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契和房契,戒持恨道:“你亵渎佛门之地,必遭天诛!”话音未落,白冉一擀面杖敲在头上,道:“从你嘴里说出个佛字,就是对佛祖的亵渎,我问你,这房钱你到底给是不给!”
戒持道:“出家人清苦,我只有这点银子,要不要随你。”
“那好!”白冉抡起两条擀面杖,这次没打戒持,而是把那群和尚挨个打了一遍,有个和尚耐不住打,嘴里喊道:“爷爷,莫打,有钱,有钱!”
白冉道:“钱在哪里?”
和尚道:“都在佛祖身后。”
戒持回身怒道:“休要胡言乱语!”
白冉一棍将戒持打翻,恨一声道:“要钱不要命,真是个不知死的蠢材!”
冬青跑回了大雄宝殿,从佛像身后拿回了一个包袱,白冉打开一看,里面有百十两银子,还有十几两金子,另外还有不少的金银首饰。
白冉对戒持道:“看来你不光会妖术,还会当贼。”
戒持道:“我只欠你十几吊钱,银子都给你了,你把金子和首饰还我。”
白冉低头道:“凭什么还你?你们在我家里放火行凶,伤人害命,要是把你们送去官府,按律都该问斩!”
戒持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当他们还能活到现在么?”
白冉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还能活到现在么?”
戒持道:“你留了什么情?”
白冉拿着擀面杖,对戒持道:“要是把这法杖换成刀子,你这光头早就开了花!”
一股杀气笼罩四周,看着白冉的脸色,众僧哭爹喊娘,连声哀告,戒持也不敢说话了。白冉拿出书卷,让众僧沾着血在书卷上写下了名字。白冉舔了舔指甲,在戒持的名字上划了一道,戒持只觉胸前挨了一刀,痛的狂呼不止,胸口隔着袈裟竟然渗出了血来。
站在一旁的黄芙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说道:“你这,这,这,法术,是真的?”
白冉没理黄芙,俯下身子对戒持道:“认得我白掌柜么?”
戒持点点头,喘息道:“认得,认得。”
白冉又问群僧道:“认得白掌柜的客栈么?”
群僧齐声答道:“认得,认得。”
“马上滚下山去,滚出雨陵城,再让我见到你们,却要把你们的脑袋挂在门前做灯笼!”
白冉用匕首割开了绑绳,戒持领着一群和尚屁滚尿流跑出了青云寺。白冉扔了擀面杖,走进了藏经楼,见陈达正在清风的胸前摸摸索索。
“你这贼丕!”白冉怒道,“怎敢亵渎我娘子!”
“掌柜滴,话不能这么讲滴呀,”陈达面色沉着,把手熟练的伸进了清风的衣襟,贴着肉又再胸前摸了几下,道,“我这是给夫人治伤滴呀。”
白冉看着陈达一脸严肃,想是没动什么心思,可看他手在清风胸脯上摸来摸去,总觉得心里不痛快。
“他们……伤势如何?”
陈达摇摇头道:“夫人无妨,清莲和清月姑娘也无大碍,只是李兄受了内伤,这下可难办了。”
看陈达面色凝重,说李伏的伤势难办了。
白冉双目垂泪,抱起奄奄一息的李伏,柔声道:“好兄弟,白某来晚了。”
“啊……啊……”李伏的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白冉把耳朵凑上去,轻声道:“好兄弟,莫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啊……啊,啊……”李伏还是说不了话,但白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要担心,李兄,今后那三个丫头就交给我来照顾,梅香懂事,冬青刚直,霜叶有些怯懦,不管如何,我都把她们当家人看待。”
“啊……呃……啊……”
“我知道,不用担心,我都知道,”白冉道,“你的银子都藏在了床底下,几两几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啊,啊……呃啊……”
“地契我也买来了,房契我也拿来了,李兄,你安心的去吧,若是在天有灵,且保佑咱们的客栈红红火火顺风顺水。”
“啊,我……”也不知道真是心愿已了,还是急火攻心,李伏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冬青跑过来,趴在李伏身上不住哭喊:“先生!先生!你看看俺!看看俺!”
梅香起不得身,也在一旁落泪,霜叶走了过来,抹着眼泪说:“先生,叶儿知道错了,先生,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声声哭诉,摧心剖肝,白冉抱住几个丫头低声道:“莫哭,莫哭,以后跟着哥哥好好过日子。”
清月看了看陈达,问道:“你想作甚来?”
陈达张着嘴,半响道:“我,我没想作甚滴呀!”
清月道:“伏哥哥分明没死,你让他们号什么丧?”
陈达道:“我,我没有说他死了呀……”
“我滴那个李兄啊!”白冉紧紧抱着那三个丫头,哭得正当痛彻,丽娘忽然回了后院,冲进藏经楼,一脚把白冉踹倒,喝道:“还你的李兄,你李兄没死也让你哭死了,你就是惦记他家的三个丫头!”
白冉抹泪道:“李兄受了内伤,陈达都说难办了,你说这还有救么?”
陈达点点头道:“有救,有救滴呀,只要有一口纯阳之气就好滴啦。”
“纯阳之气?”白冉一脸凄然道,“那东西,哪里能找得到?”
陈达道:“好找,好找滴呀!就是……”
“我滴那个李兄啊!”
没等陈达说完,白冉又哭了起来,黄芙在门口道:“我说,你到底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活?”
白冉道:“这是什么话,我李兄情同手足,怎会舍得让他死?”
黄芙道:“要是想让他活,你嘴对嘴给他过一口气就好了。”
白冉道:“陈兄不说是纯阳之气么?”
黄芙道:“你是纯阳之体,你的气息就是纯阳之气,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白冉回头对陈达道:“真是这样么?”
陈达点点头道:“是滴呀,是滴呀!”
白冉又问道:“嘴对嘴?”
陈达点点头道:“要滴呀,要滴呀!”
白冉看着李伏苍白的嘴唇,面露难色道:“这可有些难为人了。”
丽娘道:“有什么难为你的?”
白冉道:“当着别人的面,贴嘴接唇,实在让人汗颜。”
丽娘怒道:“你汗颜个屁!天天搂着清风亲嘴,你什么时候脸红过。”
一听清风,白冉道:“对呀,我还是先把这口阳气给我娘子吧!”
陈达道:“夫人不用阳气滴呀!”
白冉道:“不用滴么,还是用一点好滴呀!”
丽娘道:“别耍宝了,赶紧救人吧!”
在众人逼迫之下,白冉嘴对嘴给李伏送了一口阳气,李伏的脸上慢慢恢复了几分血色,由冬青和霜叶照顾着,回房休息了。
白冉这边照顾着清风,端汤递水又配着蜜语甜言,丽娘见了却好生恼火。等到天色渐晚,丽娘打发白冉出门,白冉不肯,丽娘怒道:“这不是你们男人该做的事情,吃吃喝喝也就罢了,拉屎拉尿你也能伺候着么?”
白冉道:“怎么就不能?”
“能也不用你!”
白冉被丽娘赶了出来,又去藏经楼探望清莲,清莲躺在床上睡得正熟,还是她筋骨结实,已然复原了七分。
清月也有些乏困,却还照顾着清莲,白冉从怀里掏出了些脂粉和一对手镯道:“好妹子,辛苦你了,这是哥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