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白冉,李伏愣了许久,白冉上前道:“李兄,还认得我么?”
“啊?啊……啊!”李伏笑了,“白兄,是白兄,你的那口阳气……好甘甜。”
这是李伏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这一句话让众人的骨头一阵酥麻。所有人把视线都集中在了白冉身上,白冉张着大嘴,半天才闭上,后退一步,尴尬的笑道:“李兄,你说这个作甚?”
李伏挣扎着想要下床,陈达赶忙上前拦阻道:“不敢乱动滴呀,不敢滴呀。”
李伏看了看陈达,又把视线转回到白冉身上,柔声道:“白兄,你……真好。”
众人的骨头又是一麻,白冉满脸是汗,结结巴巴道:“我,当然……好,那,那,那个什么,陈兄,快看看,你是不是给李兄吃错了丹药!”
陈达赶紧给李伏把脉,嘴里碎碎念念道:“李兄啊,这个药是不会吃错滴,可能有那么一点吃过头啦。”
李伏醒了,青云寺里欢天喜地,三个丫头忙着生火煮饭,清风和丽娘帮着陈达置备汤药。可白冉似乎别有心事,独自回了禅房,早早睡下了。
午夜,白冉悄悄来到了陈达房里,陈达睡得正熟,白冉推了几下没醒,又不敢太用力,怕惊吓到他,只得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摸索了几下。
这一摸还当真奏效,陈达立刻醒了,拿着被子,遮挡着自己的身体,看着白冉,颤巍巍道:“掌柜滴,我是修道之人,可没有李兄那样滴嗜好啊!”
白冉怒道:“小声一点,谁跟你有什么嗜好?你说山下有大户人家的生意,都是什么价码?”
陈达诧异道:“生意?掌柜滴又想做生意了?”
白冉道:“不做生意吃什么?”
陈达道:“价码倒是不错滴呀,只是那些人都不是善类滴呀。”
白冉道:“不管善类还是恶类,银子是真的就好。”
陈达道:“只是……夫人恐怕不会让你下山滴呀!”
白冉嗤笑一声道:“笑话,我白某七尺男儿,怎么能受妇道人家摆布,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这就下山!”
陈达道:“我,我这才刚睡下滴呀!”
白冉道:“睡什么睡呀!做完了生意,我带你去鸾香院睡个够,那里有上房,还有姑娘暖床滴呀!”
次日天明,清风和丽娘早早起来,先给李伏准备了汤药,又帮着三个丫头煮了些米粥。众人吃了早饭,却没见白冉的身影,众人知道他不爱早起,倒也没作理会。可到了午饭时候,他的房里还是没有动静,众人有些起疑了。
清风问丽娘道:“先生怎么还不起来?”
丽娘道:“他总在夜里读书,经常在藏经楼里读到天亮,有时候一觉能睡到黄昏。”
清莲道:“哥哥昨晚没去藏经楼。”
清风道:“当真没去么?”
清月在旁边瞪了清莲一眼,清莲没作声,清风皱眉道:“到底去是没去?”
清月答道:“昨晚我们睡得早,也不记得哥哥去没去。”
清风怒道:“这是什么话?你还敢跟我撒谎么?”
丽娘道:“今天也没见过陈达,难道是……他们两个下山做生意去了?”
清风道:“怕的就是这个。”
丽娘道:“怕管什么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清风为难道:“先生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吵了他睡觉……”
“看你那怂包模样,活该他就这么欺负你。”丽娘想都没想,推门走进了白冉房中,起初见白冉好像真的睡在床上,等走近了再看,被子里空无一物,枕头上却放着一个冬瓜。
“天杀的,差点让这狗东西给骗了!”丽娘赶紧唤来清风,“这厮肯定下山做生意去了,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清风拉着丽娘道:“你还是别去了,要是先生回来找不见你,却又要迁怒于我。”
丽娘道:“他今天要是不回来了呢?”
清风道:“那就等明天再说。”
丽娘勾了勾清风的鼻梁,苦笑道:“再被他欺负两天,你可真就成了他家的小媳妇了。”正说话间,清月和清莲跑了过来,低声对丽娘道:“咱们养的鸡又少了两只。”
“又少了?”丽娘皱眉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清月道,“肯定是哥哥领回来那只黄鼠精。”
清风道:“话不能乱说,她可是得道的仙家。”
“什么仙家,”清月一撇嘴道,“嘴尖颧骨高,一看就是刁蛮人。”
清莲在旁附和道:“腰窄屁股圆,横竖都是个放浪相!”
清月道:“我看她肯定没安好心,我总能在经楼里闻到她身上的脂粉味,只怕哥哥已经被他给迷住了。”
清风皱眉道:“你这小蹄子,叫你不要乱说!”
清月一噘嘴,嘟嘟囔囔道:“谁乱说了?”
丽娘叹一声道:“罢了,我也不下山了,说到底,还是这家贼更难防。”
众人等着白冉,还要防备着黄芙,苦苦熬到了深夜,终于把白冉盼了回来。丽娘本想上前数落两句,可见白冉面色阴沉,却也没敢开口。
草草吃了些东西,白冉便往藏经楼走去,丽娘问陈达道:“生意没做成么?”
陈达道:“做成了呀,白兄好厉害滴,我就随便收了个小妖,他就要来了四十多两银子,我还送走了一个冤魂,白兄又收了三十两。”
丽娘道:“既然都赚了钱了,为何还是这般模样?”
陈达道:“我也不晓得滴呀,这一路上,我大气都不敢喘滴呀……”
话没说完,忽听经楼里一阵吵闹,丽娘赶紧跑了过去,原来是清莲在经楼里玩耍,把整理好的书卷弄散了一地,换作平时,白冉至多说他两句,没想到今天真的动了怒火。
“在这里胡闹甚来!”白冉喝道,“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却又添的什么乱?”
清莲一脸不屑道:“不就几本书么?”
白冉道:“你知道这些书整理几个晚上?费了多少心血?”
清莲噘着嘴道:“我帮你收拾回来就是了。”
“这都几个月了,你连一百个字都不认得,你拿什么收拾!”
许是被白冉骂急了,清莲也发了火:“干什么呀!人家盼了你一天,一回来就这么凶!”
白冉道:“你看你做的好事情,还有脸盼我回来?”
“行啊!都是我做的!怎么了!”清莲喊道,“我就是这么不中用!你打死我啊,打死我啊!”
两个人越吵越急,身边的人也劝不住,清莲高声喊道:“莫拦着他,让他打死我!打死我啊!”
“好!今天就打死你!”白冉火冒三丈,一把揪住清莲,摁在膝盖上,扒了裤子,抡起巴掌,对着两个屁股蛋子拼命扇打。
这可不是闹着玩,白冉下了重手,几下就打破了皮肉。清莲痛得哭爹喊娘,清月不敢劝,清风劝不住,幸亏丽娘及时赶到,生生把清莲给抢了下来。
清莲摸着眼泪,哭的泣不成声,白冉怒道:“你还有脸哭么?”
丽娘道:“你想怎地?打死她么?”
白冉道:“打死她也应该!”
丽娘一个耳光扇在白冉脸上,打了白冉一个趔趄。
“你跑去做什么鸟生意,受了气就回家里撒火么?这也算个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