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又是什么人?”戒持拿起禅杖便要开打,黄芙笑道:“本来这事和我并无相干,可你们这群和尚的行径实在令人作呕。”
戒持定睛一看,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个黄鼠精!”
黄芙怒道:“出语不逊!”
戒持刚想念经做法,却见黄芙一伸秀腿将他踢回了院子里,白冉见状,一顿乱棍打散了群僧,追上戒持接着打头。
陈达躲在角落里,盘算着自己的法力,**术还使不出来,小法术倒可以试一下,酝酿许久,陈达大喝一声道:“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土神甲兵来相助!”
念罢咒语,大地颤动,泥土之中钻出四个武士,手执棍棒朝群僧打去。虽说没有李伏召唤天兵天将时的阵仗,可这四个甲兵都是土石做得身子,挨打不痛,打人却狠,顷刻之间便把这群和尚逐个打翻在地。白冉拿着擀面杖,仍旧对着戒持狂殴,戒持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呼道;“莫打,莫打,服了,服了!”
白冉卯足力气,一棍将戒持打翻,回身取出几条绳子,对丽娘和陈达道:“给我绑了!”
三个人加上四个甲兵,顷刻便把这群和尚捆成了一团,白冉回身问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冬青从角落里跑了出来,对白冉道:“白老爷,他们一共有个人。”
白冉数了数,地上正好捆着个和尚,又问道:“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天?”
冬青道:“算上今日,一共四天。”
白冉道:“住在什么地方?”
冬青道:“住在大雄宝殿。”
白冉点点头道:“大雄宝殿算是上房。”
冬青道:“他们还吃了我们的干粮,还用吸什么法术害了梅香!”
白冉道:“那可就算是上上房了,他们给过多少房钱?”
冬青道:“一文钱都没给过!”
白冉拿着擀面杖,对戒持道:“上上房,五百文一晚,你们个人,住了四晚,合该给我十六吊房钱。”
戒持低着头道:“出家人没钱。”
“没钱好说!认识白某这两条法杖么?”白冉拿起擀面杖,劈头盖脸又打,戒持挨忍不住,高声喊道:“有钱,有钱!包袱里有钱!”
白冉喝道:“包袱在什么地方?”
戒持喘息道:“在大雄宝殿。”
白冉转身对冬青道:“拿来我看。”
冬青跑去找包袱,丽娘上前埋怨道:“贼丕,你怎么才来?”
白冉道:“官府的生意不好做,我也来了好一会,只是没探明情势,不好轻易出手。”
丽娘恨道:“你再多探一会,里面的人只怕要被烧成焦炭了。”
白冉道:“里面有我的好娘子跟好妹妹,我怎么能让她们遭难。”
陈达收去了甲兵,来到戒持面前道:“你这和尚真不是东西,连吸哺之法这样的妖术也敢用,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敢自称佛门弟子,佛祖要是知道了,得让你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戒持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吸哺之法,你休要含血喷人!”
“放屁!”黄芙蹲在墙头上道,“当初是你去马家村冯掌柜家里做的法术,我亲眼见你用吸哺之法害人,你还敢抵赖么?”
“啊!”陈达惊讶的看着戒持道,“好你个妖僧!坏事做尽,恶贯满盈,当真不能留你在世上!”
黄芙说出了一段往事,原来当初在冯掌柜家里使用吸哺之法的,就是戒持和尚,这妖僧委实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达看着戒持,神色狰狞道:“坏事做尽,恶贯满盈,看来真不能留你在世上!”
戒持闻言大骇,高声喊道:“青天白日,你还敢杀人不成?”
陈达道:“替天行道,杀你有何不妥?”
戒持道:“你听一个黄鼠精胡言乱语,就想草菅人命,还有王法么?还有天理么?你还算是修道之人么?”
一听黄鼠精三个字,黄芙上前狠狠踢了戒持几脚,戒持却不服软,瞪着眼睛吼道:“你们这般妖邪,因果循环,佛法无边,今天若敢杀了贫僧,日后必入阿鼻地狱,永无超生!”
陈达怒道:“你个妖僧还敢玷污佛祖之名,今天在这佛门之地正好帮佛祖清理门户。”
戒持狞笑道:“你也知道这是佛门之地,狂徒,休要手软,贫僧等你来杀!”
陈达道:“你当我不敢滴呀!”
白冉道:“你要是敢的话,就赶紧下手滴呀!”
“啊!我,我,我,杀呀!”陈达看了看白冉,一下软了半截,“掌柜滴,要不,还,还是你动手吧。”
白冉道:“杀什么杀呀,杀人不用偿命的么?”
戒持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怕了?”
白冉点点头道:“怕,当然怕,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哪能随便喊打喊杀。”
黄芙道:“随你信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他在冯掌柜家里用了吸哺之法,当初我修行不够,所以没敢和他交手,五哥在他身上也吃过大亏。如何处置他,你且好好斟酌,若是心慈手软,只怕他还要回来报复。”
白冉闻言惊曰:“连钟老五都吃了亏,看来这和尚还真不简单!”
戒持冷笑一声道:“贫僧一时大意,折在了你的手上,你敢把贫僧放了,光明正大的斗上几个回合么?”
丽娘在旁啐一口道:“你也配提光明正大!不知羞耻的狗贼,杀了你也应该!”
丽娘举剑要砍,白冉在旁拦住丽娘道:“我刚才的话白说了么?杀人是要偿命的!”
丽娘恨道:“可是他……”
白冉道:“他之前做过什么我不管,我们是生意人,这里是我们的客栈,只要他付清了房钱,以后两不相干。”
“你……”丽娘闻言,丢了长剑,气呼呼的走出了后院,黄芙在旁嗤笑道:“像你这样的市侩,还要修炼仙法,真真痴心妄想。”
陈达也在一旁数落道:“掌柜滴,匡扶正义,替天行道,是我等修行之人的本……”
“别再这里啰唣!”白冉怒道,“赶紧到楼里看看!我兄弟、我娘子、我妹妹,我一家老小都在里面呢!”
陈达闻言赶紧跑进了藏经楼,做符水,喂丹药,给众人疗伤。
冬青拖着一堆包袱,走了过来,白冉挨个搜了一遍,只找出了一两多银子。
白冉掂了掂银子,对戒持道:“就这么一点钱,也敢来我这里住店?”
戒持道:“此乃佛门之地,我乃佛家弟子,凭什么要给你钱?”
白冉从怀里拿出了两张文书,对戒持道:“你可看仔细了,这一张是地契,这一张是房契,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归白某所有,这是白某的店,住店就得给钱!”
原来这就是白冉所说的官府生意,出了马家村,到了雨陵城,白冉先让陈达和丽娘去找马员外索要酬金,自己则去吕知府的衙门,购买青云寺的土地和房屋。吕知府本来不想和白冉再有任何瓜葛,奈何白冉软磨硬泡,纠缠不休。青云寺荒废了二十年,从来无人问津,吕知府忌惮白冉的法术,也琢磨不透白冉的性情,索性写了地契和房契,收了十两银子,把青云寺卖给了白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