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变了脸色:“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是明码标价,拿了鬼晶鬼牙我就放你们进去,三个人才一百颗鬼晶,一百颗鬼牙,多合适,我们这么多弟兄在这儿呢,给点面子。”
小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墨,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回头看了眼阿墨跟他眨眨眼。
然后靠近男人:“哥们,初来乍到,能不能给打打折。”
“打折?除非腿打折,别的玩意都打不了!”男人蛮横地说。
而我,突然拔出匕首直指男人的眉心,男人没想到我出刀这么快,他愣在原地,就在他楞的一瞬间我拉起小妖就往山洞里跑,阿墨紧随其后,原本站在男人身后撑场面、闲散的几个人也完全没有防备,等他们明白过来我们几个已经冲进了隔界。
“先回去,明天晚上再到这里集合!”我和小妖还有阿墨说,他们俩点点头,我们就立刻离开了隔界,在我离开的最后一秒,我看见男人带着他的手下也冲了进来,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消失,一直到我回到了热炕上,我耳边还回荡着男人气急败坏的大叫。
我跳下热炕,这才发现自己的屁股滚烫,我摸着屁股赶紧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散散热气,下次入定可不能在炕上,这幸亏回来的早,再晚一会儿屁股就熟了。
我走到院子里,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我还是第一次在山里看下雪,这里的雪和城里的雪不太一样,十分纯净,而且整个山里的空气都变得越发好闻,仿佛这些雪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一般。
回了屋,我有点饿,就去找黄子花,子花奶奶在厨房:“奶,子花呢?还没回来?”
子花奶奶摇摇头:“没有,这场大雪来得太突然了,一个小时之前还晴空万里呢,突然就来了暴雪,估计子花和孩儿他爹应该是困在山里的什么地方了。”
“困!”我心里咯噔一下。
子花奶奶见我神情紧张不禁一笑:“没事,我们这山里人都有被大雪困在山里的经历,山里的气候跟城里不太一样,外面有时候晴空万里,山里则是阴雨连绵,山里有自己独特的小气候,我们靠山吃饭的,早都习以为常了。
子花她爹赶山也很多年了,经验丰富,这雪也算不得大,等停了,他们自然就会回来了。
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吃完饭,我再次无所事事,我脑子里想着在六道塔里的事情,我真没想到六道塔里还有其他的试炼者,不过现在想来也很正常,毕竟地狱道是要积攒一定数量的鬼晶鬼牙才能够进入升魂梯,这个数量,未知,但响爷的笔记上写了,只有鬼晶鬼牙达到一定重量才可以。
鬼力低的厉鬼,鬼晶和鬼牙沉淀的也少,自然轻一些,修炼越高的厉鬼鬼晶和鬼牙就越沉。
而地狱道里还有很多专门靠杀人消除业力的高等阶的鬼,它们潜伏在不同的地方,等待试炼的人,而对于厉鬼来说,得到修为高的人的魂核才能消除更多的业力,所以在血池就被杀死的试炼者,对于这些高等阶的厉鬼来说没有吸引力,它们宁可等待那些贪婪的试炼者找上它们的时候。
我心里暗想,我们现在在雪山得到的鬼晶鬼牙不少,但分量微不足道,别说三个人,连一个人进入升魂梯所需要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想尽快通过地狱道,就必须去找高等阶的厉鬼。
只可惜我现在力量全无,就算见到了高等阶的厉鬼也帮不上忙,只能期盼小妖和阿墨能分我一些鬼晶和鬼牙,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不爽,这一路走来,原本我们三个人是同盟,可自从我力量尽废之后我已经沦为了小妖和阿墨的跟班,两个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有时候交谈,眉宇之间还是会显现出一丝不屑。
我握紧拳头,宁可忍气吞声,我也必须先通过地狱道,只有到了人间道我才有机会恢复我的力量。
我看向窗外,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西北风呼啸着穿过了整个村子,我心里越发担心黄子花和黄大炮。
只是担心也没啥用,这是山里,不是一个电话,一个微信就能彼此沟通报个平安的,家里人进了山,就和渔民出海一样,只能等。
之后我也累得不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到后半夜我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敲门声很急,把我也给惊醒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一股子冷风钻进来,冻得我直打哆嗦。
借着门口的灯光,我看见子花奶奶在和什么人交谈,两个人说话的速度很急,我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山魈、狼,出人命了几句,但具体说的都是啥,我真是一个字都没听清,但这几个词串起来,我隐隐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我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奶,咋了,子花回来了?”
子花奶奶惊恐地看了我一眼:“你咋醒了,没啥事,没啥事。”
子花奶奶说的慌乱,我就更加担心,这一定是有事了,很明显她是在瞒着我。
我这个人也确实有点难缠,一旦什么事情被我发现点了端倪,我就一定要刨根问底,我就站在门口,顺着门缝看出去,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神色焦虑,她看见我,故作镇定的一笑,可是她紧锁的眉头根本就没有舒展开的迹象。
我就更加坚信,一定是出啥事了,该不会是黄大炮和子花出事了吧,我心里当即就急了起来。
子花奶奶见事情也瞒不住了,就把女人请进了屋里,然后我们都到子花奶奶的屋里唠。
这女人是张家的大嫂,早上村子里人约着去赶山,去的不光是子花和黄大炮,还有好几个村民,其中也包括张大哥,听大嫂说,张大哥平时经常跟黄大炮一起赶山,黄大炮好像是村子里赶山的一个头,大家都愿意跟他走,一来黄大炮这个人闷不出溜,却挺讲义气,而且是个死心眼的倔驴,东西都会按价均分,跟着他不会吃亏。
而这次赶山主要是去检查一周之前在北坡下的套子里有没有猎物。
张大嫂说,北坡向来最邪性,总出邪事儿,大家一般都不爱去北坡,但偏偏北坡那边狍子最肥,黄大炮说自己女婿没吃过野味,整点狍子就肯定要正宗,糊弄事不行,就在北坡下了不少套子。
而昨天上山的一队人除了子花以外,就是之前去下套的那一队,在活人的人数上没有改变,而大家也都知道子花是咋回事,觉得带着她真有啥危险也有个照应,虽然多少有点忌讳,但毕竟黄大炮是领队,大家也不敢多说啥。
临走的时候,张大嫂照例给自家男人整了大白馒头,带了咸菜,可早上那碗装馒头的时候,好好一个碗放桌子上,自家就裂了,当时张大嫂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不是啥好兆头。
但张大哥说可能是碗在外面放的冰凉,馒头太热了,就给碗涨裂了。
然后收拾收拾就上山了,张大嫂自家在家心里就一直不怎么踏实,下午突然下了大雪,她就更加忐忑不安,总觉得要出点啥事。
张大嫂和张大哥有一个儿子,才一岁半,晚上张大嫂把儿子哄睡了,自己就做点针线活,到了半夜,张大嫂怎么都睡不着,她下地喝水的时候就听见自己家后屋的羊圈里有动静,羊都在暴躁不安地叫唤。