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邹金童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华夏古书画修复,本身就不是什么大课题,国外对于这一块的研究屈指可数,更不要提画芯浆糊清除这样的小课题中的小课题了,我跟你说,别说国外没有相应的研究,国内都不一定有。”
“那你的意思是,研究所这边就只能孤立研究了?”
向南略有些失望,想了想又说道,“那就没办法了,希望研究所那边能够争气一些吧,别人能做的,咱们自己也能做。”
“孤立研究虽然难,但好歹有个目标指向,相信他们能成功的。”
邹金童“嘿嘿”笑道,“南哥,你要相信自己人的实力嘛。”
“嗯,那就先这么说吧,没两天就要过年了,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向南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回家好好陪陪父母,等过完了年,继续努力。”
挂了电话,出租车正好也停了下来,向南转头仔细看了看窗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家小区门外。
付了车费,下了车,向南拎起背包,转头朝对面的大排档走去,在里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这才重新进了小区,上楼回家。
回到家里以后,向南将背包的奖杯和获奖证书拿了出来,放进了书房里,然后到浴室里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将一身疲惫与灰尘全都给冲去。
洗完澡后,他什么也没做,直接回到房间里,躺床上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向南又满血恢复了,先是下楼跑步,接着上楼洗漱换衣服,然后便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就下了楼。
在楼下吃完了早餐,他又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而去。
明天就是除夕了,向南选择在今天回家。
孙福民老师又是一个人在家里过年,要不要到他家里过,还得提前邀请一下才行。
再一个,向南还打算到文物修复研究所里去看一看,也不知道之前提的画芯浆糊清除剂的研究课题,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离着过年越近,高铁站里的人就越多,抬眼望去,只看得到一个个脑袋在前方攒动,脸上带着焦急、带着茫然,但更多的是期盼。
想要回家过年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放大了无数倍。
向南深吸了一口气,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排着队,慢慢往前挪动着,排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的队,才到了尽头。
接下来的速度就快了不少,验票、过安检,然后就进入了候车大厅里,找到相对应的车次道口后,就开始安静地等着检票上车。
候车大厅里的人也很多,并不比车站广场里的少多少,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方便面味、汗味和不知道什么味的古怪味道,使劲往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皱眉不已。
向南站在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低着头玩起了手机,正玩着,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抬起头来,扭过去一看,忍不住乐了:竟然这么巧,在车站里碰见了姚嘉莹。
向南问道:“不是早放假了吗?你怎么今天才回去?”
“不想那么早回家,在这边跟几个朋友玩呢。”
姚嘉莹理了理头发,嘴角微微上翘,“老板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向南笑了笑,问道,“对了,这坐的是哪一趟的车?”
“9:08开的那趟,8车厢。”
姚嘉莹把手机上的车票信息亮了一下,“你呢?”
“同一趟车,不过我在12车厢。”
向南说着,忽然转头看了一下那边,回头对姚嘉莹说道,“我们过去吧,要开始检票上车了。”
说完,他就推着行李箱往检票的地方走了过去。
“老板,你怎么一个人回家啊?”
就在这时,身后的姚嘉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什么?”
向南一脸茫然。
我不一个人回家,还能带谁回家?
这女人,问起话来都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
“我说你怎么不带个妹子回家啊?”
姚嘉莹笑盈盈地说道,“你一个人回家过年,估计阿姨又要唠叨好几天了吧?”
“……”
向南一脸无语,是啊,我怎么忘了我家还有个疯狂想找个儿媳妇的老妈?一个人回去,她肯定又要唠叨了。
可我明明是个单身狗好吧,我能带谁回家?
这姚嘉莹,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大过年的还要给人添堵,真不是个好人!
开始检票了!
向南暗自庆幸,赶紧拉着行李箱过了检票口,然后回头对姚嘉莹笑道:
“咱们不在一个车厢,那就只能分开了,我12号车厢在那边,我先过去了。”
姚嘉莹抿嘴一笑,也没多说什么,朝向南点了点头。
向南打过招呼后,马上就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女人的身边,有多远走多远。
一直到上了车,放好行李,向南才一屁股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此刻,他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之前她说的那些话,不过也真是奇了怪了,姚嘉莹怎么知道我老妈喜欢唠叨这事儿?
难道,我老妈还在她面前唠叨过?
真是……丢死人了!
从魔都到金陵,高铁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在向南的胡思乱想中,一转眼就过去了。
下了车之后,向南可没敢再跟姚嘉莹碰头,连车站都没出,直接在候车点打了个出租车,就直奔金陵大学去了。
学校里早已经放了假,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离家很远的学生还留在学校里,偌大的校园里,偶尔才能看见一两个人影匆匆而过,显得更是寂寥。
向南没去在意这些惹人伤感的场景,他一下了车,就步履匆匆地赶往了文物修复研究所。
放假后的这段时间,孙福民老师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了研究所里,盯着画芯修复液的生产、销售环节,力保不出差错。
这些可都是向南的产业,包括这款画芯修复液,主体都是向南研制出来的,所以他得盯紧了,不能让人有机可趁。
而且,第二项研究课题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呢,他也得在那些研究人员的后面不时地催上一催,要不然,真由着这些人自由发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成果呢。
向南来到研究所的办公室里,一眼就看到孙福民老师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不知道什么材料。
他抬起手来轻轻敲了敲门,将门推开了一点。
孙福民一抬头,就看到了向南,顿时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向南,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听说你要回来。”
“我刚下火车,连家也没回,就赶到这里来了。”
向南笑了笑,说道,“老师,这边情况怎么样?画芯修复液的销售量还行吧?”
“还行。”
孙福民点了点头,解释道,
“之前几个月,采购画芯修复液的博物馆比较多,而且一时之间也消耗不完,所以到了后面这段时间,大多都是新增客户的采购量。我之前查看了一下记录,这个月有一部分国外博物馆也向我们采购了画芯修复液,毕竟它们这些博物馆本身都有华夏文物修复师,也需要对华夏古书画进行维护和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