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代之前及之后的缂丝作品存世量就多了,光是在中山故宫博物院就了70件宋代缂丝作品,以及32件明代缂丝作品,加上其他博物馆的馆藏数,那就更多了。
物以稀为贵呀!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告诉弗雷德了,毕竟跟一个外国人讨论这是宋代的还是元代的缂丝作品,根本就说不清楚,还是不要浪费口水的好。
总而言之,这幅缂丝《蟠桃献寿图》用来当作修复北宋汝窑天青釉洗的修复费用,肯定是可以的,对于向南而言,说不上是赚,也谈不上亏。
这就好像古代交易中的以物易物,用一袋米换一块肉,只要双方都觉得合适就好,谁赚了谁亏了,那都是说不清楚的事。
“这真是一幅工艺精湛的缂丝作品!”
将目光从这幅缂丝《蟠桃献寿图》上收了回来,向南又重新将它卷好,放回到古董盒里,抬头笑着对弗雷德说道,“弗雷德先生,那我现在就回修复室准备一下,开始修复这件汝窑瓷器。”
“太好了!”
弗雷德这才放下心来,一脸轻松地笑道,“向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到修复室里去观摩一番?”
向南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影响我工作就可以。”
“向先生放心,我肯定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弗雷德连忙说道,他又不是傻子,向南现在修复的可是他花了2亿多拍卖来的汝窑瓷器,这要是影响了向南,结果把这件古陶瓷修复坏了,这责任应该算谁的?
他笑着说道,“我只是对文物修复有些好奇,想要近距离了解一下而已。”
“那我们上去吧。”
向南朝他点点头,将两只古董盒都捧了起来,然后转身朝二楼的修复室走去。
弗雷德见状,也赶紧站起身来,跟在向南的身后,上楼去了。
二楼修复室里,之前摆得满满当当的古董,早已经被安德里亚斯送入了城堡负一层的室里,里面显得空荡荡的。
向南走进修复室后,将手里的古董盒往工作台上一放,然后笑着对弗雷德说道:“弗雷德先生请随意,我要开始做事了。”
弗雷德连忙说道:“向先生请便。”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四处乱看,主要是修复室里除了桌、椅、工作台之外,也没什么好看的,他往四周随便瞄了几眼,就没太在意了,而是搬了一张椅子,在向南身侧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向南也没多管他,将那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的残片都从古董盒里取了出来,然后用盆装了一点肥皂水,开始清洗古陶瓷残片。
等他将这些古陶瓷残片清理干净,又用清水漂洗一遍之后,再把这些残片捞出来放在一旁晾干。
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拼对粘接了。
魔都向南文物修复公司,青铜器修复室内。
许弋澄站在工作台旁,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仔细盯着面前摆放着的一个古董盒,里面装的是一柄厚重的青铜剑,尽管剑身上锈迹斑斑,但锋刃处却是寒光闪烁,凶意逼人。
这柄青铜器看似完好,实际上,它已经裂成了一堆碎片,如今只不过是按照原本的模样稍稍拼对在一起罢了,连粘接处理都没有过。
许弋澄并不是很懂青铜器修复,盯着这柄青铜剑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周围的杜晓荣等人,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这件青铜器,你们没办法修复?”
“倒也不是没办法修复。”
杜晓荣想了想,说道,“我们修复肯定是能修复的,只是,修复的效果可能不大好。”
许弋澄皱了皱眉,又问道:“为什么?”
“许总可能有所不知,这青铜器修复,跟古陶瓷器修复不一样,器形越小,越是难修复,尤其是像青铜剑、青铜矛这一类的兵器,还要更复杂一些。”
杜晓荣看了许弋澄一眼,接着解释道,“你看这柄青铜剑的剑刃,上面崩了好几处米粒大小的缺口,像这样的缺口,修复起来极难,粘合剂不能多,多了就会鼓起来,也不能少,少了就粘不牢,一吹就可能又掉了。”
顿了顿,杜晓荣继续说道,“尤其是我们这些人,差不多都上了年纪了,眼神也不大好,这么小的缺口,还不一定看得清楚。”
以这件青铜剑的复杂程度,也只有资深修复师才能够搞得定,像杜晓荣的两个儿子杜子俊和杜子杰,虽然在修复技术上也差不多达到了资深修复师的水准,但这种价值高昂、修复难度又高的青铜剑,杜晓荣可不敢让他们上手,要是一个不慎把青铜剑修复坏了,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赔不起。
“那现在怎么办?”
许弋澄见没人敢上手修复,也不由得大皱眉头,这些老一辈的修复师,就是胆子太小,这要是古陶瓷文物,他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自己上了。
文物修复师是需要沉稳一些,但沉稳不代表温吞,年轻人还是需要一点冲劲的嘛,要不然,怎么进步,怎么成长?
只可惜的是,自己不会修复青铜器,要不然哪还用得着在这里纠结?
要是老板在就好了,这么一点小事,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说起来,他去博临那边参观访问,也有十多天了,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这个甩手掌柜,自己跑出去潇洒了,把公司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扔给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心里能不能过意得去?
许弋澄心里习惯性地“抱怨”着,杜晓荣和尤传勇等人互相看了看,腆着脸小声说道:
“这件青铜剑太珍贵了,要不,还是等老板回来,让老板来修复?”
许弋澄摆了摆手,说道:“那就这样吧,等老板回来了再说。”
这柄青铜剑的确很珍贵,它是战国时期青铜错金银越王旨殹([yì])(不光)剑。
越王殹(不光)是越王勾践第四代玄孙,这柄青铜剑就是他佩带的王剑。
这柄青铜剑在剑格和剑首的位置,采用了金银混错技法饰鸟虫篆,铭文达三十字之多,最重要的是,这些铭文采取了竖写横列的形式,这在以往所见传世或出土的越王者殹剑(包括越王不光剑)中尚属首例,填补了越王者殹剑过渡到越王丌([qí])北剑之间在剑格铭文书写形式上的缺环,历史价值极高。
这么珍贵的一柄青铜剑,真要让杜晓荣这些人来勉强修复,许弋澄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算了,反正老板也快回来了,还是等他回来了,让他自己来搞定吧。
不留点活给他,自己在公司里辛辛苦苦地忙活了这么久,这心理上也平衡不了啊。
许弋澄咧嘴笑了一下,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他跟杜晓荣等人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青铜器修复室,走了没几步,就一头钻进了古陶瓷修复室里。
古陶瓷修复室里,姚嘉莹正坐在工作台前,认真地修复着一件清乾隆年制豆青青花釉里红加白松鹤大天球瓶。
这件大天球瓶原先是一堆碎片,而且在瓶身上有两处婴儿巴掌大小的残缺之处,残缺的地方,正好覆盖了松树的枝干和针叶团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