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阵,拍卖会场总算是可以进人了。
何绍骅等人原本想邀请向南一起进场,不过被向南给婉拒了,他还要等闫君豪和戴维斯过来以后,才会进去。
等何绍骅几个人离开后,向南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些年下来,他的身边从不缺乏吹捧的人,尽管向南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听这些略显拙劣的马屁,但他本性淡然,也不想拒人于外,只能一边听着一边和这些人交流。
不过听得多了,他难免有些腻烦,这就好像你本来就不喜欢吃皮蛋,可偏偏人家以为你喜欢,非要将它当成美味献给你,你一开始或许还能吃一些,可吃得多了,总是会反胃的。
可偏偏,向南又不知道怎么拒绝,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没等多久,闫君豪和戴维斯两个人匆匆地从楼上下来了,看到向南和朱熙还站在外面,闫君豪朝他招了招手,说道:“向南,走,进场了,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四个人进了拍卖场以后,向南抬头扫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布置和上次的春季拍卖会差不多,整个拍卖会场布置成了宴会厅的形式,一张圆形的小茶几周围摆了四张椅子,小茶几上摆着瓜子、花生、糕点等小食。
除此之外,四五个身穿旗袍的少女,她们一个个手里托举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倒满了酒水的酒杯,在会场里不停地游走,如果有谁需要酒水,只需要抬手示意一下就可以了。
此刻,拍卖会场里已经坐满了人,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头。
向南和闫君豪等人正打算四处寻找座位时,忽然看到侧边有人在朝着自己等人使劲挥手,向南和闫君豪定睛一看,原来是何绍骅,他此刻正和钱卫安、鲁文华等人坐在一起。
看到向南和闫君豪等人过来了,何绍骅一脸开心地拍了拍身边的一张桌子,笑着说道:“坐这儿,坐这儿,我早就占好座位!”
说着,他站起身来,将放在那张桌子上的钥匙串、手机等物品收了起来。
向南看得忍俊不禁,他只听说过在学校图书馆、自习室里占座的事情,没想到在拍卖会场里居然也能占座,这也实在是太搞了!
“谢谢老何啊!”
闫君豪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没想到这次拍卖会来了这么多人,要是你不帮忙占座,想找个好位置还真有点难。”
“客气了,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何绍骅笑呵呵地说道,“这熟人坐一块儿,等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才不无聊嘛。”
“你说一句实话难道会掉块肉?”
鲁文华也忍不住开口了,他撇了撇嘴说道,“你明明就是想跟向专家坐一块儿嘛!”
一群人围着两张茶几坐成了一圈,热热闹闹的聊了一会儿,拍卖台上忽然走上来一个身穿西服,脚踩黑皮鞋的中年人,他拿着话筒“喂喂”了两声,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拍卖会场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前方的舞台。
“嚯,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又是唐懿友!”
“这是苏世邦拍卖公司的御用拍卖师了,每次大型拍卖会的首场拍卖,可都是唐懿友主持的。”
“老唐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废话,没本事的话,能将一件底价只有2000元的金怀表,给拍卖到75000元的高价?老唐是拍卖行的宝贝,是家的‘杀手’啊!”
“……”
没错,这位穿着一身西服的中年人,就是号称“国内第一拍卖师”的唐懿友,上次的香江春季拍卖会上,也是由他来主持首场拍卖的。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上午好!我是唐懿友,相信不少朋友都已经对我很熟了,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介绍自己了。”
唐懿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扫了全场一眼,继续说道,“今天,是香江秋季拍卖会正式开场的日子,希望大家能旗开得胜,收获自己心仪的藏品。下面,将让我们来看一下,本场拍卖的第一件拍品!”
说着,他身子一侧,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两位身着淡蓝色旗袍的年轻姑娘,从舞台的侧面推上来一位小推车,小推车上面蒙着一块大红色的绸布。
等到推车推到舞台c位之后,一位旗袍姑娘伸手捏住红色绸布的一角,轻轻将它扯了下来,一件颜色艳丽多彩的古陶瓷器顿时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与其同时,身后的大屏幕上,也呈现出了这件拍品的全貌。
“大家请看!”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盯着这件古陶瓷仔细看的时候,唐懿友开始站在一旁介绍了起来,“本场拍卖的第一件拍卖品,是来自清朝乾隆年间的窑变釉太白坛。”
“精通华夏古陶瓷历史的藏家应该都知道,窑变釉是景市御窑督陶官唐英在雍正七年(1729年)三月,经过多番努力,最终才人工烧造出了精美的窑变釉色,但尽管如此,要烧造出一件发色完美的窑变釉器物仍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即便是在乾隆时期,发色完美的窑变釉瓷器的烧造不仅存在一定的难度,甚至一经烧出,竟还会被视为祥瑞之兆。由此可见,在当时,人工烧造窑变釉器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顿了顿,唐懿友继续缓缓地说道,“而这一件清乾隆年间的窑变釉太白坛,通体施窑变釉,釉面红、蓝、白三色相浸相润,交融于身,灿若云霞,美轮美奂。而且它体量硕大,有33厘米高,品质也是绝佳,可以说是一件十分难得的古陶瓷精品,具有极高的价值……”
底下的家们或是认真倾听唐懿友的知识普及,或是仔细盯着大屏幕上的这件窑变釉太白坛,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又或者与身边的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整个会场呈现出一种爆发前的宁静。
向南本就只是打算来拍卖会上看一看,因此心态上比那些家们要轻松得多了,此刻一边听着唐懿友的介绍,一边仔细打量着大屏幕上的这件窑变釉瓷器。
所谓的窑变釉,指的是器物在烧成过程中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釉色效果。在俗语当中有“窑变无双”的说法,指的就是窑变釉的变化莫测,独一无二。
在五彩缤纷的颜色釉中,窑变釉瓷器显得十分独特和奇妙,近些年来,随着单色釉瓷器逐渐被藏家所看重,窑变釉这种独特的单色釉瓷也具有极大的投资价值,在艺术品市场上的价格也是逐渐上涨。
“老何,你不是一直对窑变釉很感兴趣吗?”
舞台之上,唐懿友正在介绍这件窑变釉太白坛,底下的鲁文华却是笑呵呵地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何绍骅,问道,“这件窑变釉太白坛看起来很不错啊,你要不要出手把它给拿下来?”
“这件太白坛的釉色太艳了,看着就好像小孩子拿着油彩涂鸦似的,我不是很喜欢这种调调。”
何绍骅眼睛盯着大屏幕上显现出来的窑变釉太白坛的画面,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如果要选择,也会选择稍微低调一点的釉色瓷,这个太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