”
白冉道:“裤子脱了,给你换药。”
金渠儿当真脱了裤子,趴在了床上,白冉先除去了伤口周围的脓血,又拿出膏药,烤热了,给她贴了上去。
金渠儿趴在床上,低声道:“你不想问我别的事么?”
白冉道:“暂时没什么好问的,等我想到了再说。”
金渠儿低声道:“你不想知道……我是不是真杀了亲生父亲?”
白冉道:“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金渠儿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他?”
白冉道:“终究有你的苦衷就是了。”
金渠儿回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白冉。
白冉诧道:“看甚来?看我长得俊么?”
金渠儿道:“你可真是个奇男子。”
白冉一笑,替金渠儿盖上被子,道:“早些睡吧,今天辛苦你了。”
金渠儿俏皮一笑:“就这么睡了,不做点别的?”
白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且打了哈欠道:“改日吧,我实在没这个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