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保定,为什么?”
“这里不会给我发挥能力的空间。”恭羽目光坚定,对于龙千山的质疑毫不避讳:“我想去重庆,想去离保定更远的地方。”
“这么急吗?”龙千山充满疑惑的问:“你这么着急要走,到底是你自己想要得到的太多,还是我给你的太少了呢?”
恭羽一声冷笑,默不作声。
龙千山眉头微微舒展,忍不住一声轻叹。
“我把整个保定站的秘书处都给你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你将整个的大后方都交给我,我也是个后勤人员。我要名誉、要光荣、要我应该得到的勋章和名分。龙站长,这些您认为您给得了吗?”恭羽一脸冷笑和嘲讽的凝视着龙千山的脸:“你连基本的信任都不愿意给我,如何能够给的了我那么多我想要的东西?我是一名战士,一名浴血在敌后战场无坚不摧的战士。但是现在呢,我就像一条可怜虫一样成为了一名所谓的后勤部长。”
“可怜虫,真是个有趣的形容。”龙千山笑了,笑得很是讽刺。忽的,他脸色一变,一脸正色的看着恭羽,目光中也透出如同刀锋般犀利的光:“如果,我给你想要得到名誉、光荣、勋章和名分的机会。现在的你,还会不会珍惜?”
此言一出,龙千山瞬间看到恭羽的眼睛一亮。她笔挺的站直了身体,目光透出饥渴般的坚定。
“十天时间,找到那个信号,抓住我们锁定街市下的那个**。抓到了,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如果你抓不到……”
“我就引咎辞职。”
恭羽态度坚定,龙千山却露出不屑般的冷笑。
“难道你要让我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和引咎辞职就都不用了,怎么说你也都是党国的忠臣。”龙千山一脸狞笑:“你‘花刺’的大名,国共两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你要我做什么?”
“给我立个保证。”龙千山一转身,瞬间态度坚定:“若不成功,你便永远甘心服从我的命令。曾经我们所有的恩怨,全部就此一笔勾销。这买卖你很划算,做事不做。”
“当然做。”恭羽没有丝毫犹豫,同时也充满笔挺的站直了自己的身体:“但为党国效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更确切地说,是为了我保定站效力。”
龙千山笑了,不禁走到了恭羽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恭羽微微侧头,也感觉到此时的龙千山在用别样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走出龙千山的办公室的恭羽,心中思绪万千。
龙千山的话是对的,这笔买卖对自己来讲的确是稳赚不赔的。同时对于龙千山,依旧如是。敏锐的直觉告诉恭羽,此时的龙千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卓越的能力并且有了将自己为他所用的想法。
这是一个信任的开始,对自己来讲也是一个莫大的契机。
长久以来的试探,终于让恭羽看到了些许漫长夜路上的曙光。十天的时间,她知道自己必须用十天的时间找到和组织已经断绝了十天联系的老丁。就算找不到,也至少要确定他是绝对安全的。至少,不能够让他存在着暴露的风险并且被军统保定站的龙千山抓住……
从那天晚上之后,电波就彻底的消失了。
恭羽心中很清楚,隐藏在那条街某处的老丁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暴露并且及时成功转移。虽然他再度得到了安全,但也增加了自己寻找到老丁的困难程度。十天的时间并不长,恭羽深刻的了解龙千山交给自己的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自己却还是要从他这边获得相应的信任,故此恭羽决定冒死一搏。
“要你查的事情,真的已经查清楚了吗?”
“放心,结果都在这里了。”
看着放在秘书室办公桌上的资料,恭羽只是看了看,随即便再度将充满质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行动科科长陈方超的身上。
“你确定,你没有欺骗我吗?”
“我怎么敢呢?毕竟我们是同事,而且在对待**这个问题上,我们的态度应该是一致的。”陈方超一脸正色的看着恭羽:“您的思路我认为是正确的,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的确有两户人家搬离了那条街道。其中的一户我们已经找到,经过我们的核查,确定他的身份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么另外一户呢?”
“还在调查中,现在还没有结果。”
陈方超看着恭羽充满质疑的目光,不禁有些许的闪避。恭羽仍旧一脸严肃的样子,目光也透出严肃与犀利。
“陈科长,您可不要有实不报啊。若是放走了**,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的。”陈方超目光坚定:“站长都已经下了命令,让我们行动课全权配合您的工作。而且这些信息也是情报科提供的,就算查不属实他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如果您不相信我,觉得我有隐瞒事实的可能性,大可去找情报科核查我申报的内容是否有所隐瞒。”
“不必了,我愿意相信陈科长。”
恭羽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微笑。
“如果没有什么事,陈科长就请先离开吧。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我可能需要继续去想一想。”
“明白。”
陈方超一脸顺从的样子,但恭羽却仍旧能够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些许的不满。
陈方超离开之后,恭羽就走出了军统局保定站的大门。此时的自己已经完全自由,龙千山为了表示对于自己的信任,这段时间几乎撤走了全部在平日里负责盯梢自己的军统特务。
漫步在悠悠的长街之上,恭羽的内心似在此时蒙上了一层无法言喻般的阴霾。她仔细的想了想,决定先去一趟棺材铺尹掌柜说的那一处联络点。那是一家靠近街边不是很起眼的医馆,门口还挂着一支不大的风铃。清风拂过,风铃不禁发出“叮叮”的声音。
恭羽长长松了口气,迈开步子毅然决然的走进敞开的店门。走进门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柜台上的一个年纪大概已经有三十五六的中年女人。
“您是佟掌柜吗?”
听到恭羽的呼唤,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并且抬起了头。凝视着恭羽沉默了一会儿,女人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您认识我?”
“是。”
恭羽回答了句,随即也在她柜台对面的椅子上直接稳稳的坐了下来。
“最近我的睡眠不是很好,总是后半夜醒。听说您很擅长医治此病,故此来找您顺便看看。”
听到恭羽这么说,女人目光深邃的望了她一下。沉默了少时,秀美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一抹甜蜜般的微笑。
“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