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玄和范玉娇走在了一起,通过种种手段逼死了李夫人,后来他们又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胡贤。起初,胡逸玄因为愧对于李夫人,对李青也还算是疼爱,等有了胡贤之后,在范玉娇的唆使下,对李青非打即骂,百般凌虐,幸得这女孩命硬,终得长大成人,胡青改随母姓,把名字改成了李青,又从江湖之上学了一身本事。老道士和老道姑都对她有些忌惮,从此不敢再欺侮李青。
李青对玉虚门的行径非常不齿,本打算一走了之,不想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弟却缠住不放。李青自幼便对胡贤百般爱护,胡贤有对这位姐姐也十分依赖。幼时种种不必细说,等到了成人的年纪,可就有了非同一般的情愫,一来二去,两人私定了终身,便逃出玉虚门,四方流浪。
这一流浪便是三年,三年之间,胡逸玄集结玉虚门全部弟子四下找寻,从南洋到塞北,只追得这对苦命鸳鸯无处安身。有几次被逼的走投无路,胡贤便以死相迫,带着李青勉强脱身,看今天的架势,以死相迫却也不管用了。
“孽障,”老道士指着胡贤喝道:“你死,你死给我看!我就当从未生过你这个儿子!”
楚玉轩是老道士的爱徒,听到这话,赶紧上前补了一句:“师兄,看你把师父气成这个样子,败坏伦常,辱没家风,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我要是你,当真无颜苟活于世,望你迷途知返,好自为之。”
胡贤闻言俯身去捡长剑,李青抢先一步拿起长剑,对老道士道:“老贼!我欠你半条性命,今天还给你就是!”
楚玉轩道:“真是无耻之至,死到临头你还敢撒野!”
李青咬牙道:“你这龌龊的狗贼!我先杀了你!”
李青拿起长剑直奔楚玉轩,楚玉轩一脸慌乱,赶紧缩到老道士身后,老道士命弟子摆阵,四十多个道士和李青打在了一处。
论身手,李青可真是不俗,玉虚门的所有弟子包括老道士在内都比她逊色了不少。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两方如此悬殊,等这群道士摆成了法阵,李青渐渐落了下风。胡贤虽也帮着李青一战,可本事本来就不如李青,看着自己爹娘,出手又十分畏缩。打了半个时辰,李青遍体鳞伤,倒地不起,胡贤跪地哀求,声泪俱下。
“爹!娘!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饶过姐姐吧!”
“莫求他们,莫求……”李青道,“好弟弟,今生咱们缘分尽了,来世我在奈何桥头,早早的等着你。”
看着这两人可怜,丽娘有心上前帮忙,可又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太乱,不知该如何插手。她看了看清风,清风摇摇头,低声道:“别惹是非,把他们送走了就好。”
胡贤不住的磕头,额头上面已经流了血,楚玉轩摇头叹息道:“师兄,你看你这成什么样子?你把师父的脸都丢光了,今后叫我玉虚门如何立足!”
老道士恨道:“轩儿,给我杀了这两个孽障!”
“使不得!”老道姑在旁劝道,“师兄,使不得啊!都是这贱人的孽种勾引咱们贤儿,你可不能伤了咱们的亲骨肉啊。”
老道士喘息半响,指着李青,对胡贤道:“你给我亲杀了这个孽障!我便饶你不死!”
胡贤闻言,如同五雷轰顶,惊呆片刻,却又磕头如捣,连声哀告道:“不能杀姐姐,不能杀姐姐,不能杀……爹!我求你,求你了……”
李青在身旁拉住胡贤,笑道:“好弟弟,莫哭,莫哭,姐愿意死在你手里,姐本来就该死,快些动手吧,像个好儿郎,给姐姐个痛快。”
胡贤哪里肯听,只顾苦苦哀求,老道士恼火不已,转身对楚玉轩道:“你还等甚来,把这两个孽畜都杀了!”
楚玉轩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慨叹了许久。又听老道士不停催促,楚玉轩带上几个师兄弟,拿起长剑,对着胡贤和李青砍去。陈达想喊一声住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楚玉轩先砍了胡贤一剑,被李青用身子挡下了,他又砍了李青一剑,胡贤也用身子去挡,楚玉轩砍得兴起,鲜血挂在脸上,却愈发笑得狰狞,眼看这对苦命人就要变成剑下鬼,忽见一人从天而降,挥手一拳,正打在楚玉轩的面门,楚玉轩鼻口窜血仰面倒地,嘴里吐出了几颗牙齿。其余几个道士也被纷纷打翻,倒地不起。
但看这人身穿鹤氅,手执羽扇,容貌甚是俊伟。
再看这人长相,却吓得清风面如死灰,清月周身麻软,清莲直接尿了裤子。
“青儿妹妹,久违了!”那人回过头,笑看着李青。
李青抬起头,喘息道:“叶兄,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撼天道尊叶秋,谁也不曾想到,他竟然认识李青,而且还叫了一声青儿妹妹。
叶秋在南山之上待了几十年,只下过两次山,一次是几个月前跟白冉一起去王员外的府上做生意,另一次是两年前去薄凉城里寻觅一件宝物。最终宝物虽然拿到了手,可回来的途中却遇到了一个法力高超的术士,险些丧了命,多亏李青和胡贤出手相助,才勉强逃回了南山,也正为有了之前这段过往,叶秋今天才破坏了和白冉的盟约,来到前山搭救二人。
看着清风悚惧的样子,叶秋笑道:“风儿,见了道尊还是不敢打招呼么?”
清风不敢作声,丽娘上前道:“姓叶的,咱们有约在先,你不能踏入前山一步!说过的话还能咽回去,你还算是个丈夫么?”
“原来是白夫人,失礼失礼,”叶秋道,“青儿妹妹和胡兄弟有恩于叶某,今天叶某特来报恩,擅闯前山之事,容日后再向白兄谢罪。”
李青见叶秋与丽娘她们有过节,赶紧喊道:“叶兄,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快些走吧。”
叶秋回身道:“贤弟贤妹,你们都到了命悬一线的境地,怎还能说与为兄无关?”
胡贤道:“这是在下的家事,就不劳叶兄费心了。”
叶秋道:“我知道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说的话我一字一句我都听得清楚,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师父!”楚玉轩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老道士的腿,哭的摧心剖肝,“师父,这都是师兄师姐招来的妖邪,师父给弟子做主啊!”
老道士剑指叶秋道:“哪里来的妖精?敢在我玉虚门面前讨死!”
“说我是妖精?”叶秋冷笑一声道,“你们又是什么东西?当我看不出来么?”
老道姑闻言一惊,结结巴巴道:“我们修,修的是正道!”
却说她结巴什么?难道是心虚么?
她的确心虚,玉虚门是真大道的一个特殊分支,从老道士到老道姑,再到下面的徒子徒孙,他们都不是人,而是得了道的狐狸,因为他们修炼的是正道,普通人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可却逃不过叶秋的眼睛。
“正道?”叶秋嗤笑一声,“我不管你是什么正道,笑别人是妖精,你们也不一样假披了一身人皮?”
老道士见被说破了身份,气势也衰落了不少。
“这位少年,这里的事情你并不知情,其实我们……”
“我不是什么少年,”叶秋摇着羽扇道,“论年纪,我该做你们祖宗。”
听叶秋出语不逊,老道姑又动了怒火,老道士拦住道姑,又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叶秋道:“我偏要插手,又能如何?”
老道士道:“我是他们的父亲,他们败坏伦常,违背天理,此乃我家事,不容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