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在旁道:“先生是说,他们害了他娘子,还能饶他们么?”
李伏一脸惊讶,慨叹道:“嫂夫人真和白兄是天造地设一对,这等话却也听得明白。”
清风一笑,双颊微红,白冉坐在床边,手指着窗外,一脸愤恨,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李伏一句也听不懂,只得看着丽娘,丽娘道:“先生问那院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冒金光?又哪来的什么芒刺?为什么墙外会有打铁的声音?”
李伏思忖片刻,问白冉道:“按白兄所说,那金光却是从墙外来的?”
白冉点了点头。李伏皱眉道:“这可真是难得的本事,能让金光穿墙,可见法力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听到打铁之声,证明他用的是班门的法器。”
白冉一拍桌子,指着李伏乌拉乌拉又说了一通。清风道:“不是说让李兄看住王员外,为什么还能让他动用法术?”
李伏道:“白兄,小弟做法之时,王员外没离开道场半步,更不可能使用法器。”
白冉一怔,陷入了沉思。清风问道:“难不成这宅院里还有其他人会法术?”
李伏道:“按理来说却不应该,按照班门的规矩,无论内道还是外道,法术只能单传给一个弟子,王员外已经把法术传给了徐管家,应该不会再传授给旁人。”
清风道:“这么厉害的手段,为什么不传给子女,却要传给一个外人?”
李伏摆摆手道:“嫂夫人有所不知,想要学成班门外道法术,必须要缺一门。”
“缺一门?”清风一愣,“什么叫缺一门?”
李伏道:“就是鳏寡孤独,必须要选一样,这老员外有儿子也有夫人,鳏寡孤是占不上了,以此推测,他必然是个孤儿。”
清风道:“如果他把法术传给了儿子,那势必也要缺一门?”
李伏点点头道:“他不能让亲儿子当个鳏夫,也不能让亲儿子无后,更不能让他儿子克死自己,所以肯定不能把法术传给他。”
白冉闻言,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呜哩哇啦又说一通,清风听了之后一脸骇然,对李伏道:“先生却说那王员外父母尚在,只是隐居在深山。”
李伏也是一脸惊讶:“父母尚在?白兄却听谁说的?”
白冉只说了两个字:“天桥!”这两个字说的十分清楚,李伏立刻想起了天桥下面的乞丐,白冉十分信赖此人,他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可李伏还是有些怀疑,且问一句:“白兄为何会问起王员外的父母?”
白冉神情激动的说了一番,清风在旁道:“都说那老员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先生却从未见过他的父母,便向天桥的叫花子问起了此事。”
“白兄好细心,”李伏紧锁双眉道,“鳏寡孤独,王员外一门也不占,如此说来,他却不是班门术士。”
白冉沉默了,清风摇头道:“我之前就说,那老员外身体单薄,不像是个匠人,这么多天却还没弄清对方的底细,现在咱们的处境危险,还是先想退路吧!”
“不可能……”李伏摇摇头道,“镇魂钉,丧魄锤,金光芒刺还有这房子的格局,这些都是班门术士的手段,我怎么可能会看错……班门术士绝对逃不开缺一门的宿命,难道说这世上真有无所不能的高人?”
沉默良久,白冉突然起身,对李伏道:“你颤这!”
李伏道:“白兄……是让我站在这里,对么?”
白冉点了点头,看李伏稳稳当当站在眼前,白冉猛地撞了上去,李伏毫无防备,仰面摔倒在地,一脸错愕的看着白冉,问道:“白兄,这是何故?”
清风以为他发了脾气,要对李伏动手,赶紧上前拉住白冉道:“先生息怒,这不正在想办法么?”
白冉神色平静,回头对清风道:“他倒了。”
清风埋怨道:“先生一身好武功,李兄的体魄怎能比得过你?”
白冉喃喃道:“丫鬟也倒了,校尉也倒了,可那老太婆……”
清风恍然大悟道:“她没倒,那一晚先生撞上了员外夫人,她非但没倒,却还把先生撞退了两步。”
李伏起身道:“想是那夫人也会武功。”
清风摇摇头道:“张校尉也会武功,似他那般强健的体魄却也敌不过先生,若不是身体异于常人,一个老迈的女子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李伏错愕良久,低语道:“难道说,这老夫人才是班门术士?”
白冉捶胸顿足道:“失串了,失串了!”
失算了,的确是失算了。
白冉和李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王员外身上,却没想到真正的班门术士却是那老夫人。
白冉懊恼不已,李伏在旁劝道:“好在还有一天,我明夜且想个办法把那夫人缠住。”
白冉不住的摇头,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堆,清风道:“今夜刚说女人不能踏入道场一步,明晚又要怎说?”
李伏思忖片刻道:“就说道场之上阳气过盛,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子填补些阴气。”
白冉苦笑一声,摇头不语,清风叹道:“李兄心思还真是纯正,一番谎言怎可反复说上两次?”
李伏诧道:“说上两次有何不妥?”
清风笑道:“换作你是那员外,却还能相信这番谎话么?”
李伏正色道:“怎就不能信?白兄撒谎的本事我又不是没见过。”
白冉哼了一声,叽叽咕咕又说一通。清风道:“他从城里找来个守节多年的寡妇,却不算德高望重?却不能填补阴气?他有的是手段应付你,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就绝不会让你拖住他的夫人。”
李伏叹一声道:“这却难办了。”
白冉又发了一通感慨,清风道:“先生说那公子的病已经好了**分,只怕那老员外就要下毒手了。”
李伏闻言,似有所思,转而问白冉道:“白兄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那公子这么快痊愈了?”
白冉指了指隔壁,道:“问她!”
“他?”李伏诧道,“说的可是那叶秋么?”
“叶秋!”清风听到这两个字,吓得浑身一哆嗦,青筋暴起,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上,“李兄说什么叶秋?”
李伏道:“白兄带了个徒弟过来,说他名字也叫叶秋。”
清风闻言,神色缓和过来,苦笑道:“一个女人家,为什么也起这样的名字?”
“女人?”李伏一怔,“怎么会是个女人?”
清风笑道:“李兄道行高深,却还看不出那是个女子?”
“看不出,”李伏不住的摇着头,“当真看不出。”
白冉又叹一声,对清风说了几句,清风转脸对李伏道:“先生让李兄到她房间去睡。”
李伏道:“这是什么话?怎能让我和她共处一室?”
白冉背着手,一脸正色,又说了一通,清风闻言,脸颊通红,低声道:“先生,说,我,我们,夫,夫妻,”清风看了看白冉,白冉一瞪眼睛,清风只得接着说道:“我们,夫,夫妻,同房,你在这里,却不合适。”
李伏怒道:“叫我和别的女子同房难道就合适么?”
清风又道:“先生说,那女子不知内情,怕她走漏了风声。”
李伏对白冉道:“人是你找来的,你去看着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