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道:“小,小蛇精?你是说……那群妖精?她们还在客栈里呢,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陈达道:“怎么能忘了呢,亲都亲了,抱也抱了,答应人家的事情,总得做滴呀。”
青云寺里,白冉蹲在房顶上,看着杨夫人的一举一动,她越闹越凶,打烂了窗棂,劈碎了门板,不时的大喊大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白冉道:“看来这刀劳鬼也不是太聪明,她既然能爬墙,怎么就不上房呢?”
黄芙道:“上房有用么?能跑的出去么?”
白冉道:“就算跑不出去,至少能和我打一场。”
黄芙皱眉道:“你疯了?见谁都想打,我猜她是不想伤了你,她应该还留着一些意识。”
白冉道:“可书上说刀劳鬼没有意识。”
黄芙冷笑道:“你那些书都是凡人写的,屁用都没有,赶紧烧了吧,不过我还是再问一次,你为什么非要找鬼差的麻烦?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女鬼么?”
白冉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芙道:“我耳朵灵,她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命数这东西,改不了的。”
白冉道:“谁说改不了,我还真就不信命。”
黄芙道:“那你想怎地?真想打死这两个鬼差么?”
白冉道:“这一次我可不想动真格的,我只想先试试他们的手段。”
黄芙道:“拿命去试么?”
白冉道:“最多受点伤,死不了的,书上写的清楚,鬼差只是奉命抓鬼,不会滥杀无辜。”
黄芙叹道:“都说了,把那些烂书烧了吧,我见过鬼差,他们相当于冥界的官差,你冒犯了官差,就是冒犯了冥界的律法,他们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白冉愕然道:“此话当真么?”
“嘘!”黄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他们来了。”
白冉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在哪呢?”
丽娘指了指院墙,月色之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墙下。
阎王架下阴阳使,森罗殿里黑白公。
家喻户晓的鬼差黑白无常,而今就在眼前。
和书中的记载与民间的传说几乎一样,这两位鬼差一个穿一身黑衣,一个穿一身白衣,两个各带着一定又高又尖的帽子,黑无常的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白无常的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
借着符水的法力,白冉仔细的看着两个人的面容,黑无常生得矮胖,身长不足六尺,圆圆滚滚,身材倒也可爱,只是一张黑脸胡须连鬓,剑眉倒长环眼圆睛,容貌十分狰狞。
再看白无常生得又高又瘦,身长尺有余,面色惨白,双眼下垂,眼眶漆黑,容貌也很可怖,但是他一直面带着笑容,倒显得比黑无常更亲切一点,只有一点与传说中不太一样,白无常没有吐着长长的舌头,脸上也很白净,不像黑无常满脸胡子。
黑白无常在墙角下看着院子里的杨夫人,看了许久,白无常开口了。
“奇怪,真奇怪!”白无常的声音高昂锐利,白冉听得十分清楚。
“是很奇怪!”黑无常也说话了,他的声音阴沉低哑,却不太容易辨别。
白无常指了指杨夫人:“还用过去看么?”
黑无常晃了晃脑袋:“还是过去看看吧!”
黑白无常没有迈出脚步,却贴着地面一路飞到了杨夫人面前。白无常举起了哭丧棒,杨夫人毫无反应,因为她看不见。黑无常拿起了索命钩,在杨夫人面前晃了晃,杨夫人依旧看不见,但她能听见哗啦哗啦的铁链响声,吓得倒退了几步。
白无常摇摇头道:“这可不好。”
黑无常点点头道:“不好,不好。”
白无常道:“还要不要锁他?”
黑无常道:“先商量下吧。”
两个鬼差在下面商量事情,白冉蹲在屋顶,流了满身透汗。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白冉感觉一阵阵恶寒满身乱窜,身上的汗水都快结冰了。要不是为了娘子,谁敢去招惹鬼差?白冉知道自己胜算渺茫,可至少要试探一下对方的本事,否则等到鬼差来缉拿丽娘的时候,就是想去拼命也找不到机会。
黄芙趴在一旁,一脸嘲讽的看着白冉,没想到白冉猛地一咬牙,提着铁戟跳下了屋顶,站在了黑白无常的身后。
黑白无常依然在商量事情,完全没有留意白冉的出现,白冉在心中默默记下了第一条,这两位鬼差的警惕性并不高。
白冉站在黑白无常身后,正想着是不是上前偷袭,可又怕出手重了,真的伤了鬼差。就像黄芙说的,这可是犯了阴间的律法,惹得一身麻烦也是不值当。
白冉清了清喉咙,咳嗽了一声。
黑白无常依旧在商量事情,没有回应。
白冉用长戟戳了一下地面,高声道:“谢七爷,范爷,在下这厢有礼了。”
既然是黑白无常,为什么白冉要管他们谢七爷和范爷?
原来白无常的名字叫做谢必安,黑无常的名字叫做范无赦,他们在城隍爷麾下,地位次于文武判官,牛头马面,枷爷和锁爷,一个排行第七,一个排行第,所以白冉按着书中的说法,叫他们谢七爷和范爷。
可一连叫了几声,黑白无常依旧没作理会。
难道他们听不到活人的声音?
这也有可能,自己也是靠着符水才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也许这两位鬼差还没有这样的法力。
看来这鬼差也和阳间的官差一样,不过是仗着官府的势力嚣张跋扈,其实也没有多少真才实学。
想到这里,白冉的胆气壮了不少,手执铁戟,大喝一声道:“谢爷,范爷,在下在这里恭候多时!只想和两位讨教几招,还望两位指点一二!”
这一次,黑白无常回头了。因为白冉的声音太大,话又太长,影响了他们交谈。
白无常带着一脸笑容道:“你话好多!”
黑无常阴着脸道:“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