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红着脸道:“那,那我,又,又该睡在何处……”
“嫂夫人和白兄一起去便是!”
清风道:“那姑娘若是见了我,又该怎说?”
“你就说……要不你就和我在这……”话说一半,李伏咽了回去,转而一脸凄然,低声道,“看来只有李某是个多余的人。”
白冉又劝了几句,李伏无奈,只得拿上行囊,去了隔壁的房间,临走之时,将一**药膏交给了白冉,叮嘱道:“把这药膏含在口中,三日之内便可痊愈。”
见李伏走了,白冉笑着抱起了清风,狠狠的亲了亲嘴,清风红着脸道:“先生不要闹了,快些上药吧。”
那药膏十分苦涩,白冉含了片刻,尽数吐了出来,清风劝道:“先生忍着些,良药苦口也是常理。”
白冉不肯再吃,却对清风道:“喂我。”
这两个字倒也说的清楚,清风拿起药膏,刚要用手喂给白冉,白冉摇摇头,还是不肯吃,却指了指清风的嘴唇。
“你,你要我……这可太难为人了。”清风却羞得脸颊红透,白冉扭过头,口中含含混混道:“不吃了!”
清风苦劝,白冉不从,无奈之下,清风只得取了些药膏,含在自己口中,接着嘴唇,用舌头喂到了白冉嘴里,白冉一脸欢喜,却把那药膏含了整整一夜。
这厢夫妻恩爱不必细说,可怜李伏去了隔壁房中却是尴尬了。
那姑娘坐在床边默然无语,李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吹了灯,又觉不妥,只得坐在椅子上,低声道:“睡了吧。”
“好啊,睡吧,”姑娘笑一声道,“只有这一张床,却要怎么睡?”
李伏道:“我睡地上,姑娘睡床上便好。”
姑娘莞尔一笑道:“这却不委屈了你?”
李伏干笑一声道:“无妨,无妨。”
姑娘叹道:“也罢,那就睡了吧,这东西缠在身上,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说话间,姑娘脱下了上衣,还把束胸的带子解了下来,李伏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蒸熟了一样,慌忙背过身去,口中喃喃念道:“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念了几句,忽觉香气扑鼻,不想那姑娘已然走到了身后。
“先生,金光恐怕护不住你,你那金枪倒是昂扬,可是想邀奴家一战?”
李伏回过头,一脸苦涩道:“姑娘,这可使不得。”
次日天明,一名仆人径直到了员外的卧房,禀告道:“老爷,陆神医破解了那药方。”
员外闻言大喜,笑叹一声道:“好啊,好啊,我把这两个贪财的短命鬼,拿了银钱却也无福消受。”待拿了一两银子赏了仆人,又吩咐道:“去客栈里,把北边的朋友叫来,该送这两个短命的上路了。”
仆人收了银子,即刻出门。夫人对员外道:“这两个人不是凡辈,怕那几个草寇成不了事情,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吧。”
员外道:“你不知道马六手下有多少能人,这两个贱命之徒不值得沾你一身腥血,你只管看住那院墙便是。”
白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嘴里的伤也好了不少,清风拿来药膏,白冉又不肯吃,清风含在嘴里,白冉还是不肯吃,清风恼火道:“先生到底要如何?”白冉指了指清风的胸脯,清风怒道:“你怎恁地无赖!”
横竖拗不过白冉,清风无奈,只得解开衣衫,把药涂在了胸口上,白冉欢喜的不得了,抱住清风,一口扑了上去,趁着丽娘还在养伤,却把清风欺负的好惨。
清风抱住白冉的头,又羞又怕,四下张望,口中低声劝道:“先生快一些,莫让别人撞见,吃,吃,吃就吃了,可,可不许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白冉正吃得酣畅,李伏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清风赶紧推开白冉,整理好衣衫,白冉含着满嘴药膏,愤怒的看着李伏。
李伏黑着眼睛,没精打采的坐在了椅子上,白冉见状,怒气倒也消了,转而笑道:“李兄昨晚睡得可好?”
“好,却是好极,真是一副灵丹妙药,难怪能治好公子的病!”
白冉道:“看来李兄却把药理研究透了。”
李伏也笑道,“听语声,白兄的伤也好了不少。”
白冉说话依旧含混,却比昨晚清楚许多:“仗着你的药灵验,我正要出门,你在这里要多加小心。”
李伏道:“白兄连日奔波,且好好休息一天,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办。”
“你有什么事?”白冉道,“却不能等我先把徒弟送回去?”
李伏道:“你的徒弟不就是月红姑娘么?”
白冉笑道:“连名字都告诉你了,看来昨晚已然定下了终身。”
李伏摇头道:“白兄莫再说笑了,我一会就把月红姑娘送回鸾香院,另外还要请个帮手过来。”
“帮手?”白冉一脸诧异,“什么样的帮手?”
李伏道:“能制服那员外夫人的帮手。”
李伏带着月红姑娘走了,这可气坏了那王公子,早饭死活不吃,碗碟摔了一地,拿着戒尺揍了梅香一顿,又亮出家法要收拾一般仆人。白冉没柰何,怕他说出了背后的隐情,只得好言相劝道:“公子,咱们且到屋里好好商议。”
公子怒道:“和你有什么好商议,你个江湖术士,你个江湖骗子!你当初却不是说……”
白冉堵住了公子的嘴,低声在耳畔道:“为何不能等这一时半日,若是让你爹娘知道了,今后我徒弟还能进得了门么?”
公子闻言,好歹平复了一些,等进了屋里,却埋怨道:“你既是让她来了,为何又送她走?一进一出却要平添多少麻烦?只让她留在我身边岂不更好?”
白冉道:“今日不走明日也要走,等白某今晚做完了法事便要卷铺盖走人,难道还能一直把徒弟留在你身边?”
公子道:“你就这么走了,哪里算得上是救我?”
白冉道:“成败与否,全看今夜施为,紧要关头,你可不能乱使性子。”
公子沉默片刻道:“你也要小心,依着我爹娘的心性,今晚恐怕不会再容你了。”
白冉道:“你可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公子道:“他们的手段多了,不管是员外府的衙役还是提刑司的官差,就连城外的骁骑营也随传随到。”
白冉故作镇静道:“当真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白冉知道王员外的势力,也知道自己处境凶险。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公子,白冉且在后园里闲逛,这几天来回奔波,却还没机会好好看看园子里的风景。
数不尽的繁华与奢侈自不必细说,可这一路走向来倒让他觉得更加烦闷,白冉本来就对风景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之际倒更想找点事做。
等到了东跨院墙下,白冉看了看昨晚挖的土坑,上面盖着一层草皮,看情形似乎没有被人动过。白冉心里暗自欢喜,那老太婆察觉到了异常,却还没发现自己的手段,不仅多了一分把握,而且还省下了一颗火药。
看着四下无人,白冉又动起了心思,这院子里,白天却比黑夜冷清,为何不选在白天把火药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