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道:“不插手也得插手,夏提刑抓了我内弟,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我头上了。”
戒持道:“良言相劝,你不肯听,可就别怪贫僧手下无情了。”
“到底是谁无情,还得再看手段,”白冉摸了摸胸脯,卷书的轮廓凸显了出来,“大和尚,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就不让我进去坐一坐么?”
看着那若隐若现的卷书,和尚感到胸口一阵隐痛,沉默片刻,和尚咬牙道:“你走吧,我放过他们一家就是了。”
白冉摇头道:“你要放过他们一家,我这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戒持皱眉道:“你到底想做甚?”
白冉道:“我想和你谈一桩买卖,既能救了我内弟,也能帮你出一口恶气。”
戒持摇头道:“贫僧才疏学浅,没胆量跟你做什么买卖,好走不送!”
一群和尚想把白冉赶出去,忽见白冉从怀里拿出卷书道:“大和尚,我当初让你滚出雨陵城,结果你违背了约定,现在我就是杀了你,也在情理之中。”
戒持咬牙道:“你尽管试试,看看咱们谁能活到最后!”
一个小和尚想上来抢卷书,白冉拔出匕首在他身上开了一条口子。
小和尚躺在地上哀嚎,白冉神色狰狞道:“我给你们留足了情面,莫要不知好歹!”
一群和尚都怂了,纷纷退到了戒持身旁,戒持的光头上也见了汗,僵持许久,对白冉道:“你且说说,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白冉道:“就算你是出家人,终究也懂得些待客之道,哪怕你穷的连茶都没有,好歹也得给我倒碗水喝。”
戒持长叹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白施主,里边请。”
白冉在破庙里待了整整半日,直到天色渐晚,方才回到了雨陵城。
回到城里之后,他没去提刑司,而是去了天桥,和叫花子交代了一些事情,又跑去了张记杂货铺。
眼看天已经黑了,白冉还没回来,夏提刑勃然大怒,命人把李青从房里捉了出来,李青没有反抗,因为白冉曾经叮嘱,千万不要和夏提刑起冲突。
两个侍卫按着肩头把李青押到了夏提刑面前,夏提刑垂着眼角,面若冰霜道:“小娘子,看来相公不要你了。”
李青道:“我相公很快就会回来,大人何必那么心急?”
夏提刑道:“我偏偏是个急性子,白冉答应我天黑之前回来,现在天已经黑了,他既然敢诓骗于我,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李青恨道:“你想做甚?”
夏提刑命人点起一炷香,对李青道:“这柱香烧完了,如果白冉还没回来,我就把你送给差人们尽情受用。”
看着李青俊俏的模样,差人们露出了笑容,李青紧咬银牙,看着那香火一点点向下燃烧,暗暗思忖着脱身之计。
宝剑不在身上,院子里有几十个差人,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
就算自己能逃走,可胡贤怎么办?夏提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白掌柜,你真的丢下我了么?是我信错你了么?
也对,我们只是房客而已,你犯不上为两个方可拼上性命。
眼看那柱香要烧完,夏提刑一声令下:“先脱剥了她的衣裳,好好羞辱她一番。”
李青闻言正要搏命,忽觉肩臂酸麻使不出力气,原来身旁的两个差人都不是凡辈,他们武功非常了得,手指都卡在了关节的要害上。
一个差人,面带狞笑,上前去解李青的衣带,李青拼死挣扎,全然无济于事,四周杀气太盛,一时又施展不了法术,眼看万念俱灰,就要被他剥去衣裳,忽听弓弦响彻,一只羽箭正中差人小臂,差人痛呼一声倒地不起。
“提刑大人,你想做甚!”
李青闻言,喜极而泣,高喊一声道:“相公!”
夏提刑猛一回头,但见白冉站在屋脊之上,满开雕弓,箭镞正指着夏提刑。
夏提刑看着白冉,转脸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差人,那只羽箭从小臂射入,自掌心贯穿而出。夏提刑是打过仗的武人,就连最善骑射的蒙古上将,也未必有这么好的射术。
这一箭要是真朝脸上射过来,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饶是如此,夏提刑依旧镇定,一脸淡然对白冉道:“白术士,你好大本事!竟能在我提刑司随意出入。”
白冉道:“别说是你提刑司,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如履平地。”
这句话是白冉吹牛,提刑司是人间地狱,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因而这里的差人养成了防出不防入习惯,想潜入提刑司并不难,但要是想从这里逃跑,可就难比登天了。
白冉对夏提刑道:“我只是晚回来了一个时辰,你为何侮辱我娘子?”
夏提刑笑道:“我也只是和夫人说句玩笑,你又何必当真?”
说完,夏提刑命令差人放了李青,白冉松开雕弓,从屋顶一步跳下,走到了李青身旁。李青一下扑到了白冉的怀里,放声哭道:“相公,你回来了!”
她双臂抱紧,细皮嫩肉的身子全都送进了白冉怀里,这戏演的也太真了,就连白冉都有些脸红了。
“呃……我说娘子,”白冉干笑道,“咱们还是收敛些,莫叫旁人看了笑话。”
“说的是,”夏提刑道,“若要恩爱,却不急此一时,不知白先生的丹炉买好了么?”
白冉道:“托大人的福,丹炉买来了,烦请大人帮我置备几味药材,我这就要开炉炼丹了。”
正说话间,丫鬟来报:“老爷,夫人又闹起来了。”
夏提刑咬了咬嘴唇,一脸狰狞道:“要什么药材你只管说,可若是这丹药不见成效,我可就要从你内弟身上取点东西。”
这次白冉没有为难夏提刑,只是让他找了几味普通药材。不多时,药材备齐了,夏提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让郎中看了这几味药材,无非有些镇定心神的功效,当真能治好贱内的邪病么?”
白冉道:“放在庸医手里,也不过就是镇定心神,放在白某手里不光能治病驱邪,还能伏妖驱鬼。”
夏提刑皱眉道:“你用药材伏妖驱鬼?”
白冉笑道:“这就是白某的手段,不过有两件事情,还得求提刑大人相助。”
夏提刑道:“你且说来。”
白冉道:“炼丹需要木炭,麻烦大人帮我烧些上好的木炭来。”
差人在旁道:“这个不用烧,刑房里有的是,都烧透的好木炭。”
白冉道:“一会炉烟升起,鬼妖就会显性,劳烦夏提刑和诸位差爷守在左右,万不可让鬼妖靠近丹炉一步。”
差人闻言大惊失色,夏提刑也有些紧张:“白先生,蒙你抬举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哪有捉鬼降妖的手段?”
白冉道:“炼丹讲究心神合一,白某不敢分心,只能由诸位代劳。大人满身杀气,当真交起手来,鬼妖都得敬畏三分。”
“这个……”夏提刑将信将疑看着白冉,一个差人在旁道:“你可别糊弄我们了,你说的那什么鬼什么妖,我们连看都看不见,怎么和他交手?”
白冉道:“时才不是说了,炉烟升起,鬼妖显形,不仅看得到,而且摸得着,诸位只管打来就是。”
“打?”另一个差人慌道,“这,这不是,作,作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