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一脸费解的看着白冉:“我,我?你让我……我凭什么,我……”
白冉一皱眉头,仆人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又要飞起来,连忙高声喊道:“罢了罢了,我磕头就是了。”
仆人跪到水井前面,一脸愤恨的磕了三个响头,临起身的时候还念叨了一句:“井神爷,你可真得显灵啊,我给你磕头了。”虽说仆人这戏演的不怎么样,但是再他的带动下,众人渐渐开始听白冉的话了。
胡明全率先跪了下来,口中喊一声道:“井神爷爷,蒙你多年恩惠,今天给你叩头来了!”
砰砰砰!
三个响头叩在了地上。
跟着又有几个年长的人磕了头,几个年轻的也跟了上来。所有的人磕完头后,白冉叹道:“你们家的女眷,当真不肯来么?”
众人闻言,神色又有些恼火,胡明全低道:“先生,一乡自有一规,你就别再为难我们了,再说这祭拜神明的地方,也不该让她们来。”
身后一名男子道:“老叔说得对,女人哪能来祭神呢!”
“就是,就是,那下等之人都要玷污了神明的威严!”
众人七嘴舌表示纷纷响应,白冉叹一声道:“不来拜祭也就罢了,可祭品却不能少。”
“祭品?”胡明全道,“不知先生要何祭品?”
白冉道:“老丈,你说的什么话?白某活的好好的,却要你什么祭品?这祭品是献给神明的!”
“是,是,恕老朽失言,”胡明全道,“我们也不知道进献什么给神明,还望先生指点一句。”
白冉道:“这就看你们的诚心了。”
胡明全道:“往日祭祖,我们都是进献上好的干粮和果品。”
白冉叹道:“这等祭品……只怕是素了些。”
一个男子道:“不怪先生说你,老叔,你也太小气了,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要我说,起码得进献一只羊。”
白冉摇摇头道:“一只羊也是不济。”
另一个男子道:“还是少了,要我说,再加一头猪!”
白冉摇摇头道:“不济,不济。”
又一个男子道:“羊和猪都有了,也就不差一头牛了,咱们多凑点银子,把三牲办齐了吧!”
白冉闻言,依旧摇头:“不济,不济!”
胡明全一脸惊慌道:“三牲却还不行?我们乡下人,没甚见识,只怕拿不出更好的祭品了,劳烦先生给句明话吧。”
众人附和道:“就是,说句明话吧。”
“别管多少银子,你且说个数啊!”
白冉道:“诸位,井神庇佑着你们一家老小,用牲口献祭,这说得过去么?”
胡明全道:“先生的意思是,用人?”
白冉点了点头,他看着众人的表情,他期待众人惊恐万分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众人的反应让他失望了。
他们的确有些许惊讶,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他们只是沉默了片刻,转而就议论了起来。
尽管声音非常小,但白冉还能听清楚一二。
“先生说的对呀,这么大的事,用牲口肯定不行。”
“我刚才就想说了,得用人祭!”
“可这事得和大长老商量。”
“商量个屁!咱们都快饿死了,还管得了他么!”
“这是族规,可不能乱来!”
白冉听着这话不对,又见胡明全走上前来,抱拳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和族长商议一下,再做定夺。”
白冉摆摆手道:“诸位错会我意了,我不是要用人的性命来祭祀,只需要一些人血就好了。”
白冉说用人来祭祀井神,本来是想吓唬吓唬这群乡民。
可没想到,他没吓唬住。
人祭在这群乡民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这让白冉的心头顿时生出了几分寒意。
“诸位相亲,不用人命,”白冉连忙解释道,“只需要些许人血就好了。”
众人又是一愣,胡明全上前道:“敢问白先生,要用几个人的血?”
几个人的血?
看着胡明全老实巴交,这句话说的却把人当成牲口一样。
看来他又误会了,白冉连忙解释道:“凡是长年在这井里取水的人,每人挤出三五滴血便好。”
“三五滴血?”胡明全闻言笑道,“吓死老朽了,还以为要找几个人过来放血呢,我们把血滴在井里就行了么?”
白冉从背囊里取出一只碗,道:“诸位的血不能直接滴到井里,且先滴在这碗中,待做完法事方能献祭。”
“好说!”胡明全四下寻觅家伙,正想着该如何弄破手指,魏香从怀里拿出了几根刺猬针,递给了他。
胡明全把血滴在了碗里,把针又交给了别人,这些人倒也痛快,挨个都把血滴了进去,不多时凑出了小半碗血。
白冉对众人道:“诸位的女眷不肯来,已然是对神明不敬,若是再不肯献祭,只怕……”
众人七嘴舌又商量起来。
“先生说的是,她们就是命再贱,也是要喝水的。”
“不光喝水,洗衣做饭,她们用的水最多!”
“可让她们抛头露面,实在不合规矩呀!”
商议半响,终于有了结果。
“白先生,”胡明全道,“她们人来不了,但血能送来。”
“哦?”白冉一愣。
胡明全回身道:“乡亲们,你们回家各自把血取来,越快越好!”
众人答应着纷纷都去了,白冉喊道:“诸位快去快回,切莫误了时辰。”
一个男子答应道:“放心吧,比杀只鸡还快!”
不多时各家各户都跑了回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大碗血,看来他们家里的女眷都不少,白冉让仆人找来了一个大瓦罐,刚要把众人的血混在一起,却听一个中年汉子喊道:“先生,我们男人的血不能和女人混在一处!”
白冉道:“这是为何?”
那男子道:“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是一个种性,你见过美酒就着马尿喝的么?”
这句话可让李青又些恼火了,拳头在身后攥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